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路銘
「哈——」一個大呵欠聲傳來。
馬車越走越遠,封靜心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沉睡了,四周寂靜得不可思議,除了馬蹄聲以外。
「哈……」又一個更重的呵欠聲傳來,封靜心順便伸了個懶腰。
不行,她不行了。
再不去睡一下,她怕自己就會這樣掉下馬去,那可就糟了。
「可是馬車怎麼辦?」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又自言自語。「拜托,我又不是真的馬車夫,管它那麼多,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對!好好睡一覺比較重要,最近她的精神太緊繃了,實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幸好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幾乎呈現踱步的狀況,她才有辦法在馬車行駛的狀態下,爬進了車廂。
「唔!臭……臭死人了。」沒想到整個車廂里幾乎都是酒的味道。
一進馬車,那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封靜心不捂住住了鼻子。
「這家伙到底灌了多少酒!」她抱怨地念道。
太髒、太臭了,她根本不想跟這個家伙處在同一個車廂里,而且男女授受不親啊!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她根本別無選擇——
第一,她不知道該如何讓馬停下來;第二,她的逃婚大計,只計劃到逃出鄒府而已。至於離開鄒府後,她將何去何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那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哈——」又打了個呵欠。
現在的她疲倦得要死,還是先睡上一覺再說吧!
「喂!你走開啦,這里我要睡。」她睡意甚濃地叫著,只可惜回答她的也是輕微的鼾聲。
不得已,她只好傾盡自己所有的氣力,將那睡翻過去的男人給推到一旁去,然後才在離他最遠的另一邊躺下。
呼!這一躺,才發現自己全身骨頭快散了。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幸好這車子不算太小,而且還有許多的軟墊。
抱著那柔軟的墊子,沒多久,她也沉入了夢鄉之中。
明天的事,還是留給明天去煩惱吧!
第五章
「哇——」
封靜心是在一聲尖叫聲下驚醒過來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呆滯地坐起身來四處張筆——
「發生了什麼事?」這叫聲太淒厲了,難道是發生了命案嗎?
段馭飛一早醒來,當他發現自己身邊竟然躺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陌生的女人時,簡直無法相信。
這……莫非昨晚逃得不夠快,被某個莊主或大老爺給陷害,成了人家的乘龍快婿?
想到這里,他根本沒有溫香軟玉抱滿懷的幸福,反而驚訝地喊出聲——
「你是誰?」段馭飛懷疑著。
「我?」她渾沌的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我是靜心,心兒啊。」
封靜心錯將他當成是家人,看四下平靜,也無風、也無雨的樣子,大概沒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吧!
她倒頭又睡了!
「靳心?」怪了,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喂!靳姑娘,你別睡啊,至少……至少你得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里?」
段馭飛清醒了,他發現現在兩人是在馬車上,問題是……他怎麼會跟個陌生女子在同一輛馬車上睡著?這……未免太詭異了吧!
「我自己走上來的啊,你真廢話。」封靜心不理他,偏了個頭又睡。
「走上來……不不不,我不是問你這個。」
段馭飛從來沒看過如此沒有警覺心的女子,這個叫靳心的大概比他小師妹還要少根筋。
「靳姑娘,我是想問你,你……我們怎會在同一輛馬車上?」
「你醉了,倒頭就睡,我叫都叫不醒你,哪有什麼辦法?」封靜心雖然很想睡,但是她還是很盡力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我醉了?倒頭就睡……」
不行,這樣下去是問不到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必須想辦法先叫醒她。
先弄盆清水來吧!
當段馭飛掀開馬車簾時,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立刻又將馬車簾給放下——
不!他不敢相信,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還在作夢嗎?」他突然用力打了自己一掌。「哎喲!」
好痛!不是在作夢啦!
那聲音,也驚動了封靜心。
「你在做什麼?干麼自己打自己?」封靜心努力睜開惺忪的睡眼,懷疑地看著他那愚蠢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你自己看看,我保證你笑不出來。」段馭飛再度掀開馬車簾,讓她看個清楚。
「啊——唔……」她只尖叫半聲,朱唇立刻被一雙大掌給堵住。
「小聲點,你想死啊!」
「這……這也太夸張了。」
「我也這麼想。」
他們竟然就停在懸崖邊,而那匹馬竟然就這樣愉快地吃起崖邊的草來,一點警覺心也沒有,只是他們已經被嚇出一身冶汗來了。
只差一點點……真的差那麼一點點,兩人就會莫名其妙的去地府報到了。
天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馭飛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問,但現在這些都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不能驚嚇到那匹馬,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那現在……怎麼辦?」封靜心所有的瞌睡蟲全被嚇跑了,一下子清醒過來。
「棄車逃亡啊!不然還能怎麼辦?」段馭飛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命嗚呼哀哉,他美好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呢!
「棄車?怎麼做?」她已經慌了手腳,無法思考了。
看著她那雙似曾相識的無辜大眼楮,一種莫名的責任感壓在他身上。
懊死的,他要是少點良心、少點責任感就好了,那也不必扛著鐵夜山莊,日夜操煩,導致現在這種局面——還要負責另一個女子的性命。
「快說啊,我們……你那匹笨馬不知道夠不夠聰明,萬一……萬一它想不開,我們就死定了。」封靜心急道。
「你都說那匹馬笨了,還指望它突然變聰明嗎?」
若不是笨馬,怎麼會蠢得走到懸崖邊吃草呢?
唉!想嚇死人也別用這種方法呀!
「我試著敲開後面的門板,你注意跟著我行動。」段馭飛認真地說。
生死關頭耶!封靜心當然不敢開玩笑了。
「我知道了,你……小心點。」怪了,這個人怎麼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面似的。
兩人轉身向後,段馭飛點點頭,運了些力,突然往前一推。
那馬車廂的後門板應聲而裂。
「快跑——」
就在同時,他動作迅速地拉著封靜心立刻跳離那馬車。
而那匹馬似乎受到了驚嚇,仰天一嘶喊後,發瘋似地往前跑去——
「等等……馬……馬大哥……馬——」段馭飛眼了。
他和封靜心就這樣看著那匹瘋馬在他們面前表演跳崖——
「啊——」封靜心受不了這恐怖的畫面,躲進了他懷里拚命尖叫。
段馭飛只感覺一陣頭痛欲裂!
不知道是宿醉的結果,還是一早就刺激過度呀——
銘銘銘
「不、會、吧!」
當他們好不容易從瘋馬跳崖的噩夢中驚醒過來後,在看清了自己現下所站的位置時,段馭飛和封靜心異口同聲地訝嘆。
眼前荒涼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除了山和樹木、野草外,根本沒有其他東西。
老天啊!他們……他們究竟到了哪里?
彼此互望一眼,都很想從對方眼中找尋出答案,偏偏兩人眼里都充滿了問號,誰也無法解釋現下的情景。
「到底……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封靜心率先開口,她完全無法接受現況。
「我也想問,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里?」段馭飛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