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鐵夜山莊我是住定了。」落花堅持地道。
「為什麼?」紅綃簡直不敢相信。「這樣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心懷不軌,就算你沒有,人家還是會以為……」
「我有!」
「有?有什麼?」
「這你不必要知道。」
落花柔媚的眼神不再,反而變得有些冰冷。
鐵胤珩只管迷戀她吧!她要讓他為她神魂顛倒,而後鐵夜山莊欠她的,她會一點一滴要回來。
等著吧!
☆☆☆
「爹,你听說了沒?虞璜那家伙送來一個女人當賀禮,而且那女人還是江南第一舞伶落花姑娘耶!」那聲音充滿了貪戀之意。
「那又如何?」蒼老的聲音也有些心癢。
「下手啊!今晚立刻下手。」接著是一陣吞口水的聲音。「只要鐵胤珩一死,這鐵夜山莊就如同囊中之物,順道連小美人兒也一道接收,哇!太棒了!」
「啐!看看你那沒用的衰樣,和鐵胤珩一樣,早晚死在女人手里。」咦!女人手里?女人手里……
「爹,別假了啦,我就不信你不想沾沾那個水女敕女敕的尤物。」男子還在吞口水。「我看我立刻去準備。」
「慢著,別沖動,山莊今夜的防備有多麼森嚴,你我都清楚。」
「爹,膽怯成不了大事的。」
「閉嘴!我自有主張。」
「可是爹──」
「還信不過我嗎?」
「難道爹已胸有成竹?」
「算你聰明,呵呵呵……」
「哈哈哈……」
財富、美人、揮霍……天啊,他期待這天早日到來。
只要鐵胤珩一死,只要鐵胤珩一死呀!炳哈哈──
兩道猥褻的人影,相對奸詭大笑,計劃著屬于他們未來的榮景,樂不可支!
☆☆☆
虞璜送來「大禮」之事,沒多久即傳遍了鐵夜山莊。
眾人議論紛紛,大伙兒都好奇得不得了。
夜宴開始,大家興奮地期待著。
然,美酒、佳肴、舞伶樣樣不少,就是沒見到那個名動一時的絕色俏舞伶,實在令人失望!
「鐵莊主,不是听說有人送來了大禮,怎麼不讓人瞧瞧。」一張色欲薰心的臉孔湊上來問道。
他所指的是誰人人心知肚明,眾人不禁拉長了耳朵等待下文。
「禮物很多,不知道鍾老板想看的是誰的禮?」鐵胤珩好整以暇地裝迷糊。
「鐵莊主,這就太不夠意思了,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落花姑娘,听說虞璜將他送給了你,呵呵,這個‘大禮’送得可真是名副其實,令人羨慕。」那位鐘老板直接地說道,就差沒流口水。
沒有人想得到,原來那媚到骨子里的舞伶竟然還可以讓人買賣,牡丹嬤嬤那婆娘竟會舍得讓搖錢樹離去,多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呀!
知道這件事的同時也教人扼腕,早知道如此,他們老早捧著大筆黃金去買人了。
「是嗎?多謝鐘老板提醒,那我可要找機會好好的跟虞璜道謝了。」鐵胤珩言不由衷地道。
「應該的!」眾人紛紛點頭。
「對了,那落花姑娘怎麼沒出來獻舞?听說她舞技很好。」有人故意道。
當然,在場許多人都見識過她的舞技,更貪戀她的美色哩。
今天真是個好機會,可以借此更靠近那美人一步,真是太愉快了。
「她累了。」鐵胤珩一口杜絕了所有人的遐想。
懊死的虞璜,他是存心跟他作對嗎?竟然早不選、晚不選,就選在這個時候送禮來。
禮?
不!她才不是什麼禮,小花兒是他的,一直以來都是他的。
可惜不夠聰明的人仍舊多,可見紅顏當真是禍水。
「累了?真可惜,想當初在鐵莊主的壽宴上,落花姑娘所表演的那支舞,真是美得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哩!」有人不死心地說道。
「什麼?落花姑娘也有參加當日的壽宴?」段馭飛听見這消息差點沒噴飯。
怎麼可能?他還以為落花一直都只在牡丹樓表演,沒想到她和一般舞伶竟沒什麼兩樣。
鐵胤珩也為這消息感到詫異。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也很驚訝,鐵莊主真的好大的面子,能讓落花姑娘首肯。別人請都請不動哩,只可惜鐵莊主已經……」那人識相地沒再講下去。
鐵胤珩和段馭飛交換個眼神,有些懷疑。
「忠叔。」鐵胤珩喊了聲,忠叔立刻走到他身邊。
「是的,少爺,的確有這件事,而听說那回還是落花姑娘第一次在牡丹樓以外的地方表演。」忠叔據實以告。
其實他並不想說的,少爺都為了那個女人神魂顛倒了,如果再請她來,豈不是讓少爺更加沉迷。
天知道那個虞璜存的什麼心,明知道鐵胤珩沉迷于那個女人,竟然還買了她給少爺當禮物!
對了,那個叫落花的姑娘只到過鐵夜山莊表演,又和虞璜是一伙的……啊!懊不會她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吧?
他悄悄地打了個寒顫,越想越覺得可怕。
「第一次在牡丹樓以外的地方表演?」段馭飛也聯想到了。
他有仔細注意,這些賓客們都不像下毒者,否則今日就不會如此坦蕩蕩地前來赴約,那麼那下毒者會是誰呢?
範圍似乎越縮越小了。
不!他不能胡思亂想,落花只是個小小的舞伶,她不可能下此毒手的,更何況──鐵家跟她有什麼仇?她沒理由那麼做啊!
鐵胤珩沒想到那一層去,只懷疑著落花和虞璜的關系。
他們就真的這麼好,好到虞璜讓她做什麼,甚至將她送人她都心甘情願?
真是該死!
就在這時,還有人不知死活地來撩起火焰──
「對了,不知道能不能跟鐵莊主做一項買賣。」一個出門還不忘在腰際上系個小金算盤的肥胖男子,笑吟吟地開口。
冰冽如寒風般的眼眸掃去,讓和暖的夏夜,頓時有些冷意。
「買賣當然成,鐵家莊的貨品很多,改明日我讓張主事親自到貴府走一趟,現在咱們就別談那掃興的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吧!」鐵胤珩臉色難看地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太清楚這群男人想要的是什麼。
懊死的,他的小花兒怎麼會變成人人覬覦的對象?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個中的答案。
那人也悻悻然地住了口。
或許吧,「大禮」才剛送來,鐵胤珩都還沒玩過癮呢,怎麼肯讓給別人,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啦!
「那麼──鐵莊主,我王大富第一個預定那份大禮,如果你要將她讓出,別忘了找我做買賣呀!」他還是對那個舞伶很感興趣的。
「你──」鐵胤珩一臉的森冷,讓整個宴客現場的氣氛頓時僵住。
這群不知死活的人還不趕緊住口,待會兒倘若師兄真動了怒,可沒人擋得住。
段馭飛在旁冷汗直滴,誰知道他們竟然還不知收斂。
「哎呀呀!王老板,談什麼買賣,那多沒意思,今晚好酒好菜這麼多,快用些,別客氣了。」他趕緊充當和事佬。「來!我敬各位呀!」
自此,直到送客之前,鐵胤珩的臉色一直沒好過。
☆☆☆
迸箏的聲音淙淙如行雲流水,從玉蔥般的指間流瀉。
其實落花不只舞藝和歌藝精絕,連琴棋書畫都有涉獵。而如此塑造完美的自己,一切只為了報復。
可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竟都順利得不可思議。鐵家夫婦被毒害了,而鐵胤珩也順利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看來這張臉蛋的作用勝過一切。
一抹難得的冰冷譏誚浮現她的臉。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好听的聲音揚起,就近在她耳邊。
落花倉惶地抬頭,弦也因此而斷了。
「有沒有受傷?」鐵胤珩關心地拉起她的手,檢視地問。
「沒……」落花收回手。「我沒事。你怎麼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