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雲雲,我的東西……」她試著放輕聲音,改變戰略。
不過,還是沒有奏效,因為她的話被紀鼎雲給堵住了。
「我已經叫你滾了,你就馬上給我離開,廢話少說!」他受夠了珊娜這種蠻橫個性了,並且心甘情願的讓她走。
珊娜在不斷的要求未果後,真的生氣了!
她以驚人的速度月兌下面具笑道︰「那麼,雲雲……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我走了,以後就靠黎靜優這個愛情大傻瓜來繼續守著你這個殘廢的大獅子了,哈哈哈……」
說完,珊娜從從容容的走出房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沉默了半晌,紀鼎雲瞇起雙眼,以可怕的視線來回看著劉致封和黎靜優。
劉致封看了黎靜優一眼,知道她正在為了這件事情而痛苦,難以下決心。
「快告訴我啊!」紀鼎雲馬上就要知道答案,他大聲吼道,「主治大夫,難道你也不肯善盡一個醫生的責任,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我?」紀鼎雲把矛頭指向劉致封。
他是主治大夫,相信他才是最了解自己病況的人。
但是劉致封皺著眉頭支著頭,正在想一些比較……比較溫和的說法,好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快告訴我呀!到底珊娜所說的殘廢究竟是什麼意思?」
劉致封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不言不語的黎靜優後,開始說道︰「紀先生,由于你發生車禍時,所造成的沖擊過大,經過我們精密的檢查,若是在一個禮拜之內請不到裴醫生所說的那位大夫替你開刀,我們將截除你的……你的下肢,以防——」
「夠了!」紀鼎雲啞著聲音叫停。「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知道真相的紀鼎雲並沒有顯露出他們所預期的暴躁、害怕或者是憤怒,相反的,他只是非常安靜的坐在病床上,唯有緊緊抓住床單的姿勢顯示出他紛亂萬分的心情。
接下來的日子,紀鼎雲變得不太愛說話,他總會以試探性的眼光打量著劉致封,或者在他進病房時不發一語的看著窗外沉思。
而黎靜優則是默默的坐在床邊陪著他,有時候唸唸報章雜誌給他听,或者是在公司的人帶公文來時,幫忙招呼公司的同仁。
少了珊娜,他們的日子倒也過得平靜多了。
接著,劉致封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黎靜優竟然是紀鼎雲的妻子,這讓他愛戀著黎靜優的心受了不少打擊。
不過,在看過紀鼎雲先前的表現,和對待黎靜優的殘忍方式後,他並不打算在紀鼎雲的面前收斂起對黎靜優的愛慕之意。
相反的,他要表現給紀鼎雲看,讓這傢伙明白,什麼才是面對愛人的方式。
劉致封如平常一般問宰擰 br />
紀鼎雲發現,劉致封不時投給黎靜優關心的目光。
他明白,那絕對是一個男人投給心愛女人的視線,因為他是男人啊!
同時,這兩天以來,他常常在思考一些事情,他想要釐清自己心中愈來愈濃烈的酸味和鼓動究竟是什麼?
他也了解,其實黎靜優可以跟珊娜一樣,在听到他可能殘廢的當時,就馬上簽了離婚協議書離開。
可是她沒有,她留下來了,無怨無悔的在他身旁照顧他,甚至他拿東西打她、丟她,以惡言惡語諷刺她,她仍然留下了。
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就只因為她愛著他嗎?愛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他不是很懂,在經過珊娜這件事之後,他發現自已根本是一個完全不懂愛情的男人,不僅不懂去愛一個人,也不懂如何被愛。
但是,有時候當他靜靜的將視線投注到黎靜優的身上時,他總會感覺到自己胸腔中那股莫名的騷動,那是他面對任何人時不曾發生過的狀況。
另外,他也奇怪這種感覺為何在初見黎靜優時沒有發現,也許那個時候他不曾正眼看過她,也從來沒有想要了解她吧!
而現在,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重新認識她。
劉致封在紀鼎雲沉思時,迅速的做好所有的檢查。
黎靜優見他正在填寫手中的表格,便走了過去,放輕聲音問他︰「劉致封,裴然找到那個醫生了嗎?」
前幾日,裴然在台灣進行的那個手術已經成功結束了,因此為了紀鼎雲的事,他馬上搭機返回美國,去幫黎靜優找那位大夫。
但是已過了那麼多時日,消息仍然沒有從美國傳回來,黎靜優真的非常擔心,深怕那位醫生不願意來台灣為紀鼎雲災甕壬恕 br />
劉致封搖搖頭,見黎靜優的表情變得十分憂心,他又安慰道︰「放心,若是真的有什麼消息的話,裴然那小子不會耽擱的,安心的等吧!」
「可是……」她還是放心不下。
劉致封低下頭,溫柔的低聲道︰「這樣吧,我等一會兒幫你撥一通電話給裴然,看看他進展如何?」
「不……沒有關系,我不能再麻煩你了。」她已經欠他們太多、太多了,裴紫、裴然還有他都是。
「不!不會,才不會麻煩呢!」只要是幫你的,我都不會覺得麻煩。劉致封悶在心里,差點月兌口說出。
「劉醫生,」一旁的護士中斷了他們的談話。「已經檢查完畢了,接著要去隔壁的病房看看秦先生的病情。」
劉致封朝護士點點頭。「好的,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
護士小姐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
劉致封則無視于紀鼎雲殺人的目光,繼續對黎靜優說道︰「小優,我會聯絡裴然的,過些時候再給你消息,嗯?」
像是保證地,他的手大大方方的放在黎靜優的縴肩上,看得紀鼎雲直覺得刺眼。
而黎靜優根本沒發現波濤洶湧的兩人正在互相較勁,而且愈演愈烈。
第四章
時間到了!
在這個灰暗的房間里,紀鼎雲翻了個身。
他沒有張開眼楮,卻豎起耳朵。
丙然听見了那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輕快足音了。
房門被打開,接著「刷」的一聲,窗簾被拉開,在這個時候,通常他只要張開眼楮,就能夠看見那一抹迎著晨光的美麗身影。
那個站在窗邊的清麗女子就是他的掛名妻子,黎靜優。
自從珊娜離開以後,她總是在這個時間準時來他的病房報到,比醫院里的任何一個護士都還要早到達。
紀鼎雲心里不斷的脹滿溫暖,倏然感覺到她將回轉身子,他又趕緊把眼楮閉上。
因為他不想讓她發現自己那兩道逐漸跟隨著她不放的眼神、那顆逐漸愛上她的心。
同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意。
那輕快的足音在窗邊待了一會兒,就朝他走來了。
她的身體靠得很近,近得紀鼎雲都可以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天然馨香。
足音又再度響起,並且漸漸的離遠了。
他在心里數著她的步伐,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初嚐戀愛滋味的年輕小伙子。
悄悄的,他張開眼楮,回過頭去看黎靜優的身影。
她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打開門走出去了。
她是去替他拿醫院給他的食物,這也是她在每天來到這里以後,所做的第二件事。
珊娜離開的這幾天以來,紀鼎雲不斷的在腦海中思考。
黎靜優在他心中所造成的波動,和那股幾乎快要躍出胸口的愛意令他心驚,再加上劉致封的特意阻隔,在在使他認清,他是真的愛上黎靜優了,真的愛上她了。
真可笑呵!可是他卻不得不認真的認清這個事實。
只要他一思及黎靜優仍愛著他,他的心就不自覺的熱了起來,彷彿裝滿了愛,就要溢出來一般。
但是,當他又思及自已以前曾經那樣的傷害過黎靜優,他就又不由自主的痛苦、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