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台中有缺,看能不能請調回來。你在台北這些年玩得也夠了,看的事也夠了,你的緣分不在那里,回來吧,等著你相親的人一堆,老師、醫生、科技新貴隨你選,不怕嫁不出去的……欸、欸!」駱母突然驚喊。「老頭你干麼……」
「你又跟巧因說這些!」駱父不悅的聲音隱約傳來,話筒踫撞了幾聲,才又被接起︰「別听你媽的話!你想待台北就待在台北,人生是你的,就算是我和你媽也沒權利決定。別只是為了嫁人而結婚,不準回來,听到沒有?」吼完,駱父立刻掛上電話。
握緊手機,父親的話,讓駱巧因更加熱淚盈眶,她轉身面對牆角,無聲哭泣。
案親生病時,還是掛念著她,要她快樂,要她做自己,而她,她回報了什麼?她一直讓父母擔慮,讓他們為了她的惶然無依,放不下心。
她甚至消極地躲避王先生的邀約,只逃避地沉溺在向允非的陪伴,卻忘了自己該做的事。
懊醒了,再下去不會有結果的,該醒了!
痛苦地閉上眼,駱巧因將淚拭去,下定決心,打開手機里的通訊錄,找到那通一直抖不曾撥過的號嗎,深吸口氣,按下通話鍵——
「王先生嗎?我是駱巧因,想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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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剛從裝潢中公寓回來的向允非臉色沉凝,伸手打開玄關的燈。
整修的房子已近完工,只等最後的潤飾即可大功告成。
離開前,看著裝有嶄新設備的寬廣廚房,那滿腔幸福期待的心情,此時已被憤怒及挫敗取代。
因為他知道,愛麗絲穿著圍裙站在那里為他洗手做羹湯的幸福畫面,實現的機率微乎其微。讓他幾乎想將所有裝潢毀去,再次重來。
但腦中浮現她的臉,這個決定卻下不了。他呵護在心頭那麼久的憧憬,就這麼毀了,被一個他根本不放在眼底的王先生毀了。
這兩天,他一直在冷靜自己,沒去找她,因為在自己的情緒還沒平穩之前,他怕自己會說出傷她的話。
他甚至做出他向來嗤之以鼻的傻事!他昨天居然跑去寵物醫院陪NEKO醬玩,還傻傻地叮嚀它,要它幫忙在主人面前說點好話。要是這事被認識他的朋友知道,鐵定笑掉大牙。
他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會讓人完全變了樣。向允非搖頭苦笑,邁步上樓。
「允非。」輕聲叫喚,頓住他的腳步。
向允非回頭,看見駱巧因站在她的房門前,心,不受控制地開始激動。要怎樣才能不愛她?光是看著她,他就已迷戀到無法自拔。
「什麼事?」他要自己保持平靜開口。她要的人不是他,他該有自知之明,別給她負擔。
他淡然的表情,讓駱巧因的心猛地抽緊。事實擺在眼前,自那日分手,互相沒有音訊,在意的人只有她,他一點也不以為意,他們甚至連冷戰都稱不上,他只是煩了,不想理她而已。
深吸口氣,駱巧因輕道︰「你明晚有空嗎?」
她本想獨自赴約,卻又怕沒征詢過他會太不尊重,畢竟,當初是她求他相陪,听以,只好厚著臉皮開口。
向允非眸子略微眯起。她的表情清楚告訴他,問他明晚有沒有空絕對不會是為了想修補她和他之間的關系。
有抹怒焰,開始在心里燎燒。
「看什麼事。」向允非抑著情緒,平板說道。
「我……和王先生約明晚吃飯,你可以來嗎?」
即使表面仍鎮定如恆,心卻是瞬間下沉。她竟如此殘忍?在和他共享親密後,不僅說是因為利用他,更甚至要他實踐他當日允下的承諾?!
「我沒空。」他承諾過,不該拒絕,但他沒那麼灑月兌,可以為人作嫁卻無動于衷!
「沒關系,那……我明天自己赴約。」
這句話,點燃了壓制怒火的引信。原以為她會一如他之前拒絕後另行擇期,沒想到她竟寧願獨自前往也不願延期!那王先生有多大的魅力,竟讓她如此義無反顧想和他共度余生?!
「有必要那麼急嗎?」向允非氣極,忍不住口出譏道。「你真那麼迫不及待想結婚?不管適不適合,任何一個人都好?」
心頭的隱憂被狠狠揭露,駱巧因咬唇,不讓痛楚表露臉上。
「我三十歲了,已經不是可以挑三揀四的年紀了。」她也不想那麼急,但她已沒有時間。她希望能讓父親看到她披上嫁紗,放下心頭大石。
「我三十一歲了,但沒遇到深愛的人我絕不妥協!」向允非听得火冒三丈。她選的人可以不是他,但她不能這樣貶低自己!「加入婚友社也就算了,但為何要挑一個不適合你的人?我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麼!」
駱巧因心好痛,雖然早已有自知之明,但當從他口中親自說出,仍像是被人將心刨了開。至今他仍未遇到深愛的人,當然也包括她……
「你永遠不會懂。」她苦澀地揚起唇角。三十歲是個分野,男人會增值,女人卻只會貶值,優異絕倫的他怎麼可能懂得她的無能為力?「我只是想結婚,想選一個對的人。」不是所愛又如何?至少,她可以讓父母下再那麼牽掛。
他是不懂,不懂她願意把自己給了他卻選擇別人!「那你為何不把你寶貴的貞操留給那個對的人,反而利用了我?」向允非沉聲道,冷著臉朝她逼近。
「我……」從沒見過他這種懾人的氣勢,駱巧因後退,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你可以利用我,那是不是代表我有需求時也可以利用你?」向允非毫不留情地朝她逼近,將她逼回房里,勾起的邪魅笑容充滿惡意,此時的他,憤怒已完全主宰了理智,讓他口不擇言。
駱巧因不斷後退,背抵上了牆,紅女敕的唇瓣欲言又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慌亂搖頭。
倏地,向允非俯首吻住她的唇,霸道而又極具侵略地狠狠吻住她,將她抵在牆上,讓她無法閃躲,厚實的胸膛壓制著她,掌指懲罰性地在她身上游走,把這兩天所承受的痛苦及壓力完全發泄在她的嬌軀上。
駱巧因被擠壓得無法呼吸,鼻端盡是他張狂的男性氣息,他粗魯的動作和無情的話揉痛了她的心。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和他的關系陷入這種只有性和欲的地獄之
她用力朝他的唇咬落,用力到血腥味在舌尖泛開。他的動作頓住,讓她得以將他推開。
揪住被扯得凌亂的襟口,駱巧因雙手攢得死緊,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微微顫抖,強忍著不讓盈眶的淚掉下。
唇上的痛,拉回向允非的理智。迎上她泫然欲泣的眼,里頭的驚惶恐懼像在譴責他的舉止,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而後緊握成拳,為自己的失控感到懊悔不已。
「喵∼∼」NEKO醬的叫喚傳來。
向允非低頭,看到戴著頭套的NEKO醬緩步在他腳邊繞。她連NEKO醬都自己接回來,是表明了想把他摒除在生命之外吧?
不能有結果又如何?只要她快樂,得不到她又算什麼?心如刀割又算什麼?護著她,讓她能擁有幸福,是他最後所能給予的祝福。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陪你赴約。」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門,快步上樓。
他答應了嗎?駱巧因怔愣抬頭,他的腳步聲已消失樓梯口,傳來房門關闔的聲音。
她茫然地關上門,靠著門板。撫著被吻痛的唇,滑坐下來,痛苦地緊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