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好好玩喔!」她嬌滴滴的笑聲回蕩在四周。
為何雪冰凝卻始終蹙著眉頭,一點也不以為然。
「冰姊,別這樣嘛!好不容易能夠出來玩,你何妨敞開心胸,大玩特玩一場呢?」她俏皮地朝她擠眉弄眼道。
「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雪冰凝冷著一張臉,對于人群,她覺得既陌生又帶著一絲怯意,這許是幼時的傷害太深所造成的。
「冰姊,義父不是說了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否則你永遠也不會快樂的呀。」
三天前雪魁送她們出谷時,除了殷殷叮嚀著她們要注意安全外,還要雪冰凝忘掉過去,盡興的玩,想必他老人家早已預料到這種情形了。
「如果你現在和我回雪霽谷,我一定會很快樂。」
可是我不會快樂啊!雪舞凝偷偷扮了個鬼臉暗自說道。
「冰姊,義父說過了,隨我們玩個三五年的,你可別打壞主意啊。」所謂的壞主意當然是將她綁回雪霽谷啦!
「三五年?」這怎麼可能?「義父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
開……開玩笑謔!我看開玩笑的人是你吧!
不行,看樣子她隨時都有可能反悔,硬將她拉回雪霽谷。
雪舞凝的小臉頓時一垮,她才不要這麼快就回去,慧黠的腦袋瓜子不停地轉動,她得想一個好方法才是——「冰姊,你瞧,那里好熱鬧。」
雪冰凝不為所動,毫無興致。
嗟,詭計失敗,雪舞凝一雙美眸又轉呀轉地,沒關系,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麼,她可以再接再厲。
「冰姊,快看啊!那匹馬傷的好重,還要背馱那麼沉重的貨物,真的好可憐喔!它的主人還真狠心。」
這下雪冰凝再也不能無動于衷了,她立刻朝舞凝所說的方向轉頭而去——
嘿嘿!就不信你不中計。
鱉計得逞,雪舞凝露出個奸詐的笑容,而後清靈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人群里。
左看右看,瞧了老半天的雪冰凝根本找不出她所說的受傷的馬,這才驚覺自己中計了。
可惡!這小妮子居然敢唬弄她……
「小舞——」
一回頭,雪舞凝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才一下子而已,她到哪里去了?!
「小舞、小舞……」她四處尋著。
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嚨,芳人影蹤依舊杳然。
「大姊姊,剛剛有個穿紅衣的姊姊,拿了這封信叫我交給你。」忽地,一個模樣可愛的小男孩將一封信交給她。
雪冰凝懷疑地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在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會有人拿信給她?難道是……
她立刻將信搶了過來——
親愛的冰姊在上︰
莫氣惱呀莫氣惱!並非小舞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是你臉上的千年寒冰嚇著了膽小的我,害的我在炎炎夏日里也差點被凍成了冰棍。
我實在是不想離開你呀,但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為了讓你更接近人群;讓義父不再為你的心病而擔憂,我只好含淚地離開你了。
保重了,好好的玩玩吧,嗯,我答應你,若有空我一定會常常想你的,當然你也要想我喔……不,你就不用太想我了。
你最親愛的舞妹無奈留
無奈?!哼,還真無奈呢!
雪冰凝咬牙切齒,誰有心病啊?她才沒有呢!還敢說是含淚離開她,誰不知道這小妮子只是怕被逼回雪霽谷罷了。
看完後雪冰凝立刻將這封不倫不類的信撕個粉碎,而後任其隨風飄揚。
「告訴我,拿信給你的姊姊在哪里?」她冷然地問。
原本當她是個溫柔可愛的大姊姊,沒想到她居然那麼凶,那小男孩隨即被嚇得哇哇大哭,什麼話也沒說就驚慌地逃開。
「喂——」
雪冰凝知道是自己太過分了,她不該那樣嚇那孩子的,何況雪舞凝那鬼靈精既然是存心逃離的,要找到她就更加困難了。
但……不行啊!
舞凝雖然聰慧且腦子古靈精怪的,但她畢竟還是個單純無比的姑娘啊!萬一她遇上壞人或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了什麼意外那怎麼辦?何況她就這麼的失蹤了,她又該怎麼跟義父交代呢?
真是惱人!不管了,她決定只要讓她找到雪舞凝,就算是用綁的,也非將她綁回雪霽谷不可。
?????
後院里,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手執長劍揮舞,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他的動作扎實而沉穩,出手利落且精妙。
金黃色的陽光映照在他那絕妙的漫天劍花回旋間,格外地刺目顯眼,招招式式都淩厲強勁地讓人由衷贊嘆。
「好,好啊——」一個身穿白衣,瀟灑俊爾的男子走近,像是沒瞧見那銳猛的劍鋒正襲向他而來般,徑自地連聲叫好。
練劍男子一驚,立即要收回劍式。
可在他未來得及收勢前,只見白衣男子神情不變地揚起清朗笑容,他手上羽扇僅輕點而已,襲向他那疾厲的劍式隨即被化開成無形,所有的動作快速且一氣呵成、絕無懈怠,身手之利落完美令人不得不佩服。
「師父,剛剛多有得罪了。」練劍男子鐵痕收劍恭敬地道。
「放輕松,我只是在試你武功,不必要這麼拘謹。」司徒未央展開羽扇輕扇,豪放不羈地笑道。
其實他與鐵痕的年紀相差無幾,不同的是他年紀雖輕,卻早已練就了一身驚世駭俗的絕佳武藝,而這全都得拜他兩個師父所賜,當年他那兩位師父在仙逝之前早已算到自己將不久人世,于是將畢生的內力全部傳渡給他,再加上他自身天賦聰穎地善加運用練習,因此功力之深自然非常人可比。
「敢問師父,徒兒的武功如何?」
「武功嘛!還不錯,可是……」他故意停頓。
「請師父教誨!」
司徒未央無奈地揶揄道︰「可是就那腦筋死了點。」
他覺得生平最大的錯事,就是收了這麼個一板一眼的徒兒,真是無趣至極。
鐵痕哪里會不知道師父的話中話,只是滿腦子都是深仇大恨,又如何能與師父說說笑笑?
「算了,為師知道你已經盡心了就是,別再給我擺個苦瓜臉了。」算他怕了他。
「徒兒不敢。」
司徒未央咧出了一抹詭譎笑容。「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笑一個給我瞧瞧。」
這對他人來說,或許是個簡單任務,但對鐵痕來說卻相反。
他根本笑不出來。
就在司徒未央想發作前,突然看見聶諾端著一張大笑臉迎向他。
「司徒公子,你就別為難我家少爺了,你喜歡看笑容,那聶諾就笑給你看。」
忠心的僕人十分努力的展現出大大笑容道。
「去!你的笑容不值錢,給我收回去吧。」司徒未央是故意要捉弄他這正經八百的徒兒的,沒想到總是被聶諾這家伙給破壞了。
他搖搖頭轉身往外走,再待下去只會更無聊。
「師父,你要上哪兒去?」鐵痕以為自己氣走了師父,忙不迭地問。
「行俠仗義!」司徒未央俊美的臉上掛著微笑。「這是你師祖、我師父的遺言,我豈可違背?
說話的同時,人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了。
「行俠仗義?」聶諾訕訕然地吐槽道。「我看是四處游耍還差不多。」
忽地,天外飛來一把樹枝,不偏不倚地塞進剛說完話、尚未來得及閉口的聶諾嘴里。
「臭小子,在說我壞話前,請先左右觀之。」司徒未央的聲音由遠處傳來道。
「呸呸……要命的,耳朵這麼利。」這次聶諾可不敢造次,手捂著嘴小小聲地說著,一雙眼楮還四處瞄來瞄去,深怕天外再度飛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