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靜優只是強打起精神,露出一絲苦笑。
「小優,不要不說話!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嗎?」裴紫一副「你別想騙我」的表情,然後嘆了一口氣。
畢竟裴然是她弟弟,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可能不告知她這個美女姐姐嘛!
所以昨天早上出事,今天晚上她就從美國飛到這里來教訓她了。
「拜托!都已經三年了,那傢伙連正眼都沒看過你一次,說不定……他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裴紫將頭俯近她。
別人對婚姻這檔子事向來是勸合不勸離,裴紫可不這麼認為。一段完全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那倒不如趁早離婚算了。
她見黎諍優低著頭不說話,再度振起三寸不爛之舌,勸她干脆趁紀鼎雲腿斷時,把離婚協議書簽簽算了。
「前一陣子他不是嚷嚷著要離婚嗎?你就讓他了結心願,去找那個叫什麼娜來著的女人,管他是不是斷腿,要死不活的……」顯然裴紫罵紀鼎雲已經是罵上癮了。
「珊娜!」就在她罵得正過癮時,黎靜優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讓裴紫一頭霧水。
「你說什麼珊娜?」
「那個女人叫珊娜。」原來黎靜優所指的就是紀鼎雲昨天早上準備飛到夏威夷去結婚的女人。
「珊娜!我管她是什麼娜!」裴紫激動的抓著她的手。「你馬上簽了離婚協議書跟我回美國吧!」
其實黎靜優是一個中美混血兒,只不過她完全傳承了父親的中國血統,因此不像她的哥哥黎靜雷一樣有著一雙天藍色的眼楮,而且披著一頭黑亮的頭發,看起來像個純種的東方美女。
而裴然及裴紫他們則不像黎靜優一樣是在美國出生,他們是小的時候全家移民至美國,居住了多年以後才取得綠卡的。
不過,他們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黎靜優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看著她這個多年的好友。
她知道裴紫這個從頭到尾清醒的旁觀人關心她、替她抱不平,可是當愛情踫上她的死心眼,她是無法放開的啊!
黎靜優嘆了一口氣,這好像是最近三年以來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或許,真是她該放手的時候了。
「我會回美國去的。」她總算是堅定的說出這一句話了。
哇!太棒了!小優終于決定離開紀鼎雲了!裴紫興奮得想舉雙手雙腳同意,外加施放三天三夜的鞭炮來慶祝。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一個星期?還是一個禮拜以後?告訴我一個確定的時間到時候我才可以幫你訂好機票,找時間去機場接你啊!」裴紫臉上的興奮無法言喻,「靜雷若知道你決定回美國去,他也一定會很高興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了,真的是太好了。」
黎靜雷由于繼承父親在美國的事業,因此雖然相當關心她在台灣的生活,但是因為黎靜優的刻意隱瞞,再加上距離太遙遠,公事太過繁重,所以才會被黎靜優順利的隱瞞至今。
算起來,裴紫和裴然也是幫兇之一,幫著黎靜優隱瞞她的婚姻狀況,現在她終于有離開紀鼎雲的意思了,那裴紫、裴然姐弟也司以解月兌了,真是快樂在心里啊!
但是,黎靜優接下來的這一句話,立刻澆熄了裴紫的快樂之火。
「不行!現在還不行!」黎靜優傾過身去緊緊的握住裴紫的手。「再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小優!你……你在說些什麼?再說一次好嗎?」裴紫瞇起了大眼楮,不確定的問道。
黎靜優露出淡淡、仍是帶著憂郁的笑容,「對不起,裴紫,我想等他的病好起來了再走。」
聞言,裴紫不自覺的搖頭了。
唉!她這個好朋友什麼優點沒有,就是心太軟、心腸太好,又是一個專情的痴情種。
這樣少見又美麗的好女人就毀在紀鼎雲的手上,她說什麼也看不過去嘛!
為此,她不禁為好友的專情感到不值。
「拜托!黎小姐,等到那傢伙好了,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難不成……你是在晃點我嗎?」
她跟裴然一樣,對于討厭的人絕口不提他的名字,而冠以代名詞,比如那傢伙、人渣、敗類等等,指的當然都是紀鼎雲羅!
「他會好起來的。」黎靜優像是給自己一個保證似的說道。
「我不管那傢伙會不會好起來,反正你就是給我盡快的跟他離婚就是了。」裴紫才不管紀鼎雲的死活。然後她從手提包里拿出筆記本,寫下她在美國申請的大哥大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黎靜優。「小優,打電話給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黎靜優對裴紫投以感激的眼神。「謝謝。」
裴紫露出微笑拍拍她的手說道︰「好了!我得再趕飛機回去了,記得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說完,這個超級大忙人就提著皮包離開了。
在裴紫離開後,她並沒有立到離開,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湯匙攪弄桌上的咖啡。
如果在這三年多的時間里,沒有裴紫和裴然這對姐弟的支持,她肯定無法安然度過。
如今,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會放他走的,如果這一直是他想要的,那麼她會的。
紀鼎雲冷眼的坐在病床上,看著將新鮮花朵插進花瓶里的黎靜優。
哼!難道她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博得他的好感嗎?那她可是打錯如意算盤了!他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她感動的。
「那花是你買的?」紀鼎雲冷冷的吐出這句話。
對黎靜優而言,只要他肯主動開口跟她說話,哪怕是多麼惡毒的話,她都會打從心里的高興起來。
「嗯!我特地買了你最喜歡的玫瑰花,放在病房里會增色不少。」黎靜優轉過頭,難得地露出微笑。
「是嗎?是誰說我喜歡玫瑰花的?馬上把花給我丟掉!」他才不屑她送任何的東西給他。
黎靜優愣在原地。
其實她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歡任何有關于她的東西,那麼這些花了不少心思買的花,當然也一樣。
「我說把花丟掉,你是不是沒有听到啊?」紀鼎雲雙手抓著白色被單,大聲的吼道。
苞這種女人在一起,他遲早活不過三十歲。
就在此時,一個微怒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不喜歡,那給我好了。」
聞言,他們兩同時看向門口。
裴然站在門邊,一雙漆黑的瞳眸冒出不小的怒火。
若不是他踫巧從這里經過,听到這傢伙不客氣的對著黎靜優怒吼,他才不屑進這病房呢!
紀鼎雲微皺著濃眉,不太高興的瞪著他,一會兒後,他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單音,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致。
裴然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氣得牙癢癢的。
他由門口走到黎靜優的身邊,輕摟著她的腰,「小優,麻煩你先把這些花送到我的辦公室去,劉致封他可是愛死了玫瑰花,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他身上撈到一頓飯吃呢!」
裴然的動作讓他們兩看起來非常的親密,有點像是一對男女朋友。
回過頭去的紀鼎雲瞇著眼楮偷偷瞄了一下。
哼!他們又還沒有離婚,黎靜優的舉動不但不會令他產生妒意,反而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那種爛花拿走也好,省得放在這里有礙觀瞻。」紀鼎雲故意大聲的說。
黎靜優看了裴然一眼,想知道他將她支開的用意,她不希望他們為了她而處不好。
「那就請你代為照顧鼎雲了,我送花過去。」黎靜優的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太為難紀鼎雲。
裴然當然了解黎靜優的隱憂,他拍拍她的手,故意將黎靜優的臉慢慢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