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錯手的事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大震撼,她從來沒遇過那麼好玩的事,只可惜對方心有所屬,還急著去找人。
如果他能留下來,或許她會多個好朋友也說不定。
「小姐,小姐——」絹兒匆忙地跑進房來。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
「大事!」絹兒躊躇了一下,才大賀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你就要成親了。」
「什……什麼?」她沒听錯吧!封靜心差點由椅子上滾下來。「絹兒,你……你說誰要成親了?」
「當然是小姐你啊!」
「我?」不敢相信,她爹娘竟然真的就這樣「賣」了她。
是的,她知道,如果對方沒有相對的身家,是絕對沒辦法取得她爹同意,將她下嫁的。
「哇!我不要,我不要嫁,我早說過我不嫁的。」
「小姐只管放心,那個鄒公子我看過了。」絹兒回想道。「他外表彬彬有禮,看來是個謙謙公子,老爺這次替你選了個好夫婿。」
她當然不能告訴封靜心,姓鄒的外表是不錯,只可惜……花心了點。
不過男人婚前風流也很正常,何況以鄒家勢力而言,這是在所難免的,說不定……他婚後就改蓋口了。
人要往好的方面想嘛!至少這個鄒清豪,比起以往那些阿貓阿狗的求婚者,實在好太多了。
「好夫婿?」問題是封靜心根本不認識對方啊!
她才不想就這樣沒頭沒腦的嫁過去,更何況听說鄒家是經商的,那種奸商一定和她爹同個樣子——無情。
書上不也寫了,商人重利輕別離。
封老爺除了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大房外,還有好幾個小妾和侍寢,封靜心有個年方十歲的小弟,正是小妾所出。
不過封老爺也算有本事,雖然身邊有好幾個女人,但是他就是有辦法讓那些女人個個听話,將他奉若天神。
但她才不要!她絕對無法忍受那種事,何況看夠了她爹市儈的嘴臉,封靜心寧死也不要嫁給商賈為妻。
「絹兒,一定是你,是你表現得太好,讓那個什麼鄒公子的動心,他才會來提親,對吧!」這個死丫頭果然不可靠。
唉!悔不當初,早知道她那天就留下來扮鬼嚇嚇那個姓鄒的,並亮出自己的真面目——女子無才便是德。看他還敢不敢說要娶她。
只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嗚!
「冤枉啊,小姐,我又不是正牌的封靜心,哪敢佯裝你露面?更何況這麼一來,夫人一定是第一個揭穿我的。」
這是事實,封家那少根筋的夫人,要她守住秘密,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然呢?」
「呃!」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絹兒才實話實說。「其實鄒公子早在老爺壽宴之時,听過……呃!你的琴聲後,就對你有意思了。」她越說聲音越小。
封靜心就知道,古人說的話一定要听——女子無才便是德嘛,她好端端的為何要成為什麼江南第一才女,引來一大堆名門公子的垂涎,這下可好了,下不了台了吧!
「完了,這下全完了。」
「沒關系,小姐,距離婚期還有一兩個月時間,你可以從現在練習起,說不定……」
「什麼?連婚期都訂了?」
「小姐,你也別那麼激動。」絹兒盡量安撫她。「你知道老爺他……他是個商賈,時間對他來說,就是金錢!」
「而我對他來說,不過是株搖錢樹。」封靜心氣呼呼地說。
「當株搖錢樹,總比當個賠錢貨好吧!」
身為商賈之女,就是這麼的悲哀。
「那我還真要感激你了。」
哼哼!什麼話?當搖錢樹真有比賠錢貨好嗎?封靜心可不這麼認為,反正下場還不都一樣——得待價而沽。
「小姐,別管那些了,我們快來練習吧。」
封靜心動也不動,晶瑩的臉上仍舊掛著怒火。
「小姐……」
「別說了!要成為才女,可不是一兩天,或者一兩個月就能辦到的事,絹兒你那麼聰明,不會不明白這種道理吧。」何況她這麼沒天分。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決定到鄒家,找姓鄒的坦白說出一切。」封靜心打著如意算盤。
本來嘛!紙包不住火,事情遲早揭穿,不如早點攤開說明的好,說不定這麼一來,她就不用嫁了。
呵呵呵呵呵,她實在太聰明了。
「小姐,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絹兒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蟲,看得出來她在偷笑似的。「老爺已經收了人家好幾百兩的聘金,你想,以老爺的個性,要他吐出那些錢,可能嗎?」
封靜心整顆心冷了一半,要從她爹那守財奴手中挖出一個子兒,還不如給他一刀會快一點。
「可是為了女兒美好的將來……他是疼愛女兒的。」封靜心盡力地想要說服絹兒,更想說服自己。
「是啊!就是為了女兒美好的將來……和他自己的美好將來,所以你——一定得嫁。」絹兒好心地說明。
鄒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在江南一帶的名聲,可說是和鐵夜山莊及虞家堡不相上下。如果能和他們合作,一定可以得到相當好處。
嫁個女兒,得到個乘龍快婿,還能為自己年方十歲的小兒子的前途鋪路,更甚的是鄒家親家這個頭餃……
哇哇哇!這數不盡的好處,就因為嫁個女兒就能夠得到了,以封老爺那種算盤打得精的人,哪有可能拒絕這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
也難怪慈允寺除了他們封家母女外,不許其他外客打擾,偏偏姓鄒的就是有辦法可以進入,看來絕對是封老爺和姓鄒的聯合在背後搞鬼。
當然封老爺會對外發布老婆和女兒去寺院拜拜的消息,也是為了讓姓鄒的明白,在這樁婚事里,他並沒有吃虧,因為封家小姐可是人見人愛的哩!
「慘了!這下……這下我怎麼辦?」封靜心用著很「期望」的眼神望著她。
絹兒輕搖頭。
「嫁吧!小姐。」她只能給這麼一句話了。
銘銘銘
「喜帖,哇,是鄒家派人送來的喜帖耶!又有好玩的了。」韓取歡一看到喜帖上門,立刻搶過來拆。「什麼呀!鄒家那家伙要娶的人,竟然是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真是不可思議。」
段馭飛將喜帖給拿過來,瞄了一眼。
「怎麼會不可思議呢?郎才女貌,這是天作之合啊!鄒家那麼有錢,配個才女,這樣才相得益彰。」
「可是鄒清豪有很多紅粉知己,跟你一樣是個花心漢耶,這樣豈不是糟蹋了人家大才女了。」
「什麼花心漢,別扯到我身上來。」段馭飛趕忙撇清。「我現在忙成這樣,哪還有空去花心?我已經清心寡欲得比一個和尚還純情了好嗎?」
是啦!話是這樣說沒錯,她家這個小師兄近來被「操」得太嚴重了,沒看過他這麼循規蹈矩的,看來都是大師兄的功勞。
若不是鐵胤珩將山莊交給他處理,他說不定和那些青樓的女子們玩到日夜不分、「操勞過度」,只剩下一口氣呢!
當然啦!韓取歡永遠都是鐵胤珩最虔誠的支持者,只要是他做的事也自然都是對的嘍。
「唉呀!我是在跟你談鄒清豪和封靜心,你別那麼激動了。」
「我看激動的人是你。」段馭飛轉身將喜帖遞給旁邊的總管。
忠叔立刻將帖子給收下。
「喂!那喜帖……我收著就好了。」韓取歡一看那老人家快速的動作,也知道是在防她,有些氣惱。
「你收著喜帖做什麼?又不能去參加。」
「段馭飛,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請喊我小師兄。」段馭飛皮笑肉不笑地說。「還有,人家宴請的名單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的,韓姑娘,這樣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