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頭干麼搖來晃去?」從剛剛見面她就這樣,實在很奇怪。
「我的發飾啊,你沒看見嗎?」宋知昀噘著唇,有點失望。「這個好漂亮,晃來晃去的,真的好漂亮。」
戴上了流蘇造型的中國風發飾,宋知昀覺得自己變漂亮了,尤其流蘇會隨著她的腦袋搖晃而動,好玩極了。
這是藍以陽前幾天送給她的禮物,她幾乎天天別在頭上。
「呃,真的很漂亮。」只是有點怪啦,青春洋溢的她和中國古典發飾實在不怎麼搭,但是她開心就好。
「當然嘍,這是我哥的朋友從巴黎帶回來的,我哥特地搶來給我呢,你說他對我真好對不對?」
「巴黎?」巴黎怎麼會有中國古典風的東西?方聖維搖搖頭。
這個宋知昀真是,老是讓藍以陽耍著玩,只是看她這麼開心,他又不好意思說破。
「你這麼喜歡這個流蘇發飾?」
「當然啊!」因為那是藍以陽送的禮物。他大少爺會送她禮物已經夠稀奇了,還送這麼漂亮的小東西更是難得。
「我看看這發飾的樣子,改天如果有看到類似的,也買來送你。」
「怎麼可能會有類似的?」都說是巴黎買的啦!
「我看看。」方聖維就不信。既然她這麼喜歡,改天買十個八個送給她。
宋知昀也乖乖地低下頭,任他看個夠。
兩人站得十分貼近,尤其宋知昀臉上巧笑倩兮的模樣,更是惹人注目。
那畫面讓剛巧開車經過的藍以陽注意到了,不自覺地心火上升。
「你們在做什麼?」他下車,大步走向他們,伸出手將宋知昀拉到自己身後。
「哥,你怎麼來了?」
「他是你哥?」方聖維有些吃驚。
藍以陽和他念同一間大學,由於在運動方面很有天分,得獎無數,加上優渥的家世背景,讓不少女孩趨之若鶩,簡直就是學校里最出鋒頭的人物,教人不想認識他也難。
只是方聖維沒想到,藍以陽就是宋知昀的哥哥。
「你們兩個剛剛在做什麼?」藍以陽質疑的語氣里有很可疑的酸味。
「沒什麼啦,就是讓聖維哥看你送給我的發飾而已。」宋知昀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激動。
「聖維哥?」叫得這麼親熱?藍以陽又皺眉。
「喔,我忘了跟你介紹,聖維哥以前是我的鄰居,他對我很好,也很照顧我,他——」
「夠了!」藍以陽逕自打斷她的述。「以前是好人,不代表現在還是個好人,何況壞人臉上不會寫字。」
「喂,藍以陽,你說這是什麼話,我難道會害昀昀?」方聖維氣急敗壞地大聲辯駁。
「是啊,哥,聖維哥不是那種人,你不要誤會。」宋知昀也幫他說話。
「听我的就沒錯。」藍以陽霸道地牽起了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車子。
「等等,是我先說要送昀昀回家的。」方聖維爭取自己的機會。
「哼,『我們家』的小昀不需要別人接送。」藍以陽一句話堵死了他。
「哥——」怎麼那麼幼稚啊,干麼這樣?
宋知昀有些無奈,權衡之下,還是決定跟藍以陽走,不過她會找機會跟藍以陽說清楚,方聖維是個大好人,他才不會害她。
只可惜藍以陽的固執和專制,超乎她的想像。
第四章
天氣轉變,時而刮風下雨、時而出大太陽,冷熱交替下,宋知昀覺得很不舒服,今天一早起床更為嚴重,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乏力。
「小昀,小昀……」
「啊,哥。」原本趴在沙發上看窗外雨勢的宋知昀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連他喊她都不知道。藍以陽向來習慣於眾星拱月,不喜歡這種被忽略的感覺。
「沒什麼,只是覺得外頭的雨好大。」她淡淡地說。
為賦新詞強說愁?真是個無聊的少女。藍以陽輕嗤。
「雨有什麼好看的?你來看這個,這個包包怎樣?喜不喜歡?」藍以陽獻寶似的將包裝精美的名牌包包遞給她。
「謝謝,很漂亮。」宋知昀的聲音仍是有氣無力的。
就這樣?一般女孩見到這種名牌包包不都應該欣喜若狂嗎?她的表情怎麼沒有比收到流蘇發飾還開心?
「怎麼了?還在生氣?」少了她的笑容,他覺得有點悶。
那天強硬地不讓她坐上方聖維的車,一路上她一直拚命跟他解釋她和方聖維的關系,該不會是因為他不答應他們繼續來往,她才鬧別扭吧?
「我?」宋知昀瞪指著自己,搖搖頭,覺得頭更暈了。「我哪有生氣?」
「我不讓你坐方聖維的車是為你好,騎機車總是不比開車安全,知道嗎?」他不想跟她交惡,因為小笨妹總是讓他的生活樂趣無窮。
一股暖流流入了宋知昀心里,溫暖了她。
「哥,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意的。」說實在的,每天面對這張俊臉和他的關懷,要不是他是她哥,她肯定會愛上他。
愛?!
宋知昀的臉蛋更紅了,她她她……怎麼會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呢?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藍以陽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伸手往她的額頭一模。「你發燒了!」
「發燒?」她愣愣地看著他。
「你笨蛋啊?!自己發燒都不知道。」藍以陽二話不說,將她整個人由沙發上抱起來,立刻往外走。「林叔,快開車送我們去醫院!」他緊急地對司機大喊。
經藍以陽一喊,藍家所有人都緊張得不得了,人仰馬翻。
「我沒那麼嚴重。」宋知昀躺在藍以陽懷里,吸汲著屬於他的氣息,覺得自己身上的不舒服都消失了。
她好喜歡這種被他捧在手心上寵愛的感覺。
芳心不斷地說——藍以陽,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不知道何時開始,宋知昀發現自己變了。
她對藍以陽不再只是單純對兄長的渴望,而是一種愛慕。
藍以陽對她越好,她越無法自拔,視線總是追著他跑。她開始忍不住纏著他,她更開始討厭他身邊所有女子,只要有女人試圖想接近他,她就會排擠對方,不讓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他們兩個雖然相差了六歲,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藍以陽老,反而越接近,越覺得他很有魅力。哈,若是方聖維知道,肯定氣壞了吧。
宋知昀對藍以陽的獨佔欲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日趨嚴重,偏偏她又是藍以陽名義上的妹妹,因此那些喜歡藍以陽的女子誰也拿她沒辦法,反而還得討好她這個難纏的「小泵」哩。
不過宋知昀的舉動,的確惹惱了不少人。
時光荏苒,轉眼間宋知昀高中畢業了,藍以陽決定為她開個盛大的慶祝派對,希望她再接再厲,輕松考上大學,這件事讓她開心了好幾天。
以陽哥對她真好,他對她真好。
悄悄的,宋知昀對藍以陽的稱呼有了改變。她不再只是喊他哥,而是稱他「以陽哥」。沒辦法,誰教她心中的感覺早已改變。
「陽哥,你看看,我這件衣服美不美?我自己做的耶,今晚我也要參加派對,我做你的女伴好不好?」放暑假,管家保叔那原本在外地念服裝設計系的女兒林夢眉,整天像是花痴一樣纏著藍以陽,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企圖心。
罷剛下樓的宋知昀眉頭皺起,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已經有女伴了。」藍以陽當然也看得出來林夢眉的意思,可惜他對她完全沒感覺。
「誰啊?你要選誰當你的女——」林夢眉話還沒說完,他的注意力早已經不在她身上。
「小昀,你來了,今天很美喔!」藍以陽注視著剛下樓的人兒,輕佻地朝她吹了一記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