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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俏寨主 第26頁

作者︰元玥

「左家大小姐就不能救人了嗎?」左懷萱眉頭一揚。

「唉。」左夫人逸出唱嘆。「不是說要你不要救人,只是你是個姑娘家,又是將軍府的千金,做事要多些顧慮才行。」

「我……」左懷萱吞下喉頭的話。「我以後會注意的。娘,我身子又濕又冷,不大舒服,先去洗澡了。」左懷萱扯了抹笑,旋過身快步離開。

左夫人搖搖頭,無奈地坐了下來。

「小萱。」左少棠在此時奔沖進來。

「萱兒去淨身了。」左夫人盼著他。「少棠,你和萱兒向來處得不錯。有空的話,你替我提點她。我知道這些年,她的環境不好,沒能好好受教,我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她現在的身分不比以往,言行舉止,總要有個閨女的樣子。像她今天,悶聲不響地離府,人也不曉得去哪里,回來之後又弄得一身狼狽,別說外人,就是下人也難免見笑。」

「這些我曉得。」左少棠點頭。「不過,有句話,我卻不能不幫小萱說。」

「怎麼?」左夫人不解,左少棠從未頂撞過她任何話。

「請義母恕少棠失禮直言。」左少棠先行施禮。「小萱雖是悶聲不響地離府,卻不是事出免由。至于原因……義母若肯替小萱多想想,自然會明白的。」

「少棠哥你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說話的是靜默在旁的左懷蓉。

左少棠並不正面口答,只是溫和地端起笑顏。「義母,有句俗話說︰『母不嫌子丑,兒不嫌家貧。」還請義母多思量。」

左夫人面容凝重。她算不上是嫌棄左懷萱,可是她確實怕她讓左家丟臉。

左少棠突然跪拜下來。「義母對少棠有養育之恩,少棠素來銘記于心。今日這番話,全是出于對左家愛護之心,若是言語中有失分寸之處,還請義母原諒。」

左夫人回神,轉出一抹笑。「你起來吧。」

左少棠忽然行三個叩拜大禮。「義母,小萱和你們是一家人,她以後只能望你們照顧了。」他凝著左夫人,起身後,跨步離開。

望著他逸去的身影,左懷蓉目光深幽。「娘,你不要怪少棠哥,他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她跟他說過,唐從之要他去唐府要回蕭之後,他人就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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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懷萱洗過身子,一面撥弄著溫濕的頭發,一面哼著曲步出浴室。「打虎寨里好英雄,武峰山上俺稱王,一腳踢翻……咳!咳!咳!」唱到一半,突然看到她娘出現在眼前,她收口不及,咳了好幾聲。

「小心啊。」她娘旋到她旁邊為她拍著背。

「沒事。」左懷萱站好,幫她娘拉出張椅子。「娘,你怎麼會來呢?」

左夫人淺露笑容,並沒有直接回答。

其實,她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左少棠的一番話,讓她重新思量。想來,她今天的作為,雖說是為了左府好,卻也委屈了左懷萱。

「萱兒,你受委屈了。」她坐下來,握著左懷萱的手。「唉,其實你今天會這樣,說來說去,都是娘的錯。娘不在你身邊,所以才沒能把你教好。」

左懷萱抽出手,探撓著腦門。她很想告訴她娘,她這樣其實也沒啥不好,可是話到嘴邊,她硬是說不出口,只好隨口說道︰「娘,您想多了。」

左夫人溫笑。「娘要打理一家大小,什麼樣的事情,娘都得想。」

「哦。」左懷萱應了一聲,看了她娘一眼。接下來呢?接下來呢……她不大明白她娘在說什麼,也不清楚該怎麼應答下去。只好嘿嘿嘿地露笑,說了句︰「辛苦了。」

「哩。」左夫人不知道她怎麼會冒出這句,只好回答說︰「不會。」

兩人對望無言,陷入岑寂中。

左懷萱手指點著桌面,尋思著怎樣開口比較好。桌上有一堆她的物品。嗯,她動手翻著,銀子——那是她今天賭博賭贏的,這打死不能說給她娘听。玉佩,那是那男子送她的。救人這件事情,已經讓她娘不快了,要讓她娘知道她收了人家的東西,那非得安上個敗壞門風的罪名不可。

等等,她的荷包呢?左懷萱兩手攪翻桌面。

「萱兒,你在找什麼?」左夫人慶幸找到話頭和她說。

「娘。」左懷萱悶頭找東西。「你有沒有看到我的一只繡荷包。」那是當時左少棠要她繡的荷包,她沒能繡出來,央她女乃娘代繡的。她女乃娘死後,那只荷包就成了她唯一懷念女乃娘的東西。

「荷包?!」左夫人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啊!』那只歪七初八、破破爛爛的小布包…﹒﹒吹概、或者、也許、勉強算得上是荷包啦。

「在哪兒?」左懷萱霍地抬頭,眼楮一亮。

左夫人∼笑。「我讓人丟了。」那東西給自家人看到也就算了,要讓外人瞧了,非招人笑不可。

左懷萱猛地受到一擊。「丟了?!」

看她表情丕變,左夫人囁嚅道︰「我見它……破破爛爛的……你要喜歡荷包的話,娘再繡給你。」

「那是我女乃娘留給我的啊。」左懷萱眼里滾淚。「娘,不是所有破破爛爛的東西都要丟啊。」

左懷萱一句話撞到左夫人心坎上。她對待那只荷包的態度,何嘗不像對左懷萱的態度。她見荷包丑,想丟;她怕左懷萱出丑,想藏,才讓她委屈地窩在房里一天。想到這兒,左夫人心頭冒酸,淚兒淌了出來。

「萱兒。」左夫人忽然抱住左懷萱。「娘以後再也不丟了你,再也不丟了。」

「娘……」左懷萱訥訥地叫她。她本來要哭的,怎知她娘搶先她一步,反叫她哭不出來。

「別哭,別哭。」左懷萱輕柔逸笑,低哄著她娘。

她不知道她娘為什麼哭了,不過她確定,她娘和她到底是最親的母女。

兩道相擁而泣的剪影,透過窗戶,勾起窗外人的笑容。

左少棠在窗外待了許久。他很想,很想要見左懷萱最後一面。唐從之已經找到左府了,他是逃不了的。

幸天憐見,他終于看到她們母女和好的這幕,這樣他就沒什麼放心不下的。

如果左懷萱一切安好,那他就不該見她。見了她,說不定他就無法下定決心了。

左少棠拾起眷戀的目光,縱身銷匿在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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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左懷萱發了場噩夢,她一身是汗的驚起。

太可怕了,她竟夢到左少棠抓。左懷萱霍地下床,抬頭看了眼天色。日上三竿,她昨晚太累,睡過頭了。

抓起外衣,連梳洗都沒,她就三步並兩步地往門外走。才開了門,就差點撞到人「啊。」眼前一團黑影,她本能後退,再定楮細看。「爹,娘。」

左濟群和左夫人神色慌張地反身關門。左父把她拉到門後。「萱兒,告訴爹。半年前少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左懷萱注意到她爹手上有汗,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爹,怎麼了?」

左夫人眼淚直流。「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什麼唐家大少唐從之抓著少棠歸案。他們說半年前奪參案,是少棠犯下的,又說他傷了唐從之雙眼。天啊!這是造了麼孽啊?怎麼會這樣呢?」

左懷萱如遭雷擊。「那少棠呢?少棠呢?」

「不知道。」左父搖頭。「他被關在天牢受審,我們也見不到他。萱兒,你要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爹。」

左懷萱掙開他爹的手,只說了句。「那椿案子是我犯的。」

「什麼?」她爹娘愣看著她。「啊。」左夫人眼前一黑,人便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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