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惡!為什麼明明不正經的事情,他都可以把它說得十分正經?
穆震皓就是有這本事,常常才開口說沒幾句話,她就氣得要命。
這會兒,他說的是那麼惡心的話,她听來一點都不惡心,而且心髒狂跳一陣,甚至還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歡喜和甜蜜。
不想如他的意,陸十三撇了撇嘴。
「不好!除非你肯答應不再叫我小粉兒,否則我不喝。」
因為每一次穆震皓這樣叫她,她都感到全身一陣從頭至腳酥麻,好象被電到般恍惚,所以她還是不听的好。
「小粉兒,乖!听話。」穆震皓再次哄著她道。
曾幾何時,溫柔的聲音听在陸十三的耳里,有如一道暖流涌上心口。
第四章
「不喝!只要你不肯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喝!」陸十三邊說道,小臉邊撇向一旁。
觸及穆震皓那十分怪異又火熱的目光,她才真的吃不消呢!
這個小妮子,大概是見他不敢再拿她怎麼樣,才硬是拿喬跟他唱反調。
穆震皓心思一轉,拿起手里的藥汁灌入嘴里,讓剛好偷偷瞄了他一眼的陸十三,詫異驚呼出聲。
他……這災星是瘋了嗎?為什麼突然一口就喝掉她的藥。
方才她見到碗里黑糊糊的水,彌漫著難喝的藥草味,而他居然就這樣一口喝光了?
待陸十三才要開口問他時,竟瞧見穆震皓的俊臉朝她接近,並且迅速放大中。
「哇!你想做什麼?不要過……唔!」
她的抗議才說了一半,小紅嘴就被穆震皓的唇給堵住,沒有下文。
陸十三張大了水靈靈的大眼楮,皺了一雙月眉。
穆震皓則心里暗叫她的不懂情趣。
接吻時要閉起眼楮,她卻張得老大,並且閃爍著怒火,無趣極了。
驀地,陸十三自波濤洶涌的心海中回神,張口就不住罵道。
「你這個大、小人、敗類、人渣、下三濫、壞胚子……」罵得太過癮了,就停不下來了。
穆震皓非但不生氣,還笑彎了唇,把碗收走,出了房門。
直至他走下樓去,都還听見陸十三的怒罵聲,但是他卻愈笑愈愉悅,仿佛他的心情十二萬分的好。
餅了三天左右,穆震皓一行人又上路。
最主要的原因有二︰其一,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所以放慢速度,也無不可。
其二,是怕陸十三的體力尚未復原,因此穆震皓不打算趕路,下屬也沒有說不的權力。
一上路,就見陸十三小嘴兒嘟得老高,不曉得穆城皓又怎麼惹怒她了,沒有人知道那日穆震皓用嘴喂藥的事情,也沒有人敢開口問。
不過真正的問題不是出在這里,而是穆震皓以後的幾天都緊抓著這個把柄,逼她喝下那些苦得不像是人喝的藥,這才是陸十三惱火的地方。
因此她和穆震皓鬧別扭,穆震皓也由著她去。
反正陸十三只要肯乖乖的上路,回穆家堡,穆震皓並不介意她使使小脾氣。
一行人策馬奔馳著。
回穆家堡?真不知道眼著他們回穆家堡作啥?陸十三在心里頭怨懟的想道。
其實,她有馭風的超能力,隨時月兌離隊伍根本不是件難事,卻偏偏老跟著穆震皓嘔氣,致使她錯過了很多可以回到古厝村的機會。
例如︰夜深的時候可以先溜走,但是她白天在馬背上跟著穆震皓奔波一日,累都累死了;哪里還會想到要逃走?
連小解這種事,他都要跟在她的後頭;結束後再由他領著回馬上,當她是個小白痴。
當然,起初陸十三為這事跟穆震皓吵得面紅耳赤。
結果穆震皓一句話堵得她傻眼。「那好!下次你別想再下馬小解。」
這是什麼話啊!難不成要她解決在他的身上跟馬上嗎?太髒了吧?
陸十三的大眼一瞪,差一點想騰空飛走,讓他們都把她當作妖怪,嚇死他們算了。
可是陸十三再想想,反正穆震皓一路上待她都還算好,除了叫她小粉兒令她難以忍受之外,吃的、喝的、穿的,甚至是用的都比在古厝村還要好。
基于善待自己的原則,陸十三決定,暫時還是跟著他好了,如果他當真是人口販子,憑她的超能力還會吃虧嗎?
呵!呵!呵!主意一打定,陸十三當然是很乖羅!
很快的,過午幾個時辰後,一行人就已經來到穆家堡外圍的草原上。
外圍哨站的人站在高塔上向穆震皓揮揮手,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慢速度,只是從容的以常速通過。
陸十三那時呆呆的被穆震皓摟在懷里,已接近睡眠狀態。
誰教病愈的她仍有些昏昏欲睡,因此當眾人回到穆家堡大門口,馬兒被勒緊停下時,嚇了她好一大跳。
「唔,我們到了嗎?」她不雅觀的打了個呵欠,拭掉眼角的淚水道。
「嗯,小粉兒,我們已經到穆家堡了。」穆震皓的語氣意外的輕柔,也十分小心的將陸十三抱下馬。
這一幕,看得旁人個個瞠目結舌。
回到穆家堡,穆震皓親自將陸十三安置在他住的烈陽居後的別苑紅楓院里。
此舉擺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對陸十三的特別照顧,已超出了眾人的想像。
這情形就連白玉修和唐法軍也沒有料以,一向冷酷的少堡主,居然有動真情的一天?
好不容易把陸十三交給兩名細心的丫環,打理好紅楓院里的一切,穆震皓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入睡得像個甜美小嬰兒的她。然後和白玉修、唐法軍等人聚集在穆家堡的冷月廳。
現下,寬敞、華麗又不失計莊重的廳上,除了穆震皓在上位之外,其余的人正忙著對帳冊,並且將這一年穆家堡營業項目的收入狀況做重點報告,讓穆震皓裁定。
穆震皓冷凝著一雙幽湖般深邃的眸子,慵懶又不失銳利的盯著正起身說話的老者。他是穆家堡的總管,柳福生。
自祖父那代,穆家堡好不容易奠定船業基礎,轉而發展運送木材、紡織及布行時,就已在穆家下頭做事。因此他可算是穆家堡最資深,也是最忠心的部屬之一。
「少堡主,最近咱們在閩漸一帶,新開張的飯館生意興隆,屬下認為可以再到其他地方設下據點,也算是打響穆家堡的名聲。」
飯館的開設,原本是因應船運業發展而來,一方面,載運客戶時可順便介紹投宿,另一方面,也可成為穆家堡新的商業據點。
穆震皓聞言,點點頭。因為他也有此打算,便允諾了柳福生的提議,迅速的又立下幾個據點,交代他火速進行。
良久,待一切的帳務、決策完畢,穆震皓冷不防的開口了。
「那日你們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他指的是,故意用計調離他身旁的左右手白玉修及唐法軍,然後引他至河邊,用迷煙迷昏他,接著在他胸口刺上一刀的黑衣人之事。
「很抱歉,少堡主,我們派出去的人追查很久,仍查不出是誰下的毒手。」
「那麼,清查過那些商家或人物,誰最有可能下手想取我的性命?」
總管柳福生開口︰「少堡主,屬下有一猜想人選。」
「是誰?穆震皓大怒。
「紡織業的大龍頭,王記布行。」
他一說完,眾人皺眉。
紡織業是穆家堡營業項目之一,雖然投資不大,名氣卻在王記布行之上。
原因不外穆家堡的布品質良好,又有船運業為輔,所以出貨速度快,不少商人很喜歡穆家堡的布。
但除了王記布行之外,穆家堡在船業、運送木材、飯館等方面,也都樹立了不少敵人,照柳福生的說法,豈不是每個與他們敵對的商家,都是謀釘穆震皓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