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嘎聲。「不會弄痛你的。」以親呢的方式,解下她的褲頭。
「不行……」猛然驚覺到將發生的事情,她急急地擋住他的手。「不行!」她幾乎是失聲叫出。
他愣住,呆愕地望著她。
「不行,萬一懷孕了怎麼辦?」她一雙美目幾乎要出水。「我無法原諒自己懷了你的孩子。而且,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下手殺他了,已經沒有辦法了……」她喃念,低聲啜泣。
在她輕顫的肩膀中,他才知道,原來他的罪這樣重,與她,就是一夜,也是奢望。「別哭了。」他輕輕吻舐她的淚,淚的成混在唇間化成苦,那苦,兩人都得嘗。
他抱起她,她微微顫抖。他澀然安撫。「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冷風吹來,方才兩人身上的纏熱,到現在都凝成一滴滴的冰涼,像淚。
「會冷了。」他把她抱到她的衣服旁邊,放她下來,輕輕地為她披好。「穿上,才不會著涼。」
驀然間,他的聲音暖得讓她酸鼻。
是她背叛了她之前的應許。
他低身撿起他衣服,原來昂藏的背影,在這時顯得寂寥。他隨意穿上,濕冷的感覺透刺著肌膚。
他一笑。這樣剛好,可以冷卻他一直以來的痴心妄想。
他起身邁步離開。
她一直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在視線中模糊,胸口隱隱作疼。突然,她跑了上去。
他听到碎步的聲音,直覺地回身,剛好與她撲抱滿懷。
她環住他的腰際,他的身子霎時僵硬。「抱我。」她埋在他的胸口。「抱緊我,就這一夜了。」就這一夜了!他勾唇一笑,把她攬緊在自己的懷間。這是他們最近的距離。身上是濕的,冷的,也是暖的,熱的。
第八章
棒日,他們兩人離開「戀人湖」。繼續朝著東方的部落前進。那天晚上,他們沒趕上宿頭,車隊人馬停在林間休息。深夜,一人騎著快馬,往他們生起的火堆奔來。護守的侍衛立刻搭弓拉箭,進人應變狀態。
喝的一聲,那人勒馬停下。
赤炎郎听到聲響,也不吵起玄冰雁,徑自從車簾觀了一眼,敏捷悄然地翻身下車。
「王上。」侍衛長隨即護到他身邊。「是驛站派來的人,來送密函的。」
那人一身官服,顯然是「赤焰國」的官員。
「怎麼了?」赤炎郎低問。
「王上。」那人跪下呈上一封密函。「請過目。」
赤炎郎打開密函,仔細看著,眉峰漸高。一會兒後,他將密函放在火中燒掉。把那人招到身邊,低聲吩咐著︰「……」
那人領命之後,恭敬地行禮。「是。」旋即快速地騎馬離開。
見他遠去,赤炎郎才收回神思,步回車內。他掀開車帶,便見玄冰雁半坐著,直瞅著他。「有什麼事情嗎?」玄冰雁門。
赤炎郎一笑。「我想,你應該猜得到的。」往她身邊過去。
玄冰雁轉動思慮,眉頭霍地舒開。「他逃離了,對吧?」她所指的「他」,乃是獨孤影。照她猜想,他應該逃回「紫霄國」了。沒想到,她沒在里頭照應,他竟然也能逃出。看來,孤的本事,比她所想還大。
「沒錯。」赤炎郎也不瞞她,反而問道︰「你猜我會怎麼做呢?」
玄冰雁與他對視。「我猜,你會通令你在‘紫霄國’的爪牙,不論死活,全力擒拿。然後佯做無事,繼續參加東方請部落的祭天大典。」玄冰雁忽爾勾唇。「有件事情,我倒是想不明白,‘赤焰國’守備森嚴,孤是怎麼逃出去的呢?是有人幫他嗎?若有人幫他的話,那人是什麼打算呢?」
玄冰雁自然知道,不管獨孤影是怎麼逃出去的,凌府都月兌不了干系。這干系或深或淺,追究起來可大可小。可她偏要存心不良,加深赤炎郎心頭的疑懼,以及他和凌飛之間的嫌隙。
她這麼做,主要算計的不是赤炎郎,而是凌飛。赤炎郎動作一大,凌飛必感自危。然後,他就騎虎難下了。
赤炎郎看著她復雜深沉的美目,忽然笑了。「雁兒,不管是做我的愛人,還是我的敵人,你都是最好的。」他輕撫著她的下頦。
想把一頭美麗的虎馴養在身邊,是得冒著鮮血淋灕的危險,他已經逐漸嗅到這樣的腥味了。
「你內心,真一點也不怕?」玄冰雁輕扣住他的手。「看樣子,你是還沒遇過挫折了。」
「我所愛的雁兒,你錯了。」赤炎郎展顏露笑。「我這輩子,不是沒遇過挫折,而是從沒讓挫折打敗過。」
他笑得自信滿滿,他笑得飛揚跋扈。那神情,不得不叫人從心底折服。就是玄冰雁也讓這樣的他所勾攝。
他是這樣自信啊!莫怪乎,連孤獨的時候,也還如此驕傲。
她的眼神,有一刻納入的全部是他的影。
赤炎郎凝視著她,反握住她的手。「雁兒,你和我同樣都不畏懼挫折,也同樣驕傲而孤獨,不是嗎?」
玄冰雁心里微震,她和他怕是連晃過心頭的想法都一樣啊。
難道他們的相逢真是宿命的嗎?是宿命的情愛,也是宿命的仇恨。
她忽然釋出一抹笑。「也許你說對了。」拉起他的手,豐潤的紅唇在上面輕輕一點。「賞你的。」那一吻,是她最大的放肆,縱容片刻的心動。
他心神一蕩,緊握她的手,勾展笑容。「這樣打賞不夠,我還要別的。」
「不行。」她掙開他的手。「再多的,我給不了。再多的,你受不住。」
「就猜你會這麼說。」他一笑,笑里還是掩不住他的失落。「雁兒,你要願意多給一份的情,我就受得住你多十分的恨。你明白嗎?」
「何必呢?」玄冰雁鐵寒著聲音。「何必再惹我的情,招我的恨。我現在的恨,已經夠要你的命了。赤炎郎,你听好,那一晚,已經過了。」
「它在我心中,永遠過不了。」赤炎郎低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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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相國府。
啪地一聲,凌飛重重地摑了凌瑤茜一巴掌。「好你個不孝女,竟然听了獨孤影的唆使,偷了我的令牌給他出關。」
凌飛越想越氣,一掌又要擊下,偏讓一旁的凌寬拉住。「好了,大哥。獨孤影都走了幾天了,你就是打死了瑤茜,也于事無補。」
凌瑤茜捂著熱辣辣的頰邊,倔挺著身軀。「那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去偷的,不是大個子叫我的。」
凌飛氣到臉色脹紅。「這是什麼話啊?原來你還倒貼人家。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凌瑤茜回嘴。「他本來就是‘紫霄國’的人,讓他回去有什麼不對?」
「你以為他回去探親嗎?」凌飛大吼。
凌瑤茜振振有詞。「我知道他回去是要復國。況且‘紫霄國’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那是表哥為了娶表嫂,給人強佔的。」她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事。
「你好糊涂啊!你知道他要復國,你還幫他。」凌飛指著她,手指不停顫抖。「這是叛國的罪,牽連起來,咱們家都要受到拖累。」
凌瑤茜唇色咬得脹紅。「個人做事個人擔,要是有事情,表哥那邊我負責就是了。」
「你負得了責?」凌飛一巴掌,又想打了過去。
凌寬再度攔下他。‘你和孩子說這些,她怎麼明白呢?」他轉過頭去。「你快走吧,你爹在氣頭上,說不定真把你打死了。」
凌瑤茜看了眼她爹,終于還是別過頭跑掉。
凌寬扶著腦門沖血的凌飛坐下。「大哥,你光發脾氣是沒用的,還是先坐下來吧,顧好自己身體要緊哪。」
凌飛坐定後,嘆了一口氣。「二弟,你給我出個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