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容噙笑,他挪身移形,如行雲流水,叫兩人魁梧的體態更顯笨拙。
「呼!呼!」兩人狼狽地喘氣。上一刻他們還看得真切,可下一瞬眼,男子就偏了位,頻頻叫他們撲空。
這一路打下來,兩人大汗直流。汗水滲下眼角,他們眼楮一眨,只覺眼前一片白茫茫,啥也看不分明了。
男子翩然佇足,落下一抹笑。「這下兩位該弄清楚了,眼楮能看的有限。」想來,他是為了方才兩人那句「娘兒們似的」話才出手教訓的。
「知……知道了。」兩人咽下口水,已經沒有多的力氣說話了。這一仗不是輸,是根本連邊都沒沾上。
男子一笑,瀟灑地轉身,躍回馬上。
「等等!」兩人急忙地喚住他。「小…小爺別走!」
「有什麼事嗎?」男子回頭。
虎大、虎二互看一眼。這男人他們可是服了,說什麼也要設法弄上寨子。
虎二拉開笑臉道︰「小爺……沒見過您這樣英雄的……想請您上我們寨子去。」
「是啊、是啊!」虎大趕忙接口。「他女乃女乃的。上了寨子,我們請您喝口酒,算是陪罪。」
男子逸笑。「在下看來有這麼笨嗎?」他可不信這兩人盛情邀約會無所圖謀。
「這……」虎大、虎二兩人相覷,撓抓腦門,有說不出地窘迫。
「方纔听你們說話,好象是為了你們老大而下山抓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就清楚地說吧。若是在下覺得有趣,是不怕跟你們上趟寨子的。」他低下頭,順撫著坐騎。
「好吧。」虎大坦言。「不怕小爺笑,我們是要替老大找個男人。」
男子有些無奈地笑著。「這點在下還听得出來,只是找個男人要做什麼?」
「啊?!」兩人過了一會見才意會過來。「啊……我們老大是女的。」
男子霍地抬頭。「是姑娘家?!」他這趟來「武峰山」,就是為了尋找一名女寨主,說不定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是啊。」兩人有些面紅地笑著。「我們老大十七、八歲了,也該成親了,所以……」
男子展顏。「听來挺有意思的,帶我去會會吧。」
「您答應了?!」沒想到男子答應的這麼干脆,兩人倒是一愣。
男子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不想帶了?」
「不!不!」兩人快步地趕上男子,竭力地露出最和善的笑容。但由于滿臉橫肉,那笑容只能用「險惡」來形容。「小爺請跟來吧。」主動熱絡地奉起馬轡引路。
這男人本事實在好,為了復興「打虎寨」,他們一定得想法子把他留下來。到了寨子,如果有需要的話……嗯!讓老大先上了他再說。
男子一笑,看來上這趟寨子,會很有意思。他眉頭一軒,挺直身軀。「偏勞二位帶路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一趟,他不但要上虎穴,更要取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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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打虎寨」,兩人便將男子帶到他們寨主跟前。虎二附在寨主旁邊耳語,那寨主只是一個逞地蹙著眉頭,斜眼瞅著他。
男子回看著她,目光簽發炯亮——這就是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那姑娘未著裙襦,只一件黑衫粗褲,沒半分裝扮,連長發都只是隨意束扎,全無女兒風情。不過那體態倒是和一般尋常少女無異,甚至還靈巧些,兼以膚色如蜜,鼻梁俏挺,認真說來,也算有幾分姿色。不過叫人難以移目的,是那對烏亮的眼眸,有股野性霸氣,像一頭虎,不像人,更是一點兒也不像個女人。
看著兩人大眼對小眼,虎二在一旁急了,趕忙問道︰「老大,你看這男人怎麼樣?」
寨主收回視線。「俺不要!」她個頭雖小,聲音卻是清亮精神。
在她看來,這男人太秀氣、太白面了。她才不信他有什麼本事,鐵定是虎大、虎二在吹噓拉捧,這兩人想她嫁想瘋了。
男子絲毫未怒,只挑釁地一笑。「你就是那嫁不出去、要搶個男人當丈夫的寨主?」
「是。」寨主做抬下巴。「可俺要搶的是真的男人,不是像你這樣的。要當個威風的男人,至少塊頭要夠大,肩要夠寬,背要夠厚,看起來才本事。像你這種腿不粗手不壯的,能干什麼用?」說著,還輕蔑地睨了他一眼。
男子淡淡一笑。「看來你缺的不是個男人,是只黑熊。」
「操他女乃女乃的,你說什麼?」她一個箭步沖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听到這小泵娘口出穢言,男子眉頭皺了一下,不過地旋即恢復平和的模樣,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想我應該沒說錯才是。」
她逼瞪著他,他卻只是溫笑以對。哼!能不叫她嚇到,這份勇氣也還算可以了。她霍地松開手。「操他女乃女乃的,你說的對!俺就是要只黑熊,也不要你這只白猴。」
男子逸笑,安撫似地拍拍她的頭。「在下未說姑娘潑,姑娘倒是嫌在下白了。」這話拐彎笑她也是只潑猴。
他的動作極為自然,好象與她熟識許久。教她面上一熱,除了她老子沒人敢這樣拍她,她應該要生氣的才是,可是那一瞬間,她竟然沒有半點討厭的感覺。
她呆了半晌,隨即暴吼。「操他女乃女乃的,不要踫俺。」
听到這聲音,虎大、虎二本能地閉上眼楮,不忍見即將發生的血案。
寨主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搭住他的手。
男子手被鉗住,俊容閃過幾不可見的錯愕,不到片刻,他又掛回笑臉。「失禮了。」要甩開她的手並不難,可他卻沒有。
她原是要抓斷他的手,卻在听到他的聲音時,收了勢。這男人看上去軟綿綿的,像是風吹就要散了,可是一直看著男人的眼楮,竟反叫她自己覺得手腳無力。
「去!」她狠狠地甩開他。「操他女乃女乃的,你滾。」
「老大……」虎大、虎二開口想為男人說話。
她截了他們的話。「不管你們怎麼說,俺就是不要跟這男人生孩子。」
男人失笑,為她的直接與率真。
「笑什麼?」她再度瞪他。
他勾唇淡道︰「姑娘放心,在下也無意要與姑娘結連理。只不過若你真這麼討厭我的話,就用你自己的本事把我趕走。」
「啊?!」虎大、虎二擰眉,情況的發展,怎麼和他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笑話!」寨主二話不說,一手拎著他就要丟了出去。
別看她個子小,她可是天生神力,這「打虎寨」原本叫「猛虎寨」的,自從兩年前,她赤手打死了一只老虎,才改名為「打虎寨」。
這男人等死吧!
「啊!」虎大、虎二已經先為男人哀嚎了。早知道他們應該先問男人的名字,這樣立起來的碑,才不會是具無名尸。
「咦!」情況不大對,寨主眉一挑,這男人竟然文風不動。「操他女乃女乃的,怎麼可能?!」寨主火了,也急了,兩手一架,使勁要把男人丟出去。只是男人身上就像是千斤重似的,她就是怎麼也拋不出。
「吼!吼!吼『」她不信邪地用出吃女乃的力氣,爆開一聲聲的嘶吼,震響整個寨子。
「嘶!嘶!嘶!」男人系在門外的白馬立時不安地嘶鳴。
「汪!汪!汪!」寨子養的狗緊跟著狂吠。
不要說待在寨子里面的人受不住的耳鳴,就是寨子外頭,也已經雞飛狗跳了。
「吼!」寨主∼張俏臉,已經脹成紅色。
「你用力的方法錯了,會傷了自己的。」男人沒有開口,但她竟然听到他的聲音,在一片混雜之中,她就是能听到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