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知道你是誰吧?」阿協突然想到。
「向允非啊!」向允非隨口應道。
「我是說凌群!」阿協大吼。誰不知道他名字啊!「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跟她說吧?」這小子不止朋友,居然連心上人都瞞?!
「沒這必要,我就是我,凌群已經還我老哥了,與我無關。」向允非聳肩,說得雲淡風輕。難得愛麗絲不曉得他的家世,他也不想說,沒必要將那些上流社會的爾虞我詐帶入她清新的世界。
「你不把上億家產放在眼里,不代表真的和你斷了關系。」阿協擰眉,認真勸他。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了不知道男友底細的。「你是怕她會見財起意嗎?」
「她不是那種人。」他不想說,是因為不想那種無謂的虛名橫亙在兩人之間。向允非低笑,睇他一眼。「別人談戀愛,你嗉個什麼勁啊?」
終于承認談戀愛了厚!抓到證據,阿協笑得開心不已。「欸,駱小姐是個很好的房客,可別到時候吵架,弄得她搬走,那我可劃不來!」
「如果真這樣,以後你的Case我絕對第一優先。」對他的詛咒不以為忤,向允非反而大笑。要不是阿協,他和她也不會認識。
阿協也跟著仰頭大笑。他很希望如果有一天駱巧因搬走,也是因為搬進向允非完工的家。
「你說的,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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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鍵盤聲不斷,偶有電話和談話聲響,充滿忙碌的氣氛。
桌上分機響了,駱巧因移動鼠標將打到一半的檔案存檔,接起電話。「承保課您好。」
「巧因,是我。」
「姐。」听到大姐的聲音,駱巧因聲音里的客套立刻解除,輕松笑道︰「怎麼突然打來?」
駱家大姐早在十年前就已結婚生子,雖然姐妹感情仍然濃厚,但家庭的負累兼之駱巧因在外地工作,聯絡的機會總是少了許多。
「我想,媽應該沒跟你說。」
那語氣里的沉凝,讓駱巧因臉上的笑頓住。「什麼事?」
駱大姐嘆了口氣,才開口低道︰「爸檢查出腫瘤復發,侵犯到血管,後天要做栓塞。」
這突來的消息讓駱巧因一時間無法反應,她捂住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年前,父親檢查出肝有一點五公分大的腫瘤,之後利用栓塞及化療控制,父親也非常努力地調整飲食配合治療,每個月的追蹤檢查都沒有異樣,怎麼會突然惡化?
「我馬上趕回去!」唯一能有的反應,駱巧因立刻拉開抽屜準備整理包包。
「巧因,你別回來。」駱大姐趕緊阻止。「爸千叮嚀萬交代要我們別跟你說,所以媽才一直沒打電話給你,要是爸知道我告訴你,一定會生氣,反而讓他病情惡化。」
「可是……」擔慮盈滿了心,卻又怕貿然回去反而壞事,駱巧因痛苦地以手撫額,忍不住哽咽。「怎麼會……」
「我也不曉得,明明上次檢查都還好好的,結果這次腫瘤又突然冒出來。」駱大姐低道。「我知道你很擔心,但爸的脾氣你也知道,你別回來,栓塞是小手術,不要緊的,我只是想先讓你知道狀況。」
「嗯……」駱巧因不知該說什麼,眼眶泛紅,只能點頭輕應。
「巧因,你應該知道,爸最放不下心的是什麼事。」
駱巧因沉默不語,覺得心里好沉重。怎麼可能不清楚?大姐早已結婚生子,小自己兩歲的小弟也在去年成家,只剩下她,仍孑然一身,沒有對象。
疼她的父親從來不說,甚至在母親念她時還會幫著制止,但她知道,其實父親是掛念最深的人。父親怕自己定了,無法護著她。
頓了下,駱大姐又開口。「我也不想在這時候給你壓力,但如果有不錯的對象,就帶回來給爸媽看看,這樣爸心情也會好一點。」
她能怎麼說?說她連加入婚友社都找不到對象嗎?駱巧因緊緊咬唇,腦海中閃過向允非的身影,一直強忍著的淚,幾欲奪眶而出,她狠狠將唇咬得更緊,將眼淚逼回。若她夠好,或許他就會喜歡上她,但,她只是一個鄰居,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別太挑,再挑下去,只是會錯失更多的機會。只要對方對你好,沒不良嗜好,那就夠了。」听她不語,駱大姐又續道。「像我,不也是戀愛結婚?結果呢,還不是被柴米油鹽充滿了整個生活,別說看電影,就連一起逛大賣場的閑情逸致都沒了。」
「我只是……希望至少能談得來而已。」駱巧因低道,秀眉難過地緊蹙。
「婚姻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別存有太多幻想。」駱大姐嘆了口氣。「當一個晚上說不了十句話,再怎麼談得來都沒用。婚姻就是生活,實際點吧!」
駱巧因撫著蹙得發疼的眉頭,心幾乎被沉重的壓力壓得無法負荷。
「我不說了,你自己再想想。」不忍再加諸壓力,駱大姐沒再逼她。「記住,別回來,打電話回家也要裝作若無其事,知道嗎?」又叮嚀了聲,才掛斷電話。
駱巧因拿著話筒,直至耳畔傳來結束通話的嘟嘟聲,才把電話掛回去。
婚友社安排的對象,有一、兩個對她頗有好感,若她接受對方,其實,有對象不是一件難事。是她過于夢幻嗎?妄想把和向允非相處的快樂,拿來當作找尋的標準。可偏偏,她擁有不了他。
她明白,卻還貪戀地沉溺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他只是因為同情她和愛吃她做的菜才會常陪著她,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的,若有一天他厭了、倦了,她在他心中根本不佔有任何地位。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要和他保持距離,否則她永遠也無法說服自己選擇其它人!
「巧因,怎麼了?」見她掛上電話,方瑋立刻挪動椅子過來。從方才的對話,她听出巧因家里有事。
「我爸……肝腫瘤復發,後天要做栓塞。」駱巧因低語,心里很難過。
方瑋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只能輕拍她的手。「伯父都有定期在做追蹤,一定可以康復的。」
駱巧因也很想這樣告訴自己,但她很清楚,癌細胞一旦纏身,能擺月兌的奇跡幾乎少之又少。
面對好友的關懷打氣,駱巧因只能強打起精神,揚起微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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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廳一角,向允非端起咖啡喝著,目光緊鎖著隔了兩桌右前方的目標,俊容稍有慍色。
原本在他的強勢進佔下,他非但用盡理由沒讓她再安排相親,還每晚都窩在她的小套房里,努力催化兩人間的感情,若不是NEKO醬攪局,有一次他甚至幾乎吻上她的唇。
但這幾天,卻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他覺得和愛麗絲之間仿佛擋了一堵無形的牆,她變得會拒絕他的造訪,有時是加班,有時是和朋友有約,讓他想念她的心完全得不到滿足。
他不懂她在想什麼,他對她的好感表達得還不夠嗎?就連阿協都看出來了,身為當事人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她卻還安排了這次的相親!難道她是想藉此表達她對他沒意思,要他知難而退嗎?這個念頭讓他整個情緒變得沉窒不已。
一個小時,愛麗絲和那個男人相親已經一個小時了。他不懂,這個說起話來口沬橫飛、手舞足蹈的男人有什麼好的?
方才照往例撥電話給她制造離開的機會,卻被她按掉。他愣住,以為她是不小心按錯,又撥了一次,她卻干脆把轉為震動的手機放進皮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