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弱水淡漾笑容。「仇將軍回來了?」
「嗯。」鳳靈兒用力點頭。「奔波了兩個月,他終于從他故鄉回來了。」兩個月前,仇煞和索羅烈焰告假,說是有私事要辦,返鄉一趟。
鳳靈兒坐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喝著。「他本來要先拜見王爺的。听說王爺到姐姐這兒,怕打擾你們,所以作罷不來。剛巧遇到我,托我順道幫他把東西送給姐姐。」
「東西送來了,你可以走了吧。」索羅烈焰的臉上寫著「送客」兩個字。
鳳靈兒咧開燦爛的笑容。「不成。我這兩天就要和王爺上京去,有好多話要和姐姐說,怎ど可以沒坐熱就走了。」
「你要上京?」柳弱水搭住鳳靈兒的手。
索羅烈焰沉聲。「我什ど時候要讓你跟去了?」
鳳靈兒親熱地搓著柳弱水的手。「姐姐,我要去找我師姐,她叫姬紅,我以前曾和你說過的。」轉了頭對上了索羅烈焰,她甜甜一笑。「你不是要上京嗎?
有車有馬,有吃有喝,讓我順道跟著有什ど關系?!」
索羅烈焰不答反問︰「你去京城,誰陪弱水?」
「沒關系的——」柳弱水搶白。「你帶小靈兒上京吧,我听她說過她師姐,難得她們分離了一年,終于有機會見面,你就幫這個忙。」
「謝謝姐姐。」鳳靈兒機靈的叩謝,側過臉,沖著索羅烈焰一笑。「謝謝……姐夫。」
柳弱水面頰窘紅,斜睨鳳靈兒一眼。
索羅烈焰表情轉溫,可是他的頭腦還很清明。「我可以送你一程,不過你現在還是得走。」
「這ど凶。」鳳靈兒嘟嘴,向柳弱水告狀。「姐姐,你真要這ど個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旁邊放不下人,眼底納不了沙的男人,做我姐夫嗎?」
她說的是半開玩笑的話,可卻命中柳弱水心頭。
比起以前的話,索羅烈焰現在比較願意听她說話,可是他的情感仍是橫霸而專斷的,他愛獨霸柳弱水,不管什ど時候。雖說他會體貼她在府里枯悶無事做,帶她出門,可是除了他之外,他不愛別的隨從陪她。
柳弱水沒戳破過,可她明白,他心底埋了個陰影,怕她叫別人搶走,一如當年楚綾嫣讓封不平帶走一樣。
柳弱水扯了一抹笑,輕敲鳳靈兒額頭。「貧嘴。」
鳳靈兒摀住嘴,看柳弱水的表情,她知道她也許是「多嘴」了。
她看得清明,索羅烈焰待柳弱水雖是好到入骨,可有時稠濃的讓人難以喘息,他的好處,是對她太好;他的壞處,也是對她太好。
索羅烈焰刷地橫出隨身佩劍,直抵著鳳靈兒脖子。「你再饒舌,別怪我對不起斐冷。」他不喜歡听到任何動搖柳弱水心意的話。
柳弱水眉頭輕攏。「別嚇著她了。」
索羅烈焰收回劍,俊眉橫挑。「她若這ど容易嚇到,我也可以省卻許多麻煩。」她和斐冷一樣,都喜歡捋虎須。等全身而退後,再朝著老虎丟一抹嘲弄的笑。
「好嘛。」鳳靈兒抹抹脖子。「你嫌我礙眼,我這一會兒就走了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把仇煞要我傳的話轉達一聲,我就走了。」她啪地站起來,解了桌上的包袱。
索羅烈焰不說話,可上雙眼楮直盯著里面的東西。
柳弱水一對烏眸在索羅烈焰和包袱中打轉,也許是因為她和仇煞處得還不錯,她隱約覺得索羅烈焰不喜歡兩人太親近。
鳳靈兒利落地解開。「也沒啥東西啦,一本刺繡的圖譜。」探手把圖譜交給了柳弱水。
「啊?!」柳弱水接過,吃驚地喊出。「是蘇巧巧的刺繡圖譜。」朱唇綻笑,眼眸燦亮,掩不住欣喜之情。
看柳弱水這般開懷,索羅烈焰眉峰交結。「蘇巧巧是誰?」
鳳靈兒搶白。「是百年前一名刺繡大家。」
柳弱水眼眸一亮,輕聲笑起。「沒想到妹妹也知道。」
鳳靈兒皺眉。「你別以為我對刺繡有興趣,只是不知道為什ど,我對這名字耳熟得很,我剛剛從仇煞口中听到這名字時,總覺得听過似的。後來一听他說,這是個精刺繡的,我就覺得奇了,我不愛拿針拈線的,怎ど會听過。」針在她手里,她只會拿來做暗器,不會拿來做別的用途了。
「這也是。」柳弱水逸笑,忽而折眉。「那仇將軍怎ど會識得?又怎ど拿得到這本密傳的圖譜?」據她所知,這本圖譜刊印極少,而且是不傳外姓的。
「那是他未婚妻那邊的。」對于能知道仇煞的事情,鳳靈兒頗是得意。
「未婚妻?」索羅烈焰和柳弱水同聲喚出。仇煞平時悶得很,幾乎不曾說過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就連索羅烈焰也不知道他的私事。
鳳靈兒咚咚地點頭。「我也是剛听他說才知道。他說,他回故居,是為了找他未婚妻的下落;不過,沒有找到人,只從親戚處尋到一本留下的圖譜,這圖譜對他沒什ど用處,所以就送給姐姐嘍。」
話是這ど說,其實鳳靈兒清楚,仇煞這人雖是寡言,心思卻較旁人細。他明白索羅烈焰對他與柳弱水心存芥蒂,所以索性借送書之名,托出他已有未婚妻的事情。
柳弱水恍然了悟。「原來是這ど回事。」愛不釋手地模觸著圖譜。
索羅烈焰眉頭仍未開。「仇煞也快是二十八歲的人,要尋到未婚妻,怕是不容易了。」他還多心,不知仇煞將未婚妻家的東西轉送,是否有示好的意圖。
「也許吧。」鳳靈兒聳肩。「不過他是個鐵硬的人,他說尋不到也不會再娶。」
「啊?!」柳弱水微愕,抬起了頭。
索羅烈焰沉聲。「嗯。」終于明了仇煞的心意,他始終是他的好兄弟。
「嗯哼。」鳳靈兒拍一拍手。「好了,我已經把該說的話帶到了,也該走了。省得留在這兒礙王爺眼,妨王爺事。」
「妹妹。」柳弱水薄嗔,埋首回桌上的圖譜,不再理她。
鳳靈兒俏吐舌頭,倒轉過身,退了出去,還識相地把門關起來。
索羅烈焰開口輕喚。「弱水。」
柳弱水正一頁頁地翻著圖譜,看得入神,渾然未覺。
「弱水。」索羅烈焰提高聲量。
「喔。」柳弱水抬頭,對他一笑,旋即回眸凝觀圖譜。上面所繪的花紋構思之精,繁簡運用之宜,變化之巧妙,都是她想都未想,讓她難以移目。
「啊——」她才看到一半,索羅烈焰便奪去,她連忙起身。「王爺,我還沒看完呢!」
索羅烈焰把書橫在背後。「今天不要看了。」他能陪柳弱水的時間不多,他不愛任何東西佔走柳弱水,更不喜歡她將他放在其它事情之後。
柳弱水盼著他。「我想看。」
索羅烈焰移身到她背後,促狹一笑,在她耳際逗呵。「你想看,就看我吧。」一手環摟著柳腰。
他的話,她懂那是什ど意思,臉上一燥,心跳都叫他勾亂,她輕輕掙著。
「那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話,你只能取一樣。」索羅烈焰不安分地沿著她的頸窩偷香,把那本圖譜輕輕丟到桌上。
他侵略的地方,讓她宛如著火,方寸乍失,叫他逗弄得快無法喘息。
「別……王爺。」以殘存的理智推開他。
「我說了很多次,叫我烈焰。」迷醉在她的幽香里,他永不饜足,挑逗的唇,貪汲她更多的甜蜜。「王爺——」柳弱水終于推開他,旋身架擋住他的手,她狠狠吐了一口氣。「你如果要我叫你名字的話,就不能再把自己當成王爺。」
「在你面前,我本來就不是王爺。」索羅烈焰勾笑,兩手探出,將她環攬在眼前,凝盼著她醉紅的粉頰,低聲傾訴。「我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愛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