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堯不顧她的反對,車子朝郊外奔馳,遠離了塵囂,也希望遠離一切不愉快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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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就停在河堤前方不遠處。到達目的地後,雷允堯率先打開車門,深吸一口氣,往前方的海岸前進。
孔淳雁氣呼呼地跟著走下車,臨走前還不忘用力甩上車門泄憤。
「我跟你很熟嗎?你心情不好干麼拉著我?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心情不好了?我告訴你,我心情好得很,工作順利、事事如意,家里也沒有人逼婚,我父母很民主,我沒有不開心,心情不好的理由,完全沒有。我更不需要幫助,也不想幫助你。」
好久沒有說這麼多話,真累,可是一次發泄出來真舒服呢!
「真稀奇,認識妳這麼久,第一次听妳說這麼多話。」雷允堯側目看她。「妳放心,阿宇不會誤會我們有什麼,就算誤會也沒差,反正妳已經沒希望了。」
「不要再提他,我說過了,我沒有失戀,別把我想成可憐蟲。」孔淳雁真受不了他。
「是嗎?」他長腿一跨,跳上了約半人高的河堤坐下,並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她上來。「可是妳看起來很冷漠。」
「你想太多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算了,既然來了,孔淳雁也只好跟著坐在河堤上。
只是身上穿著套裝,讓她行動不方便,幸好雷允堯手長腳長的,出手助了她一臂之力。
當他有力的大手握緊她的,將她往上拉時,孔淳雁有點小小的緊張和慌亂,心兒怦怦跳。也許是鮮少如此與人接觸吧,感覺怪怪的……
「謝謝。」算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只是幫幫她而已。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狂跳的心。
「看著前方,大海這麼遼闊,風吹得這麼舒服,心情是不是好一點了?」雷允堯臉上掛著輕笑。
他向來不是個多敏感的人,但是她那股畏懼和緊張表現得太明顯了,讓他覺得很有趣。
現代人握手、擁抱是很平常的事,她緊張什麼呀?!
「雷先生,你說的幫助,該不會是──看海?」有這麼無聊的人嗎?
「是啊,望著大海,妳心情沒有好一點嗎?」
「我說過了,我心情沒有不好。」孔淳雁橫了他一眼。這家伙到底憑什麼認定她心情不好?
只是看著前方遼闊的海,听著浪花帶著節奏敲擊著海岸的聲音,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情就像緊繃的發條突然被釋放,真的輕松愉快了很多。
敝了,身邊坐了個不算太熟悉的男人,上班時間蹺班更是她從沒有過的經驗,而這個時候她竟然會覺得心情愉悅,簡直是莫名其妙,和目前的處境一樣荒謬。
難道是因為她的生活只有工作,每天忙得團團轉,能如此忙里偷閑,所以心情才會這麼愉悅?
「妳沒有心情不好?那妳是討厭我?」雷允堯不敢說自己是個多受歡迎的人,但是至少還沒遇過討厭他的人,可這個女人老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他覺得很納悶。「請問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妳?」
「我沒有討厭你,你也沒得罪過我。」孔淳雁杏眸轉了轉,一臉狐疑。「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印象中,妳對我一直很冷漠,上次在飯店妳也不願意幫我,別告訴我這都是因為我是阿宇的好朋友。」有可能喔,她暗戀的對象背叛她,而那個人正好是他的好友,他一定是被牽連了,否則在那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多少幫個忙吧?
孔淳雁真想丟給他一枚白眼。真是的,為什麼她要一直這樣被誤會?
「你很煩,我真的不在意喬翰宇和誰結婚,而且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並不是特別討厭誰。」她難得耐著性子解釋。「飯店的事,則是因為你自己沒有事先跟我商量。」
喂,那時候情況那麼緊急,他怎麼跟她商量?雷允堯真是敗給她了。
「我若先跟妳商量,妳就會幫我?」
「不會。」孔淳雁直截了當地回答。
「為什麼?」
「我說了,我們又不熟,我為什麼要幫你?」
「為什麼說不熟,妳不知道我是誰嗎?」在他的標準里,就算點頭之交也算朋友。
「我知道,可是我只是知道你是誰而已,又不是朋友。」
「妳真的很有個性,我從沒見過像妳這麼奇怪的女人。」雷允堯看她的眼神又有趣又新奇,就像科學家看到外星人那般。
「謝謝你喔。」孔淳雁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被稱為奇怪的女子究竟該不該高興。
「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雷允堯覺得她和他所認識的女人都不同,很特別。他熱情地向她伸出手。
「交朋友?」孔淳雁斜睨了他一眼。「很抱歉,我對那種個性暴躁、自以為是的人沒有興趣。」
他可別以為她願意這樣跟他並肩而坐,就是準許他追求她。
「哈哈哈哈哈∼∼」雷允堯聞言,不怒反笑。「妳才伶牙俐齒,想象力豐富,放心,我不是要追求妳,妳這麼凶,連我媽都怕了妳,追妳我不是自討苦吃?」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只是純粹想跟妳交個朋友。」
「不要。」她考慮了兩秒,還是回絕。
「為什麼?」多少人想跟他做朋友他都不屑,想不到他第一次主動要和她做朋友,卻一再被拒絕。
「我才不要偽裝你的女朋友。」他想搞親熱,然後叫她去幫忙說謊,這個她也辦不到。
「哇,妳真精明,難怪能夠成為阿宇的得力助手,真羨慕他有個這麼優秀的好幫手。」
其實雷允堯壓根兒沒想過要利用她,他是誠心誠意地想要跟她做朋友的,沒想到她不但伶牙俐齒,而且頭腦清晰,完全不受情境所迷,實在讓人佩服。
「不用吹捧我,我不吃這套。」孔淳雁才不信甜言蜜語。
「有意思,這下子我更是非交妳這個朋友不可。」雷允堯抓起她的手跟自己的手一踫。「好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有事我罩妳,尤其是阿宇如果敢欺負妳,我一定會幫妳,並熱烈歡迎妳跳槽。」
「你有毛病,我有說過要跟你做朋友嗎?你很愛自作主張。」居然亂抓她的手,拜托,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真受不了這個霸道的家伙。
「妳很愛鬧別扭,多交個朋友又不會怎樣,何況能交到我雷允堯是妳三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妳知不知道?笨笨的耶!」個性這麼別扭不可愛,難怪看她和同事們的互動也不是很好。
「呿,說得自己好像很偉大,我要不要謝主隆恩?」真受不了這個自大狂。
「謝主隆恩不必,先陪我去吃頓好料的。」雷允堯肚子也配合地咕嚕一叫,提醒他自己還沒吃午餐。
他率先跳下河堤,再協助孔淳雁下來。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孔淳雁對于他牽自己的手,沒有之前那麼慌亂了。
兩人並肩而走。回到車上後,她才意識到情況已經變得莫名其妙。
「喂,我為什麼要陪你去吃飯?」孔淳雁疑惑。
「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沒答應吧?」她不記得她有說過同意的話。
「嗦,我答應就好,頂多我再請妳吃頓飯。」
暈倒!孔淳雁發現跟他說話也是白搭,這個人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老是自作主張,很惡霸耶!
不過在她的冷臉對待下,很少有人敢這樣說要跟她做朋友的,這倒是滿新鮮的,就是不知道他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