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笑了,紅著臉,第一次主動輕吻他的唇。
「我想……你要不要哪天來我家吃個晚飯?」
他笑了。
月光柔柔地灑了滿地暈光,牆邊兩條長長的影子斜迤開來,還透著濃濃愛戀纏綿的氛圍。
第五章
莫遙舟緊張地拉拉領子,不時就著照後鏡整整自己的頭發。
那天她邀他過後,又過了幾天他總算逼到她去跟她家人約好今天的晚餐了,為了尊重,他還特地提早下班回家打理自己,沒想到半路上他卻突然緊張了起來,而且還有點希望不要到她家。
就算對自己再有自信,緊張還是必然的。
「喂……你在開車耶……」阮糖有點害怕地盯著他瞧,「你是不是在緊張啊?」
「呃,有一點啦……」
「你這樣開車……」她用力地吞了口口水,「真的很危險。」
「對不起。」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圓眼楮,「對了!」
「啊!對什麼?」
他原本架在方向盤上的手大大一轉,整輛車也跟著以一抹利落的大弧度向右直切,然後急踩剎車,停住。
「啊——你在做什麼——」阮糖緊緊抓住安全帶.眼楮也用力地閉得牢牢的不敢張開,深怕迎向眼的是擋風玻璃。
他那種人來瘋的開車方式,讓她整顆心提吊在半空中,直到車子結結實實地停了下來,她才張開眼楮。
迎向眼的,不是她想象的擋風玻璃,而是他的臉。
傍她一記扎實的熱吻,他雙手捧著她的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為什麼你老是喊我「喂」呢?我的名字很難听嗎?」
她呆滯地看著他,「你、你、你就是為了這、這個停下來的?」
「對啊,這很重要的。」
奠遙舟對這種小事的認真令她哭笑不得。
「你這樣開車很危險耶。」
阮糖真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該陪著他一起瘋狂才好,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感覺派」教主,什麼時候感覺一來就做出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他感覺一來就帶她上山下海;感覺一來就向她求婚;感覺一來就工作;感覺一來就罷工溜出門喝咖啡……悠哉得不像是活在現代的人。
「放心,我技術很好的。」他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起來了,你從頭到尾不是叫我喂不然就是直接跟我說話。」
「因為我旁邊就只有你啊,叫名字不是因為人多需要區別才需要的嗎?」
「可是……」
他眼里閃過一抹迷惑,是啊,這樣听起來……她說的並沒有錯啊。
「可是?」
「這是一種表現親昵的方式吧?情人間總是會有什麼樣的昵稱存在,要你叫我名字不如是說,我希望你能用一種比叫別人更親密的方式來叫我。
「尤其是你隨便在路上叫不認識的人不也是叫‘喂’?那連不認識的人的地位都等同于我,是不是就代表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取代我了嗎?」
阮糖定定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被我的抱怨嚇壞了嗎?」他笑。
她張口又合上了幾次……「沒有,只是覺得你想太多了耶。」
「我們是情人耶……哪有人叫自己男朋友‘喂’的……」他像個孩子一樣地耍賴了起來,「我不管,你要想出一個專門只能叫我的昵稱。」
她探深地皺起眉頭,「你確定你要我現在想嗎?」
「確定!」他的眼里寫滿了堅決啊。
阮糖輕輕支著臉龐,微偏著頭,很是努力地在思考著。
「小舟?」她才剛說完,小臉就皺成一團。
「感覺像在叫小孩子。」莫遙舟抗議地嘟嚷,那模樣還真有點像小孩子。
「舟?」怎麼辦,她覺得好惡……
「你是在叫我還是在叫稀飯的別名?」他還是不滿意。
「遙舟?」
「拗口。」他不到一秒就否定了。
「莫?」
「我的朋友們都叫我莫,你不許跟他們一!」他又否定了。
莫遙舟任性地就是要她想出一個只屬于她的親昵名字。
「我真的想不出來了。」她苦惱地看著他,「你就好心點,幫我想想吧?」
他眼楮骨碌碌地轉著,隨著腦袋想到的昵稱,嘴角也忍不住地就這麼勾了起來。「老公如何?」
「我們還沒結婚耶……」,她正直地說,「還設結婚是不可以這樣叫的吧,」
莫遙舟快倒地不支了,現在的人哪里會去忌諱這種東西。
「甜心?」
「我覺得好惡心,我叫不出口吧?」
「那…….」他沉吟了一會兒,「親愛的?」阮糖還是皺緊了柳眉。
「不管你,就叫親愛的。」莫遙舟的孩子氣再度決定了一切。
「可是……」她還想辯駁,難道她一定得說出這種很怪又很惡心的話嗎?
「可是什麼?」他眯細了眼。
愣愣地看著他帶了點威脅的臉,阮糖還是沒有這種勇氣對抗他的任性,「親、親……愛的。」
莫遙舟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再叫一次。」
「親、親愛的……」
他好高興好高興地伸出左手拉住她的左手磨蹭著。
「親愛的、親愛的?」恩,真不錯,她越叫越順了。
「親、愛、的?」阮糖拉拉他的袖,心里有點受不了地看著他十分沉醉的表情。
他還是很沉醉其中。
「喂。」她突然改口。
「干嘛?!」他皺眉,「不是要你改叫‘親愛的’嗎?」
「我叫了啊,可是你都沒有理我啊。」她無辜里又帶點怨嗔地睨他。
「我以為你是在試叫而已。」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揉揉她的手,「什麼事?」
「我只是要提醒你……天黑了。」她微笑。
「天黑了,」這算哪門于提醒啊?!
他好像還是不懂她要表達的意思,「你不是跟我媽約好吃飯嗎?」
天空突降一道霄,狙猩地打中他腦袋瓜。
轟!
**dreamark**
到了阮糖家其實離原訂的時間還有幾分鐘,莫遙舟不禁深深地感謝自己提早出門。
他從後車座拿了要送給她家人的見面禮,听糖糖說過她母親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所以他特地選了上好的燕窩當禮物。
進了她家,映入眼簾的就是小巧干淨模樣的客廳,沙發上擺著幾個造型簡單的抱枕,小小的長桌上鋪著報紙,上面已經有幾樣萊了。
客廳再過去似乎就是廚房了,里面發出鍋鏟踫撞鍋子的聲音,听得出她媽媽在忙著準備今晚的菜色。
看他東瞧瞧、西看看.好像是很有興趣的樣于,阮糖笑著拉拉他的袖子,「你自己看看,我去幫我媽準備晚餐。」
「好。」他微笑,把手中的禮盒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把視線轉移到牆上的畫作。
畫得真不錯……莫遙舟在心里贊嘆著。
身為廣告人.他接觸到美術的機會非常廣,如果是以專業的角度和眼光來看,這幅畫作肯定上不了台面,不過依他看……這幅畫的筆觸不夠利落,也不夠有自信,在光影的表現上也有瑕疵,肯定不是出自真正去學過畫的人之手的……
他在心里琢磨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陌生女聲。
「那是小糖高中三年級的時候畫的。」
阮秋玲到奠遙舟身邊,視線沒對在他身上,而是看著那幅畫。
「伯母,我是莫遙舟,您好。」見到人,莫遙舟心中的緊張反而消失了,他從容而自信地打招呼。
「你好,呵呵……真的好帥啊,難怪我家的小糖一談了戀愛就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阮秋玲拍拍他健壯的雙臂。
「這是我的錯.老是沒考慮到您會擔心她。」
「擔心?倒不會,安全上有你送她回家,我不擔憂;至于愛情上,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原則比我還多,像她老爸那個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