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顏跟著他走,到了棺材旁邊時,她仔細地端詳是否有機關,但看不出有什麼古怪,她對著端木谷點頭示意。
端木谷凝神,掀開棺木,里頭是一堆白骨。
柳素顏咬緊了牙,臉色一僵,打了個冷顫。
端木谷雙手環住她,雙掌在她的胸前合了十,低聲說道︰「棺中魂靈,我們憑藉因緣而來,絕無打擾之意,只是希望查明真相,還你清靜安息。」
柳素顏握著火把,也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願你早登淨土。」心里再度慢慢安定下來。
端木谷感受到柳素顏身上稍微放松,才說道︰「我要拿起他的骨頭來看,你介不介意?」
「你應該問他介不介意吧。」柳素顏神情已經放松些。
「嗯。」端木谷微哂,爾後端正神色地拿起一根白骨。端正神色,不再嘻鬧是為了對往生者應有的尊重。
柳素顏也跟著觀察,下出判斷。「骨色呈黑,這人是中毒而死。」
端木谷轉著骨頭。「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人的尸身,恐怕有撤過化尸散之類的東西,尸肉才能去得這麼好,而不出尸水、散尸臭。」
柳素顏試著多拼湊一些。「照這體態來看,應該是個女子才是。」
端木谷把骨頭放回去,蹲子翻弄著花瓣。「看來這女子是有人祭拜的。」
柳素顏安回棺蓋,也同他一樣蹲低身子。「這密道這樣隱密,會祭拜她的人,恐怕不多了吧。」
她的話中,別有所指。
端木谷看著她,把線索整理出來。「可能是這莊里的什麼人毒殺了她,不敢讓人知道,所以把棺木藏在此處;而且那人心中又過意不去,因此,才會來祭拜她的。你說……」
柳素顏看著他,直覺得頭皮發麻,讓她膽寒的,不是這冤枉死去的女子,而是毒殺她的人。
柳素顏咬緊了下唇,過了一會兒才吐。「我們再走下去,就會更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我想密道應該會和那人的來處相通才是。否則,他如何掩人耳目,運尸祭拜呢?」
「嗯。」端木谷點頭。
兩人朝著尸身一拜,才離開密室。
出了密室,柳素顏再度關好入門。兩人沿著蜿蜒的地道前行,一路上,兩人猶仍受了那棺木的震撼,不大能交頭說話。
不過,端木谷自始至終都緊握住柳素顏的手,將他的暖意藉由手心傳遞出去。柳素顏側頭,對他一笑。
走了一段路,地勢往上,兩人尋著樓梯前行。
端木谷在樓梯口停了下來,柳素顏才要問他話,端木谷便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側身貼著牆壁。
柳素顏卻是一把按下他的頭,低聲道︰「這里有機關。」
端木谷對她一笑,算是向她說謝,兩人便低靠在牆板上,靜听里面的動靜。
端木谷耳尖,他確定是有听到交談的聲音,才停步下來。只是不這樣貼著,他還是听不清楚交談的聲音。
棒著一道牆,是一間房問——莊主宋衍山的房間。
宋衍山坐在椅子上頭,頹然地說道︰「那叫柳素顏的丫頭,實在精怪,口風恁緊,從她那里,我什麼也問不出來。」
背對著他,坐在梳妝抬前的女子,軟軟地說︰「算了,你問不出來也是正常。那『奪容谷』實在是太過神秘,我派去的人,無一個回來。那丫頭是從那里出來,必定也是難纏。」
說著,她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原來絕艷無瑕的容色。
那女子竟然就是蕭香女。
蕭香女端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天我在床邊看到一張做得極為精巧的面具,就知道柳素顏必定擅長易容,才能混入我門之內。如果讓她看到由梅香易容成的傅彤,一定會散了她的疑心。」
端木谷和柳素顏在牆外听得駭然,不過還不敢下定論,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蕭香女早就有意圖要與宋衍山接近合作,便派了貼身的侍從,一名叫梅香的女子,混入「正義山莊」,佯作莊主夫人傅彤的丫鬟,進一步和宋衍山勾上線。傅彤出身名門,氣焰極高,和宋衍山感情不算和睦。那宋衍山原就貪愛梅香的容顏,在梅香的穿針引線下,見了蕭香女更是魂都丟了,因此在兩人的慫恿下,狠下心腸,毒殺自己的妻子。
平時,梅香會易容成傅彤瞞人耳目,有事情的時候,蕭香女就會親自過來,為了方便起見,她會換下梅香,由自己扮成傅彤。
這段曲折,是端木谷和柳素顏在牆外探听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出來的內情。
宋衍山走到蕭香女的後面,為她梳開那一頭烏發。「香香,你這樣的容貌,要你假扮成傅彤那女人,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蕭香女嫣笑。「怎麼,你會想我嗎?我還以為有梅香陪在你身邊就夠了。」說著她轉過頭,回眸盼勾著宋衍山。
她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看得宋衍山眼楮發直。宋衍山在她面前跪下,由著她兩手環住他的頸,巴巴地看著她。「香香,為了你,我不惜冒險殺了傅彤。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想要跟你長相廝守啊!」
「快了。」蕭香女的手,在宋衍山的臉上勾滑著。「只要你成了武林盟主,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說著,她跨開兩腳,在他腿上坐著。「我費盡心思,幫你除掉九大門派的勁敵,為的不是要我自己當上盟主,而是讓你當上啊。」
她說得情濃意切,不過心里卻自是另外一番的盤量。
「覺天門」的行事畢竟爭議太大,由她來做盟主,勢必有人不服。到時候,她得花上許多力氣。倒不如將這孚得眾望的宋衍山拱出來。由他來做盟主,做她的傀儡盟主,做她的玩偶盟主。
宋衍山抱起她,往床邊走。「香香,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他一把將蕭香女放在床上,等不及地寬解了她的衣服。
蕭香女露出皓潔的臂膀,散出纏膩的香氣,僅餘一件褻衣貼身,卻驀地坐直了起來。「你急什麼?」她嬌嗔一聲,為他褪下他的衣袍。
「香香,我想死你了,你得可憐我啊!」宋衍山身體開始緊繃,說話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嗄啞。
蕭香女卻和他說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快活,卻不知道我們都要面臨險境了。」她手指觸著宋衍山的胸膛,心中想的卻是端木谷那厚實的胸口。
宋衍山吞了一口口水。「你是說那封密函。」
「當然了。」蕭香女停下手。「我猜仲孫子一定是將我們的事情寫在密函上頭,要是端木谷將密函公諸於世,我們兩個人可都毀了。」
宋衍山面色驚駭凝重,蕭香女睇了他一眼,掩下心中的不屑。她最愛的啊,還是端木谷哪。那男人不只長得好看,面上也水遠都是一副不驚不懼的樣子。那才是男人,才是漢子。
宋衍山終於說道︰「香香,你放心。我都已經布置好了,將柳素顏那丫頭安在特制的房間內,過兩天,找個適當的機會,我一定會將那密函拿到手。」
蕭香女一笑。「我現在還不相信你嗎?我們兩個可是生死同命了。」她的眼楮勾瞟著他,手則環上他的腰。
「香香,我會讓你和我同享快活、同享富貴的。」宋衍山解下她的褻衣,埋入她豐軟的胸前,卷撩她身上誘人敏感的地帶。
蕭香女閉上眼楮,享受他的逗弄,好一會兒她神魂馳蕩,逸出一聲喟嘆,突然問了一句。「你還會嫌棄我是四十幾歲的人嗎?」
宋衍山愣了下,呆看著她。「你說什麼?」
蕭香女回神,媚然一笑。「沒事。」她心頭還記著端木谷,也記著他給她的恥辱,所以心神一恍,便將宋衍山想成了端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