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
「千墨……」他因為她的固執和與他畫清界線的舉動而申吟。「我們之間,沒必要分這麼清楚不是嗎?」
「為什麼沒必要?」她偏頭看著他。
「因為……我認為沒必要。」
「我不想佔朋友的便宜,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況且今天不也讓你請我吃一頓大餐?總之你記得去問,到時候再告訴我就好。」方千墨勉強的笑了笑,又縮回溫暖的被子里。
她對他父母說他們只是朋友時,他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下她又重申一次,原本勉強壓下的怒火再度燃燒。
韓冬寂動作粗暴的揭去厚被,在她的尖叫聲中結結實實的吻住她,將怒火透過纏在一起的唇瓣送進她體內。
她試圖掙月兌他誘人的懷抱,就怕自己一個意亂情迷又在他懷里昏然,但他的力道終究比她還強,即使她再怎麼扭動,還是牢牢被箝在他懷里。
韓冬寂熱唇重重的壓吮她,舌頭熟悉的探向她的小嘴,方千墨發覺自己的理智快被他捻熄,腦袋越來越昏,身體熱得發燙,她渾身上下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停留在她唇間的氣味。
他的唇蜿蜒而下,在她頸邊密密啃食、吸吮,她顫然的閉上雙眼,唇里不自覺的喊出他的名字。
「冬、冬寂……」
他吮著她的頸子,密密的,留下印痕。
「啊……冬寂……」她虛弱又無助的低吟,「我、我……」
「怎麼了?」他大手從她衣服下擺溜鑽到她胸前。
「我、我們……」她重重喘著氣,「我們不可以這樣……」一提氣,方千墨心慌意亂的揮掉他的手,急忙拉過厚被裹身。
她狼狽的美麗教他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我……」她狠狠的喘氣,「我們是朋友,不可以這樣。」
韓冬寂發怒的眯緊雙眼,老實說,他真的恨透了這句話!
我們是朋友。
第九章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被韓家大手筆包下,只開席一桌宴請沈家父女。這里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餐廳,而是知名私人俱樂部里最高級也最難預約的大型宴客場所,即使有錢,沒有那麼點關系,仍是很難定得到。
秘書很懂得韓冬寂的意思,先是這個宴會廳被包下來作為私人聚會場所,給足了沈家父女面子,其次桌上擺的珍饈佳肴,更是他們喜好的口味,給足了他們里子。
「冬寂啊,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沈父對今日的排場很是滿意,也在意料之內,想娶他的女兒,就是該有這種排場。「不是听說親家公他們前幾日已經從日本飛回來了嗎?」
「家父、家母臨時有事,所以不克前來,請伯父諒解。」韓冬寂客套的微笑,「今天約伯父和湘芹出來,實有一事相談。」
沈湘芹緊抿雙唇,妝點得精致的大眼垂下,微微俯視桌面。
她不像父親這般樂觀,認為今天韓冬寂擺出的大排場,是為了向她求婚。
「喔?」沈父愉快的笑著,右手轉動把玩著左手上的戒指。「你不認為現在談這個……不夠正式嗎?至少記者就不能少。」
「沈伯父,我認為……談這種事,還是我們私下談就好,記者那方面,我可以接受任何一種說法對外說明。」
韓冬寂雙眼誠懇的直視沈湘芹,但後者卻避開他的視線。
他話里的意思藏有玄機,更令她坐立不安。
「我們先討論討論也好。」沈父又轉了下戒指,表面上是同意,但不豫之色浮于面容。「你們兩個想要中式或是西式婚禮?」
場面陷入一片寂靜。
「我想……」韓冬寂深吸口氣,「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是想談退婚。」
「荒唐!」沈父重擊桌面,菜湯一震,灑了滿桌。「當初我女兒可是你說要娶的!現在婚也訂了幾年,全世界都知道我女兒將來是韓家的媳婦,你卻要退婚?這……這簡直是荒唐!」
「我很抱歉。」他簡略的道歉,並沒因此就矮了對方一截。「但是我是認真的。」
「你當初揚言要娶我女兒的時候就是玩笑?」沈父尖銳的提問。
「我真的只能說抱歉。」
「你……」
沈父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女兒制止。
「爸,這是我跟冬寂的事,你讓我們自己談。」沈湘芹精致嬌美的臉蛋蒼白,找不到應有的驕氣和光彩。
沈父悻悻然的瞪了韓冬寂一眼,旋身走人。
待父親離開後,沈湘芹才顫著唇開口,「我……我不會答應退婚的。」
「你別這樣。」韓冬寂看著她,「我不在乎面子,你大可以對外宣布是你甩了我,而且你也應該這麼做,這樣才不會帶給你難堪。」
「你不要我已經讓我很難堪了!」她低吼,淚水從眼眶滑落。「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韓冬寂皺起眉頭,他料到她所有的怒氣,卻沒料到她愛他。
「我愛你多少年、等你多少年你知道嗎?但是你的眼光從沒在我身上停佇過。好不容易你是我的了,好不容易才當上你的未婚妻,我不要你離開!」她哭著,顫巍巍的起身,一步步的接近他,而後哭倒在他懷里。「冬寂、冬寂!我好不容易得到你,我不要讓你離開。」
他沒有伸手抱她,只是蹙起眉頭,「我很抱歉沒有及早發現你的青睞,但我真的無法回應你對我的情感,我必須退婚,抱歉。」
他輕輕將她身子扶正,轉身離開。
「你不要忘了昭慈將我托付給你!」她在他跨出離開的步伐後尖吼。
听到逝去愛人的名字,韓冬寂心驚,停下腳步。
沈湘芹奔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不要忘了你對昭慈許下的承諾,你要拋下我了嗎?你別忘了你說過你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沒有忘。」他冷靜的看向她。
他的冷靜和她的失控,形成強烈對比。
「那就娶我!你不準毀婚!」她瞠大眼楮,笑得極為悲哀。
「不,我要娶千墨。」韓冬寂執起她的手,誠懇的說︰「我仍然會照顧你,只要你需要幫助,我們都會盡力。」
「不要!我只要你娶我!我不要你的幫助,我只要你娶我啊!」沈湘芹哭著甩開他的手,但又好想握著啊。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主動接近她,也是第一次,臉上沒有冰冷疏離的表情。
是那個小女人影響他的嗎?是嗎?
「我不能。」他輕輕握拳。
「為什麼不能?」她放柔嗓音不再吼叫,小手輕柔的撫上他的臉龐,「昭慈已經死了,你娶誰都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他皺眉,「不是這樣子的……不是……」
「是這樣子的!」她冰涼修長的手溫柔的捧起他的臉低喃,「是這樣的沒錯……從前你也不愛我,但你一樣要娶我了不是嗎?」
一句話狠狠打進他的心髒。
「是不是……」她冰冷的唇試圖接近他的嘴唇。
韓冬寂倏地後退。
他想通了……他知道為什麼千墨總不願意嫁給他了,他知道為什麼她老是生他的氣了!
他都忘了,忘記向她解釋一切,一切她該知道的、她想知道的!
沈湘芹的手再度爬上他的胸膛,她的唇想印上他的。
「湘芹,抱歉。」他堅定的將她推開,「我現在和從前的想法不同,無法看到兩個不相愛的人勉強過著婚姻生活。」
韓冬寂轉身離開,腳步匆忙,唇角漾了朵幾不可聞的笑花。
沈湘芹神情黯然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兩頰被淚痕浸得濕潤。
「我愛你啊……」她低喃,但只能說給自己听。
只能說給自己听的愛,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