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只是客套一下,他真答應了?!駱巧因抬頭看他,那雙因笑燦然的眸子直直地望進心坎,無法克制地,她覺得臉又開始紅了起來。
上台北這麼多年,有點被逼上梁山的,她第一次做出敦親睦鄰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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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浴室的NEKO醬扒著門,哀求的喵喵聲不絕于耳。
向允非瞥了廚房一眼,她正在里頭忙著,抽油煙機的聲音轟隆作響,不想打斷她的忙碌,他起身將浴室的門打開。
門才開了一條縫,那肥胖的身軀立刻鑽出來,繞著他的腳哀怨輕喵,像在投訴它所遭受到的待遇。
好不容易清理干淨的褲管又滿是貓毛,向允非蹲下,好笑地看著它。「喂,我不是很喜歡貓,你別這麼熱情可不可以?」
不理會他的商量,NEKO醬反而橫躺下來,臉頰在他穿著室內拖鞋的腳邊磨蹭,眯著眼,一臉舒服樣。
「NEKO醬!你怎麼出來的?!」駱巧因驚喊。端著炒空心菜走出廚房卻看見這一幕,她趕緊把盤子放在桌上,彎身就要去抱貓。
「我放出來的,因為我而把它關起來,太可憐了。」向允非阻止她。
「可是你的褲子又毀了……」她看著他慘不忍睹的褲子。「如果你真不喜歡,關一下下沒關系。」她可以理解有人就是討厭寵物,不會強硬把自己的喜好加諸他人身上。
「褲子洗洗就好了,我不介意。」向允非撐膝站起,走到桌旁,桌上有兩片煎鮭魚、一盤炒空心菜、一個柴魚片涼拌豆腐,還有竹笙筍片雞湯。「你別忙了,這些菜很夠吃了。」
「等一下,還有白飯。」駱巧因月兌下圍裙,打開微波爐取出三團用保鮮膜包裹的白色物體,放到桌上,她俯身將桌旁一掀,已被菜肴填滿的桌面頓時又多出一片空間。「我去拿碗筷。」她走進廚房,順便關了抽油煙機。
原來看起來比床邊櫃略高的移動桌是個折疊桌,在空間有限的套房里相當方便。
「我還以為你忘記煮飯了。」盯著那三團物體,向允非發現那是冒著熱氣的白飯。
二人份煮起來麻煩又不好吃,我都一次煮一鍋,分裝冷凍,要吃就拿下來微波,味道和現煮的沒什麼差別。」駱巧因拿來碗筷,將白飯拆入碗里遞給他,和他並肩坐在沙發。「如果不合胃口,忍著點。」
「謝謝。」向允非接過,等著她。
弄好自己的白飯,看到他沒動,駱巧因有點不知所措。這還是她第一次邀請異性在自己的小套房里吃飯,意識到他的存在,原本寬廣的房間頓時變得狹隘。
「吃啊。」她尷尬招呼。
「嗯,開動了。」相對于她的拘束,向允非卻自在得像在自己的家里用餐,大方地吃了起來。
「……嗯,空心菜很女敕,湯很鮮,鮭魚很下飯,涼拌豆腐很清爽。」他忙著吃,還不忘稱贊,終于嘗到的家常口味讓他心滿意足。
真的假的?這麼簡單的菜色也能吃成這樣?那真誠無偽的態度滿足了虛榮心,駱巧因難掩喜悅,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好像突然變得可口。
「喵!」不甘被冷落,NEKO醬跳上沙發,用肥肥圓圓的掌撥動她的手。
「不行。」駱巧因手臂一動,將它擠下椅面。
「不喂它?有魚呢。」那舉動簡直就像小孩在要東西。向允非看到它又鍥而不舍跳上沙發,只不過這次改撥的是他的手。
「它只是好奇,不是真的想吃。」駱巧因喉頭發出警告聲,企圖制止它的行動。NEKO醬怎麼不給點面子?擺明了沒家教嘛!「它嫌魚太腥,討厭魚。」
「貓會嫌魚太腥?」
「真的啦!」見他一臉好笑,駱巧因羞惱強調。「我試給你看。」為了加強說服力,她挾起一小塊鮭魚,抽了張面紙墊著放在地上。
向允非探頭,看到NEKO醬立刻湊過去低頭嗅聞,卻是嗤了一聲,頭用力別開,還不斷用前腳撥地,像是要把那塊鮭魚埋起來。
「真的!」要不是親眼看到,他真不敢相信竟有討厭吃魚的貓。
「它是只有怪癖的貓。」駱巧因皺鼻輕哼。「別理它,我們趕快吃。」
開著電視,看著新聞台,在隨口閑聊中,向允非幽默的談吐總引她開心低笑,很快地,三菜一湯已全部吃了干淨。
駱巧因收拾碗盤,用抹布擦拭桌面。「你坐一下。」
「我去洗碗。」向允非端起碗盤,直接往廚房走去。
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駱巧因愣了下,趕緊追進廚房。「放著就好,我等一下……」看到他已拿起菜瓜布擠上洗碗精,她伸手阻止。「不用,我洗……」
「客氣什麼?」向允非輕笑,閃過她搶奪的手,開始洗起碗盤。「承蒙招待,洗洗碗是應該的。」
看到他握著菜瓜布的大手撫過瓷制餐盤,看來居家的畫面另有一股男性的魅力,讓駱巧因心頭沒來由地撞了一下。
獨居的她從來沒想過,這間小廚房里,竟會出現一個卓爾男子在這里洗碗,而他又輕輕吹著口哨,像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視線瞥過他脖子上的傷,胡思亂想的心緒瞬間回籠。「傷口還痛嗎?」晚餐吃得太愉快,都忘了把他劃傷的事。
「不痛,換來一餐美食,值得了。」濃眉一挑,向允非開始將碗盤用清水滌淨。「你很喜歡拼圖?」他突然問。剛在外頭等她準備菜肴時,細數之後,發現牆上大大小小總共掛了七幅拼圖,書櫃里還有兩個球形的立體拼圖。
慘了,來不及收起來!正接過碗盤用布拭干的駱巧因動作一僵,懊惱咬唇,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她實在不太想讓人知道她有這個嗜好,因為只要一提到拼圖,總會讓人聯想到孤僻自閉的刻板印象,而且她還拼了那麼多幅,這不是明白宣告她總待在家里的無聊生活嗎?
但她真的熱愛拼圖,並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每次完成圖案的成就感是任何事都無可比擬,只要一動手她就廢寢忘食,要不是牆壁已經掛不下,她拼的才不止那些。
一個只會用拼圖殺時間又養貓相伴的三十歲老處女,這個新鄰居不知道會怎麼看她?
「你還真有耐性。」向允非吹了聲口哨。「老是自己一個人窩在家里拼圖,不覺得無聊嗎?」
就說吧!駱巧因低嘆口氣,對在他腦海已成的既定形象微微感到沮喪。「拼圖很好玩,沒踫過的人不會懂的。」她忍不住為自己的嗜好解釋。
「我可能永遠也不想懂。」向允非聳肩。要他耐著性子拼完那麼大一幅?殺了他還比較干脆。「你那個交往四年多的男朋友呢?不會抗議你光顧著拼圖不陪他?」
頓了下,駱巧因才微窘地開口︰「我和他分手很久了。」可惡,那晚派對上發生的事他鐵定看得一清二楚!
「分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找下一個啊!沒必要為他守身如玉。」碗盤洗完,向允非沖手,在水槽上甩著。「難不成你還真想留到新婚之夜?」
聞言,駱巧因臉整個漲紅。他一定要提這個嗎?雖是隱私的話題,但他輕松隨興的態度又絲毫不讓人覺得被冒犯,只是……這個話題還是讓她覺得尷尬。
「我……我只是想……保留……給最、最重要的人。」結巴說完,她已面紅耳斥到幾乎腦溢血。
看到她無地自容的表情,向允非不禁啞然失笑。他只是隨口說說,沒必要這麼認真回答吧?愛麗絲怎麼一點也不懂得設防?他算得上是個陌生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