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燙燙,借過,借過一下——」
為怕那湯燙到了正在鬧脾氣的花巧兒,辜琰司只好拉著她一旋身閃避。
孰料,會這麼巧,不知哪里飛來的竹筷射中了他的小腿,腳下一麻,身子整個傾向花巧兒而去
「哎喲——」
兩個人就這麼跌成了一團,更要命的是,他的唇還那麼不巧地疊上了她的——
這一瞬,花巧兒的呼吸幾乎都快停止了。
好重啊!快將她壓死了啦!
奔琰司則是愣住了,不可能,這種丟臉丟到天邊去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他這翩翩佳公子身上?到底是誰在惡作劇啊?
所有人的聲音和動作也一並停止了,全都好奇地看向他們。
「姑……姑小姐——」率先回過神來的是金蓮,她手忙腳亂地上前搶救她的俊扮兒……不!是她的姑小姐。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俊扮兒要跌倒也該拉著她,要親也該親她呀!她沒關系,可以委屈一點的,但是花巧兒不行,她可是花家的掌上明珠啊!
奔琰司聞聲,才恢復理智,趕緊手忙腳亂地由地上爬起來,並將差點被他壓扁的花巧兒拉起。
「你……」
奔琰司還來不及說話,金蓮已經搶先上前粗魯地將他推開。
「小姐,他……他沒吻到你吧?沒有吧?」上天保佑,是她眼花了,金蓮著急地問。
被金蓮那粗魯地一推,正瞪大眼難以置信的辜琰司又是一愣——
吻?
客棧里的眾人也是一陣嘩然,而正在拍身上髒污的花巧兒聞言也停下了動作,下意識撫著佔自己的唇——
她……她的初吻!
罷剛只覺得快被壓死,現在才想起這件天大地大的事——這痞子俊男居然吻了她?奪走了她的初吻!
嗚嗚!怎麼會這樣?辜琰司噢惱著「今天的初吻」沒了,若能一親那個大美人也就算了,但是……造孽啊,對方還是個小女乃娃兒呀!
他連忙道歉道︰「對……對不起,對不起,沒壓傷你吧?」
吻一個小女圭女圭就當是他疼愛的表現吧!不過說真的,剛剛那大美人推開他的模樣,還真是凶悍哩!實在可怕。他現在倒有些慶幸,吻到的人不是金蓮,要不豈不是要負責了?
「我……」花巧兒半晌說不出話來。
「哎呀!泵小姐,你沒事吧?」金蓮緊張得不得了。
「小泵娘,要不要找大夫幫你瞧瞧?」辜琰司也有些緊張了。
「不用了!」听到大夫兩字,花巧兒反射性地道。
她嗔怒地瞪他一眼,又是「小泵娘」?難道一直喊她「小泵娘」,就不用為他剛剛不當的行為負責嗎?
昂責?
嘿!突然一個有趣的念頭竄進她腦海里,花巧兒收斂起嘴角的奸笑,改換一副似笑非笑的嬌喧模樣。
「相公——」她款款低,朝辜琰司作個揖。
☆☆☆
相公?!
這句話轟得辜琰司整個腦袋渾沌,再也听不進旁人喧嘩四起的音量。
他……他沒听錯吧?一個小女乃娃兒居然喊他相公?!
他心虛地左右張望,懷疑她喊的是別人。
「相公,你在找什麼?」花巧兒甜甜的酒窩漾笑,張著一雙又無辜又慧黠的眸子望著他。
見鬼的!不會吧,這身高不及他肩膀、聲音還童稚的小娃兒喊的居然是……他?!
噢!他真想當作沒听見。
「小泵娘,你……你喊錯了吧?」一定是的。
一旁的金蓮也被嚇傻了,張開口半天也擠不出一個字來。
「沒錯啊!」花巧兒靈動的大眼楮無辜地眨了眨。「大家都看見了,你……你……你……哎呀!」她作態地口吃兼臉紅地低下頭。
「我?」辜琰司一臉莫名。「我什麼?」
花巧兒嬌嗔地橫了他一眼,眉目含羞帶怯。
「就是……就是你對人家……」她羞澀地低聲說道。「親……親了我,唉!我……我自然得下嫁給你了。」
听听,多委屈的聲音啊!
奔琰司真想哭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哪個王八羔子隨便亂丟竹筷,害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那……那是不小心的,不能算啊!」他哭喪著臉。
小泵娘,你饒了我吧,看你這乳臭末乾的模樣,我怎麼忍心……對!我怎麼忍心殘害幼苗哩!
奔琰司雖然風流,但絕對沒有戀童癖。
「就算你是故意的,這里人這麼多,也不能承認啊!我能理解的,你就別不好意思了。」花巧兒擺出很懂事的模樣點點頭。
「我沒有不好意思。」
「那你是存心的嘍!」她杏眸一瞪,學著金蓮的口氣嬌嗔道︰「哎喲——就算你再喜歡我,也不能……也不能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就這樣……哎呀,你知道人家面皮薄的嘛!」
面皮薄?面皮薄的女人會當場苞他求婚嗎?辜琰司只覺得荒謬至極。
「相公,你為何皺著眉頭?」她故做天真無邪地問。
「住口。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娶你。」
「怎麼?你……你已娶妻?」她倒是沒想到這點耶。
「沒有。」他搖頭。
「那你有未婚妻?」
「沒有。」
「那你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她再問。
「也沒有。」
「都沒有,那為什麼不能娶我?」花巧兒突然瞠大眼,明眸驚訝地在他身上溜來轉去驚聲問︰「莫非你——有隱疾?」
「沒有沒有,我身體好得很。」氣死人了,居然這樣壞疑他。
「沒有就沒有,干麼那麼大聲?」她耳朵都被他吼痛了,水眸含嗔地橫了他一眼。
奔琰司氣得想掐死她,真是招誰惹誰了,他干麼在這里接受她的盤問?
「怎麼?難道你不想負責?」花巧兒擰起了眉,楚楚可憐道。「嗚!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我……我怎麼這麼命苦。」可惜半天擠不出一滴眼淚,要不然就更加逼真了,看來演技要再好好磨練才是。
「負心漢?」他……他什麼時候成了負心漢啦?
「難道不是?」她仰起頭,嗔怨地問。
「我……我……」辜琰司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呵呵呵——」夜鷹突然走至他們身旁。「姑娘放心,我這兄弟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有責任心。」
听到他親口喊出那句「兄弟」,辜琰司差點要感動起來,但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跳腳。
「夜鷹,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等著喝你的喜酒。」說著,夜鷹拉起美嬌娘的手,轉身往外走。
若沒注意,還以為他多有誠心,但偏偏辜琰司就是注意到了,尤其他那臨別的一眼,說有多狡猾就有多狡猾。
「是你,啊!我知道了,那竹筷一定是你……」辜琰司正想追出門去,手卻被人給拉住了。
「相公,你要去哪里?」花巧兒一臉關心地問。
「我要去哪里不關你的事吧?」
「誰說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妻子,當然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花巧兒賢慧地道。
「不會吧?」他慌忙地收回了被她抱住的手。「你……別開玩笑了。」
「我很認真的,相公,我是真心的。」她一臉真摯,水汪汪的眼眸都沒有心虛地眨動喔!
「什麼真心?」辜琰司覺得頭好痛。「你……荒唐荒唐,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輕易允諾一生?那實在太荒唐了吧?」
「我也不願意啊,可是你……」花巧兒留了個尾,咬著下唇,嗔怨地望著他。
眼前這小泵娘竟然是那種墨守禮教的人?
天啊,不會吧他……他只不過是不小心踫了一下她的唇,如同蜻蜓點水那般,一點感覺也沒有!若因此賠上自己的一生,實在太不值了。
「我說姑娘……」
「相公,你別替我擔心了,我當然知道你是誰。」花巧兒溫婉地說,她可沒忘記他的名字。「你叫辜琰司啊,你介紹過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