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你們若過來我就立刻往下跳!」陶明珠威脅道。
「明珠啊!你千萬別做傻事。」掌櫃听到消息立刻沖出來勸喊著。
「是啊!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你別亂來!」凌飛也被嚇著了,哪有人這樣逼婚的,哎喲!今天忘了翻翻黃歷再出門了。
「你……連我要死了也不肯哄我,真是無情無義。」陶明珠簡直傷心欲絕,她都不顧顏面了,這男人竟然還當眾不要她,教她情何以堪。
「小心——」
傷心欲絕的陶明珠沒顧慮到身後是什麼,眼看一伙人步步朝她靠近,她也跟著步步後退,誰知道步伐沒踩好,她的人就這樣以倒栽蔥的方式,在眾人眼睜睜下摔出了窗外。
「啊——」
一條白色的身影動作更快,在她頭即將落地開花前,將她給及時救起。
陶明珠被嚇壞了,慢慢抬頭想看救命恩人是誰,才發現他竟然是……
「凌公子。」她歡喜地再度投入他懷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天啊——」凌飛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慘叫聲,並火速將她推離自己身邊。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身邊竟聚集了一大群人,看著四周指指點點的人群,他差點沒挖個洞將自己給埋下去,永不見人。看來從今以後就算有人跪著求他,他也不敢再來福升客棧了。
在旁觀的人群中,一個靈巧清麗的女孩噗哧一笑,這場鬧劇可真有意思,回頭說給小姐听去。
小姐——
糟了!都快黃昏了,她得盡快回去才是。
第二章
玉茗煙在房門前走來走去,時而抬頭望著大廳處,一張冷艷芳馥的臉蛋寫滿著急,黛眉不由得也輕鎖著。
「煙兒,引蝶還沒回來嗎?」床上的婦人虛弱地問道。
「是啊!不過娘你別擔心,那丫頭很機靈,不會有事的。」玉茗煙給她一抹心安的笑容。
「嗯!我相信。」玉杏娘頷首。望著女兒那恍若桃花初綻似的絕美笑容,心里實在得意,而且越看越滿意,多嬌艷的容顏啊!足以迷惑天下所有男子,讓人為她神魂顛倒、朝思暮想,一個都逃不掉。
買個藥而已,竟一去就是一、兩個時辰,到天邊海角買不成?
玉茗煙口里雖說的不甚在意,但心里卻很著急,她與引蝶情同姊妹,引蝶向來不是個貪玩的人,她很擔心發生了什麼事。
「娘,你先歇著,我請良伯去找找引蝶好了。」
不料她才剛走出房門,就瞧見拎著一包藥材的引蝶一蹦一跳地跑進門來。
「引蝶,你終于回來了?」她豐潤的朱唇不滿地微噘,害她擔心的呢!
「小姐,對不起嘛!都怪街道今兒個太熱鬧了,我跟一堆人擠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擠出個縫回來的。」她夸張地說。
「熱鬧?今兒個沒有廟會或市集啊!」玉茗煙狐疑地說,雖然她鮮少到街上去,但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小姐,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先去熬藥吧!」玉茗煙最重視的是她那長年臥病在床的娘,其余的任何事對她來說都無意義。
引蝶點頭,乖乖地隨著她邊熬藥邊將剛剛在街頭看到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玉茗煙听。
「又是個笨蛋。」冷麗的俏顏滿是同情,為情所苦的女子最傻,就如同她娘一樣,到頭來只是氣得渾身是病,愁恨滿天。
「才不呢!小姐,你就沒瞧見,那位凌公子真的是人中之龍鳳,他面如冠玉,渾身散發著陽光般的氣質,也難怪陶家小姐不顧羞地當眾示愛。」
「喔!」玉茗煙靈黠的水媚眸光朝她一掠,揶揄道︰「難不成咱們引蝶小泵娘也動了春心。」
引蝶一張粉臉立刻染紅,大聲抗議道︰「哪……哪有,小姐,你別胡說,人家才沒那麼笨,我才不會愛上臭男人呢!」
「我是開玩笑的,這麼緊張,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
「小姐……」
玉茗煙不理她,調侃完後,撇下哇哇大叫的她,徑自吩咐廚子準備晚膳,並將手邊正在熬的藥交給他們負責。
「我們該走了。」玉茗煙走進房里跟她娘道別。
「煙兒,怎麼不先吃完晚膳再走呢?」
「今夜有個大官人要來,怕林嬤嬤擋不住,我得回去幫她。」
玉茗煙正是織香樓里那名滿天下、神秘冷艷的當家花魁。
「這樣啊!」
見她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連忙安慰道︰「放心,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玉杏娘點點頭,在她們主僕二人走出房門前喊住了她。「煙兒。」
「娘還有事?」
「娘想問你,你……恨不恨娘做這樣的安排?」玉杏娘憔悴的臉上寫著不安。
玉茗煙露出巧然的笑容慧黠道︰「不,娘,你根本毋須自責,現在的我很快樂,我喜歡這麼做。」
目送著她離去的身影,玉杏娘心中的自責沒有減少半分,或許玉茗煙現在正值青春年華,讓眾人捧在手心上,萬事如意,自然是快樂得很,但有朝一日終將年華老去,到那時她該怎麼辦?
她好自私好自私,竟誘導她去走這樣的一條路,一條不歸路——
???
玉茗煙坐上軟轎,在引蝶的帶領下,往織香樓前進,可沒想到在半途突然殺出了一個錦衣少年擋轎。
「你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擋我們姑娘的轎子?」引蝶不客氣地怒問。
「我是玉姑娘的欣慕者,已經觀察你們好久了,我知道玉姑娘就在轎里,讓我見見她吧!」錦衣少年含著渴望的眼神道。
欣慕者?坐在轎里的玉茗煙冷哼一聲,又是個膽大妄為、自以為是的男人,她紅菱不屑地輕撇。
「放肆!我們家姑娘豈是你想見就可以見的,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引蝶正愁剛剛被她家姑娘調侃沒處發火呢!沒想到正好送上個倒霉鬼讓她殺火氣。
「我有錢。」錦衣少年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道。
「有錢又如何?有錢就可以仗勢欺人啊?我呸!」臭男人!引蝶在織香樓看得也不少,平生最討厭這些自以為有幾個錢就想囂張的大爺公子了。「走!」她指揮著轎子往前行,不予理會。
「玉姑娘,玉姑娘……」錦衣少年不死心,繼續擋住了路。
「讓開——」引蝶像趕蒼蠅似地嫌惡道。
「你這丫頭真是仗勢欺人,知不知道我是誰啊!」讓一個丫環如此欺負,錦衣少年簡直氣急敗壞。
「我管你是阿貓還是阿狗,給我讓開!」引蝶潑辣地道。
罵得好啊!引蝶真是孺子可教也!玉茗煙差點跳出來為她喝采,只可惜這麼一來不就稱了那少年的心,還是想想辦法對付他吧!
她打開轎里的檀木小抽屜,里頭有各式各樣「好玩」的東西,嬌艷的臉上也跟著露出詭異的笑容。
外面的錦衣少年顯然不知死活,仍執意叫囂著。「哼!反正今天我非見到她不可。」
「休想。」
「我要見……」錦衣少年干脆心一橫,伸手就要往轎簾掀。
「哎喲!」伸向轎簾的手突然被不明物體擊中,吃痛趕緊縮回。
「誰?哪個卑鄙小人竟敢暗算我?」錦衣少年大罵,回頭一看竟然是個身穿白衫的俊逸男子,難不成這人也跟他有相同的目的?
玉茗煙豎高了耳朵傾听外頭的聲音,好奇著到底是誰那麼雞婆來英雄救美,害她手上這忘了是哪位火山孝子提供的癢粉無用武之地,當然也無法親自懲治外頭那不知死活的男子。
凌飛慢條斯理優雅地展開一把羽扇輕搖,才好整以暇問道︰「誰是卑鄙小人?你給我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