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遙舟張口欲言,又怕這對她來說是另一種變相的傷害。
「這個……糖糖,這個不重要。」他心疼地看著她,「你听我解釋好不好?」
「請你告訴我!」她激聲哭吼,一邊捂住耳朵,「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要知道、什麼都不要听!」
他深深地看著她,還是不說話。
阮糖轉頭,對著在場的另一個男人,「居正,請你告訴我。」
「呃……」莫居正模模鼻子,又擦擦臉,「我不是莫遙舟,只有他才有那個權力說。」
此話一出,阮糖的服又直直地對著莫遙舟。
「如果你還看在我待你不差的份上,請你告訴我。」她倔氣地吸吸鼻子。
莫遙舟看著她,緩緩把左手伸出去。
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左手的含意。
阮糖悲涼一笑,然後,將雙手置于身後。她不願意再像個笨蛋一樣被他耍騙了。
「人是懂得從前次失敗的經驗中學到教訓的一種動物,請你不要再玩弄我的感情了好嗎?」
「我沒有。」他低低細訴著,「也許從一開始我是抱持著不對的想法,但是後來——」
莫遙舟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夠了!我不想听這個,我只想知道……」她探吸口氣,極力想要掩飾自己的顫抖,「你們賭了什麼?」
莫遙舟絕望地看著她,想解釋但是又很清楚她的個性比自己還要固執,現在不可能听得進他的解釋。
「我們……我們賭有沒有人願意嫁給我……」
「莫遙舟,你瘋了!你怎麼可以告訴她這個?!」莫居正快崩潰了,這個笨男人不知遭這樣會讓阮糖更難過嗎?!
他之所以逼問自己哥哥,就是不希望這個善良的小女孩受到傷害!
其他兩人沒有一個理會他的著急,一個悲傷又絕望地看著另一個不停地哭泣。
「如果我真的能夠找得到一個女人願意嫁給我,那他會送我一幢豪宅,反之、反之亦然……」莫遙舟越說越心慌、越說越小聲。
阮糖突然笑了,帶著淒楚的表情笑了,她身子一彎對著他深深一鞠躬。
「謝謝你……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衣服我洗好會還你的,再見。」不等他響應,也不等自己響應,阮糖的腳驚是有自己的意識似的跑了出去。
莫遙舟愣在原地不動。
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逃開他了嗎?她不要他了嗎?
就在他腦子里不停地轉動這句話時,莫居正惡狠狠地往他後背一打!
「快追啊!」
痴呆的目光默默轉回莫居正身上,「她不要我了。」
「誰叫你這個白痴要玩這種卑鄙的游戲,把人家的感情當成賭約!」
莫居正一點也沒有同情自己哥哥的意思,同時他也忘了,這個卑鄙的游戲他自己也有參一腳。
莫遙舟連抬眼也懶了,他低垂著頭,緩緩地走山門外。
「你不追她?」他迫了出來,雙手扳過莫遙舟的肩。
莫遙舟搖頭,「她不會肯理我的,她的性子就是這樣……」
「那你就讓她自己回去?你知不知道現在很晚了,外頭很危險耶!」莫居正用力地搖晃自己哥哥,希望這樣搖一搖就可以把他給搖醒,「阮糖現在情緒很不穩,要是她自己回去在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我看你就算自殺謝罪都原諒不了自己!」
莫遙舟心頭一驚,身體突然像通了電似的疾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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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那天夜里,莫遙舟找了一個晚上,怎麼樣也找不到他心中甜美的小棉花糖,只在後來接到她母親的電話,一方面是報平安,另方面是罵他惹她的心愛女兒哭著回家,然後,她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再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
任憑他怎麼打電話去她家、怎麼到她店里去站崗,甚至跑到她家被她媽媽擋了下來……但怎麼樣也得不到她半點消息……
她說錯了,他們之間,像風一樣一呼而過,不留下半點蹤跡的人是她才對。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消失,他也缺了生活的興致。
他不再上班、不再逃班,他不再拎著食物到處找高的地方吃飯,也不再吃便利商店的便當了……他只是鎮日窩躺在她曾窩著的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對他而言,景致已經不再寬闊,月光已經不再柔美……因為他的心,已經被綁死了。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了,但是他卻一點響應的意思也沒有。
門外的那個人似乎知道莫遙舟的情況,徑自默默把門打開。
是許先生,他緩緩蹲在莫遙舟面前,然後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莫先生,听說你喜歡喝咖啡,我昨天經過一家不錯的咖啡店,你應該會喜歡的,不妨過去看看吧!」
莫遙舟閉了閉眼,「不了,許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想待在這里。」
許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是嗎?那我把名片留在這兒,你若想通就去吧,那家店的景致很不錯,煮出來的咖啡更是一流,而且,其中一個服務生長得真的很可愛,就像一團軟女敕女敕的棉花糖呢。」
他把名片往沙發上一擱後就退出辦公室了,留下莫遙舟一人仍然獨自浸婬在自己的世界里。
糖糖會想他嗎?莫遙舟不停地在心里反復問著自己。
為什麼他總是很想念她,想念最開始他一捉弄就滿臉通紅的她;想念剛交往時連主動親吻他都不敢的;她想念那個老是覺得帶外食到麥當勞去吃,是一件很丟臉的事的她;想念那個通紅著臉,用力握住他的左手的她;想念老是埋怨他愛爬高吃飯的她;想念那個為他擦藥、吃光他煎的魚的她;想念那個哭著要他不要接近她的……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突然有種非常非常深刻的體會。
人總是要等到失去了以後才懂得珍惜,才知道要把握,殊不知當開始懂得要珍惜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珍惜的機會了。
就像他已經失去了他心中最珍愛的小棉花糖……等等!棉花糖?!
莫遙舟心頭有如電擊一般地閃過許先生剛才的話……
那家店的景致很不錯,煮出來的咖啡更是一流,而且,其中一個服務生長得真的很可愛,就像一團軟女敕女敕的棉花糖呢。
一團軟女敕女敕的棉花糖……
笑意忍不住地在他唇邊攀升,莫遙舟一躍而起,急急忙忙地整整衣服、弄弄頭發,然後像陣風似的,急掃過辦公室的每個角落尋找他的鑰匙。
「啊炳!找到了!」他拎著鑰匙,又像陣風似的急馳而出。
許先牛看到他總算出現,于是停下手邊的工作,「莫先生要出去了嗎?」
「是啊,我出去喝杯咖啡。」他撇撇唇角,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幾天的元氣回復過來了,「你要不要也來一杯?」」如果可以的話。」許先生輕笑,然後拿出行程表,「您下午沒有排進任何行程,不過有一位姓阮的女士請您回電。」
莫遙舟愣了一下,隨即會意過來,「我知道了。」
他迫不及待地疾步,想趕緊到她身邊看看……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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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地瞪著烤鰻飯,阮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明明就對烤鰻飯不是極度迷戀,甚至她還比較喜歡吃燒臘便當,為什麼自己會像個神經病一樣走了很久只為了這一盒該死一百萬次的烤鰻飯?!
或許,在她心里,該死一百萬次的不是烤鰻飯,而是一個愛吃它的男人。
那天,她邊哭邊走在街頭,突然發現這是個瘋狂的世界,而她是一個活在瘋狂世界里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