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啟誠靜靜看著許依彤靠在兒子的床邊擔心的神情,不禁心想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嫁他?
為了愛情嗎?那實在不太可能,因為她的年齡小得幾乎可以當他的女兒了,她整整差了他快二十歲。
為了兒子嗎?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看著她護衛兒子的樣子,彷佛只要有兒子,她可以連他都不要,這心情令他不悅。
他娶的是妻子,不是兒子啊!
一思及此,石啟誠心煩地踱到病房外的庭院里,開始吞雲吐霧。
思念姿影母女的感覺又更深了一層,他也逐漸看出許依彤的本性。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在她溫文、柔美的外貌下,其實是嗜錢及勢利,他當初怎麼會愛上她呢?
他愈來愈不明白了。
坐在樹下的涼椅上,石啟誠的煙抽得愈來愈凶,一名醫生朝他走了過來。
"嗨!你是石先生嗎?"
石啟誠聞言,不自在地把煙熄掉,畢竟這里是醫院,不能夠太逍遙。"是的,我是。"
他認出這位醫生就是方才幫他兒子縫傷口的那一位,因此語氣相當的客氣、有禮。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忙。"裴然笑道。
闕宕帆跟他做了那麼久的朋友,平常看他老拒人於千里之外,今天他第一次拜托他辦事,他怎麼能讓他失望。
"哦,醫生請說,只要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去做。"
"是這樣的,我們醫院的血庫最近嚴重缺血,因此想請你幫忙,捐一點血,可以嗎?"
石啟誠倒是豪爽地應允,"好啊。"
"那太好了,請跟我來。"裴然輕松地往回走。
裴然心想,醫院缺血?哈!怎麼可能!他缺的只有石啟誠的血,只要有了他的血,要知道那個小男孩足不是他自己親生的,就簡單多了。
第九章
雖然兒子受了傷,但這並不代表許依彤會忘記去跟廖姿影要回房子,因此她一早便離開醫院,去討房子。
不過她撲了個空,因為廖姿影母女早就在闕宕帆的幫助之下,搬進同一楝大樓的另一單位了。
劉柏全也來幫忙,在四個人的合作下,他們很快將房內大致布置好,並且開始享用午餐。
"柏全,宕帆,謝謝你們的幫忙,沒什麼時間張羅好菜,請多包涵。"廖姿影招呼著。
劉柏全立刻道︰"姿影,你怎麼這麼說呢?你隨便煮都好吃的。"
他的話馬上引起廖姿影一陣羞赧。
石握瑜將一切看在眼里。
劉叔叔在她的面前,看起來總是十分自持且穩重,但怎麼到了她母親的面前就變了個樣子?實在新鮮。
於是她拉拉闕宕帆的袖子,問道︰"你看我們在這里會不會是多余的?"她對母親與劉叔叔之間的事更加看好。
闕宕帆夾菜的手沒停,闇黑的雙瞳閃過一抹熾熱光芒,嘴角帶笑地說道︰"看吧!你還是搬去跟我住好了。"
他又來了!
"我才不要。"石握瑜紅著臉,小聲地道。
她想,闕宕帆一定是知道她對愛情和婚姻的恐懼,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提同居的事。
"但是你住在這里,你劉叔叔就算想要放心大膽地追求你媽,也必須顧慮到你。"闕宕帆分析道,心思正飛快地算計著。
只是,石握瑜還沒有發覺他刻意設下的陷阱,正一步步靠近。
"你說得也對!"
劉叔叔幾乎可以說是天天來她家,但是每每礙於她在一旁看電視或是吃飯,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唉!這樣一想,她好像真的阻礙了他們。
於是她再度詢問老神在在的闕宕帆。"不然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闕宕帆揚揚眉。"不就是搬去跟我住羅。"他的聲音里有濃濃的笑意,石握瑜總算察覺自己上了他的當。
"我不是說過,我不要和你同居嗎?"她一急,聲音便大了些,引起母親和劉柏全的注意。
"什麼同居啊?握瑜。"
望著母親和劉柏全略帶擔心的目光,石握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直向闕宕帆使眼色求救。
孰料,闕宕帆竟落井下石。"哦,是這樣的,廖阿姨,剛剛握瑜說,她好像妨礙了你和劉叔叔談戀愛,剛好我隔壁的那間房子空了出來,因此她想搬過去住,兩人也好有個照應。"
石握瑜瞪著他,好像在問︰這怎麼跟你以前說的不一樣?
闕宕帆無辜地聳聳肩,好似在說︰哪有不一樣,我早就說過了。
是嗎?石握瑜狐疑地盯著他。
倒是廖姿影和劉柏全听闕宕帆這麼一說,竟難得出現了見腆的神態。
被闕宕帆這麼一點破,兩個人竟也認真的思考起來,看在闕宕帆眼里,是喜訊欲來的徵兆。
下了課,石握瑜便迫不及待去醫院找闕宕帆,想問問他,昨天的談話是真是假?他隔壁的房子真空下了嗎?
她想了很久,也覺得他說得沒錯。
倘若她現在不學著獨立一點,母親根本不會放下她一個人,更別談接受另一段感情,因此她必須盡快下決定才行。
走進診療室,她跟護士點了下頭,便坐在一旁等候,距離闕宕帆中午休息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握瑜!"此時,裴然走了進來,顯然也是看準吃飯時間快到了,便溜班來找闕宕帆。
石握瑜對他一笑。"你好。"
"來找宕帆吃飯?"不曉得為什麼,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賊。
"嗯。"
他無跟護士聊了幾句,才在她的身旁坐下。"我陪你一起等吧!"
石握瑜當然歡迎。"好。"
"你知道現在診療室里的人是誰嗎?"
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石握瑜仍答道︰"我不知道,因為我剛來不久。"
"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哦!"他臉上的笑持續擴大中,但石握瑜可笑不太出來了。
"很美的女人?"她有幾分不安。
闕宕帆人長得帥,又出眾,被女人看上也不無可能,而這正是石握瑜害怕的地方,害怕她無法在他心中停留很久,害怕不久後她也會像母親一樣成為棄婦。
"是啊!難道宕帆沒有跟你提過嗎?"
"沒有……"石握瑜的心早就為這番話感到窒息了,怎麼有可能記起方才來找他的目的。
裴然看著她抿緊唇,愁眉不展,心里更是得意。"是嗎?你何不等他出來以後問問他呢?"
"問他……那怎麼可以……"
開什麼玩笑,她沒有那種勇氣的。
"他出來了。"
裴然拉拉她的衣角,她一抬頭便看見他扶著一名美麗的女人走出來。她頓時明白,她已與幸福錯身而過。
"握瑜,你怎麼會在這里?"闕宕帆的語氣半是吃驚半是喜悅。
"我……想找你一塊吃飯……我想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說罷,石握瑜轉身便跑。
闕宕帆怒不可遏地瞪了裴然一眼,放開闕艙若的手,道︰"你男朋友會來接你吧!那我無走了。"說完他連忙追了過去。
闕艙若眨了眨眼,她幾時看過闕宕帆如此失態地在醫院走廊上狂奔?她的眼圓睜,笑了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問答一旁蹺著二郎腿的裴然。
裴然捧著肚子大笑道︰"哈哈哈!你二哥的女朋友把你當成情敵了啦!炳哈……哈哈哈……"
難得可以幸災樂禍一次,因此裴然笑得特別得意,也特別大聲。
闕艙若則搖搖頭,雖然不怎麼欣賞裴然的惡作劇,但是她要去找她未來的老公,無暇去幫闕宕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