唐昭昀心口一緊,急忙奔了過去。
「笨蛋!笨蛋!笨蛋!你為什麼不躲開……嗚嗚……」
她連忙察看他額頭上的傷口,忍不仕又哭了起來。
「別哭……不要哭……我會心疼的……」闕督泛被她拉低了頭,但是他卻乘勢吻去她的淚水。
「不要這樣……」唐昭昀別開臉。「不要我,就別再對我那麼溫柔,好不好……嗚嗚……」她心碎地啜泣。
闕督泛不管額頭的傷還在流血,硬是自身後抱住她的身子,用力地壓人懷中,不想再讓她逃離。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不要你,從來沒有。」他堅定他說道。他只是要放她自由,當她看夠了這個世界,再回到他的懷里,如此而已。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走?」她的聲音中滿是指責的意味,問題仿佛又回到了原點。于是闕督泛只好用另一種方式,迂回地解釋道︰「我要走,是因為我相信你是愛我的,而我也愛你。」
唐昭昀聞言,果然漸漸平息激動的情緒。她回過頭,看到他的額頭仍流著血,使用袖子先幫他壓了壓,正想去拿藥箱,卻被他給拉住。
「我要你的回答。」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灼熱的視線令她無法動彈,也無法思考。
「我也愛你。」她害羞地回答。誰教她第一眼就認定了他,並且不害臊地倒追他呢?
不在乎額上的傷口,闕督泛總算展顏一笑。「那麼你也該相信,雖然經過長久的分離,我們的愛情禁得起考驗。」
「我相信。」唐昭昀又哭又笑地回答。「但是你可別因為這樣就想離開我到美國去!」她又加了但書。
闕督泛失笑。「我還是要去美國。」
「你……」她被他的吻封住了嘴。
「不許再罵我是笨蛋了。」他笑著警告。
唐昭昀的眼楮微微睜大,好似在說,你怎麼會知道我想罵什麼?
「好,我不罵,你也不去美國。」反正說到底,她就是不願意跟他分離。美國……太遙遠了。
闕督泛牽起她的手,放在胸口道︰「我要去美國,我也要放你自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我——」他又吻住她。
來這套!不過,她還滿喜歡的啦!
「听我說,雖然我身在美國,但是思念會使我們仿佛近在咫尺。」闕督泛神秘地說道,從口袋里掏出一疊卡片來。
「這是什麼?」唐昭昀猶豫地睨了他一眼。見他只笑不答,她伸手一抽,搶走他手中的東西。
那是厚厚一疊的電話卡,而且是專門打國際電話用的,唐昭昀一怔,隨即抓著頭發,翻了個白眼。
「你可以和以前一樣,每天打電話給我。」他微笑道。
「你說什麼?你……我……我的天啊!你……你知道電話是我打的?」她直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多丟臉啊!
本來她以為,他一輩子也不會發現她像個變態似地打匿名騷擾電話給他,現在卻……
哇!她一世英名全毀了,嗚……她一定要臭罵闕淮歆一頓,出這個什麼爛主意給她啊!
闕督泛露齒一笑,模模額上的傷口,血似乎不流了,這才摟著她說道︰「我一直都知道電話是你打的。」
「天啊!」唐昭昀大受打擊。「那你怎麼不揭穿?」
「我以為你也知道,我會這樣不厭其煩接你電話,是因為那些電話是你打的。」闕督泛好不容易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電話不是我打的,你根本就不會接羅!」見他點頭,她亦有些沾沾自喜。
「我去美國以後,你還是可以天天打電話給我。」闕督泛殷切地囑咐道。
在異鄉,他需要聆听她甜美的聲音,以度過那漫長孤寂的日子。
「你還是要去美國嗎?」
唐昭昀的聲音又沉了下來,讓闕督泛感到很不舒服。
「難不成你會變心?」他故意調侃她。
唐昭昀立刻大聲地反駁回去,「才怪,說不定是你會變心!」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道︰「我等著看你會不會!」說罷,兩個人相視大笑了起來。
笑倒在床上,兩人緊緊相擁,兩人都心想,這說不定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這樣大笑大鬧。
門外,唐父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听了半天,才皺著眉。轉身跟正在看電視的兒子道︰「他們是不是瘋了?」
唐昭戎頭也沒回,他正在看新聞。「什麼?」
唐父哺喃道︰「我說他們瘋了!那小子要去美國,可是他們卻在大笑。完了,昀兒瘋了!」
唐昭戎先是一愣,隨後瞥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轉頭繼續看新聞。唐父又開始緊張地來回踱步。
瘋的人是誰,明眼人一看便知曉。
五年後
唐昭昀冒冒失失地自閨房里沖了出來,頭發來不及梳理.外套也穿了一半,只見她急忙大喊道︰「老媽!你有沒有看到我那件白色的洋裝?你是不是送去洗了?我在衣櫥一里找不到!」跑了幾步,她差一點跌倒,還好被人扶住。
「哥,謝謝你。」
唐昭戎嘴角掛著汕笑。「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二十三歲的女人。」
唐昭昀怒瞪了他一眼。「哦,你也不像是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啊!老頭!」她馬上反諷回去。
唐昭戎只是朗笑了幾聲,順手拍了一下她的背,道︰「抬頭挺胸,免得等一下闞督泛在飛機場找不到你。」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飛機跑道’太多。」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的胸部一眼。
她趕忙遮胸。「你在胡說什麼,我寄過照片給他,他才不像你一樣下流!」什麼哥哥嘛!有一個不良老爸已經夠可悲了,他還來插什麼花啊!
「好!你老哥下流,不過這個下流老哥要提醒你,時間不早了。」他比了比掛在牆上的時鐘。
唐昭昀驚呼一聲,又鑽回房內。
今天是闕督泛自美國回來的日子,唐昭昀謝絕老爸他們當跟班,特別打扮了一番,準備替艷姨和闕淮歆去桃園中正國際機秤機。奈何天不從人願,她自三天前緊張到現在。
什麼事都做不好。
原本她是想綁個馬尾,卻又覺得太孩子氣;想要穿那件新買的紅色裙子,又怕跟上衣不搭,就這麼挑三撿四,好不容易出了門,趕到機場時,早就過了接機時間。
唐昭昀在入境大廳左看右看,就是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急得都快哭了。「早知道就不要挑衣服了……」
她求好心切,路上又踫到大塞車,能怪誰啊!
揉了揉刺痛的眼,唐昭昀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雖然她已經盼了那麼久,但是她要讓闕督泛知道,她已經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了,因此她絕對不能哭,不然她豈不是跟過去的她沒兩樣!
五年前她哭哭啼啼地來送機,今天她要高一高興興地迎接他回國,這不是她的願望嗎?
正打算再找一次時,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督泛!」她歡欣地轉過身去,卻發現是個老外,她失望極了。
那名老外只是用青澀又蹙腳的中文跟她問路,便拖著行李走了。
瞧著那人離去,唐昭昀蹙起眉,找了個位子坐下。
沒有接到人,她哪敢回去,就這樣回去,不被闕淮歆和老哥笑死才怪!她托著腮,打算賴在這里不走了。
一會兒,又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很不耐煩,頭也沒回地用英文流利他說出搭車的地方。
但是那人並沒有離開,又拍了拍她的肩。
她撇了撇嘴角,不悅地用英文再說一次。
對方發出的渾厚笑聲,很像是……
唐昭昀馬上從椅于上跳了起來,轉過身,撲向那個男人,大聲道︰「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