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說,你總該給我一個答案,我可不願意我們就這麼莫名地結束。〞
柳雁衣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望著他器宇軒昂的臉。
〞這樣吧!就將一切交給老天爺去安排,如果我們能夠再度見面,而你還沒忘了我……〞
〞我不會忘的。〞他欣喜地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雁衣,我們一定會再見面,到時候不管你有多大的難題,都交由我來解決,你只要安心地待在我身邊,這樣好嗎?〞
他是如此的真心誠意、如此的溫柔對待。柳雁衣知道,這輩子除了他之外,自己不會再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她點點頭默認,如果他們有機會再相見的話。
可惜她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丫鬟而已,他們如何能夠再次相見呢?
不會了,她知道他們沒有再次相見的機會了。
只是命運的轉輪是如此詭譎多變,又有誰能夠肯定這一切?
***
比靖凡一回到別苑,谷氏夫婦和老管家一群人立刻將他團團圍住,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擔憂之色。
〞凡兒,謝天謝地,你可總算回來了,你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嗎?〞呂瑛雙手合十地朝天拜了拜,感激不已。
其實谷靖凡由于經商之故,在家的機會也不多,但是每一次出門他都會告知兩老他的歸期,並如期而回,可這次卻不同,而且揚州這個地方對他們來說又很陌生,人生地不熟的,也難怪他們擔心。
〞你簡直是太荒唐了,竟然一去就好幾天,也沒說-聲,真不像話。〞谷雋所有的擔憂在看到兒子後全化為了憤怒。
〞爹娘,對不起,我被大雨困在山上,所以無法歸來,請你們原諒。〞谷靖凡是個孝順的兒子,自然不忍讓兩老擔憂。
〞山上?凡兒,你到山上做什麼?〞呂瑛趕忙問。
比靖凡這才將這幾天發生的事約略地說了一遍,不過將雁衣的事給保留了,他打算等找到她之後再給父母一個大驚喜,他相信父母一定會很喜歡像雁衣那般溫柔且善解人意的姑娘。
〞追賊?〞呂瑛在看到兒子手上纏著一方錦帕,立刻慌張地道。〞倌伯,快,快請大夫來給凡兒瞧瞧,快啊!〞說著她就要揭開那方錦帕。
比靖凡制止了她,並喊住了往外跑的信伯。
〞我沒事了,你們都不用擔心。〞
手里模觸到這方白色錦帕,他的心里填滿了雁衣的倩影,眼神也變得無比溫柔。
雁衣,你等著,我會找到你的,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比雋夫婦沒錯過兒子的表情,他們互望了一眼。全都露出懷疑模樣。
他們的兒子好像……好像有哪里改變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可惡!這該死的殘丫頭、爛丫頭,虧我對她那麼好,給她吃給她穿,讓她不致餓死路邊被野狗啃掉,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恩將仇報,居然膽敢吞了我的鴛鴦玉佩遠走高飛,這死丫頭,若讓我抓到,絕對不會放過她……〞君夫人再也顧不得氣質了,她那潑婦罵街之姿在這兩三日里響遍了整座君府的角落,所有人看到她都聰明地能閃就閃,不然絕對倒霉。
一個模樣清新月兌俗的女孩揪住自己這些天來受損嚴重的耳朵,在旁猛扮鬼臉,那雙靈活生動的美眸配合著表情晃動,令人發噱。
哎!她真是可憐,不過誰叫她是君夫人唯一的女兒,就算不想听她娘碎碎念也不成。
小臉又皺成了一團,地滾到底還要意多久啊?
救命啊——
"娘,要不要喝茶?〞等她寫了好一會兒後.君珞心佯裝一副乖巧的模樣,奉上一杯茶。
君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又準備繼續開罵。
〞息怒息怒!娘,你就別罵了,身體要緊。〞君珞心深怕她那丫鬟回來後會直接讓她盛怒中的母親給殺人滅口,所以這兩天都很乖地待在府里不敢出門。
〞哼!你要我怎麼息怒?〞君夫人一口怒氣又提起來了。〞你知道嗎?那對做成鴛鴦王佩的美玉是我娘家為傳家至寶,因為娘就你這麼個寶貝女兒,劉師父的手藝又極佳,娘才會舍得拿出來將它做成一對鴛鴦,原本想讓你和未來夫婿一人一塊的,想不到……〞
〞沒有就算了嘛!反正我們家珍貴的東西也很多,沒差啦!〞她瀟灑地道。從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手心呵護,她對于那些金銀珠寶一點興趣也沒有。
〞什麼沒別那塊玉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谷夫人一想就心痛得無法負荷,忍不住又唾罵起那丫頭。〞賤丫頭,死丫頭……她死了沒人哭,還刮大風下大雨,最好讓野狼給拖走,吃得骨頭不剩,永世不得超生。〞
赫!君珞心吞了吞唾沫呆愣住了。
她知道她娘很會罵人,但沒想到居然這麼毒,連那麼可怕的話也罵得出來,真是嚇人。
〞娘,別這樣嘛!相信我,雁衣絕對不是那種會卷款潛逃的人。之前不是有人看見嗎?說她一出玉鋪沒多久玉佩就被搶了,她還不顧安危地去追趕惡賊,生死未卜呢!〞其實君珞心是很擔憂的,畢竟兩人情同姊妹,雁衣沒回來,她也不能安心。
〞听你這麼說.難不成我還得給她拍手獎勵?〞
君珞心露出甜甜一笑。〞不用了啦!雁衣不會居功的。〞
她隨便說說她還真敢應聲。君夫人的火氣更是旺盛了。
〞哼!什麼搶賊,說不定是她聯合外頭的姘夫干的呢!〞她戳著女兒的小腦袋怒火騰騰道。〞你自己丫頭出事,倒還真有臉說話,我現在才想起,要不是你寵的,那殘丫頭哪敢這麼放肆!〞
〞哎喲!別戳,疼死我了。〞她招誰惹誰啊?〞娘,你怎麼罵起我來了?人家很乖的,雁衣也很乖,一定是你誤會了啦!〞
誤會!她才沒誤會呢。
〞我一定要多加派些人手,非將那對奸夫婬婦給抓回來不可。〞君夫人說著便往外走,行動力旺盛。
柳雁衣平時鮮少出門哪來的姘頭?更煌論奸夫婬婦這詞兒了,她娘還真有想像力。
就在君珞心想阻止前,前面的君夫人已和匆忙跑進來的小婢撞成一團,氣得更加哇哇大叫。
〞你這死賤婢,走路不帶眼楮,急著去投胎啊?〞君夫人忍不住破口大罵。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那小婢嚇得發顫,連聲道歉。
〞娘,你就別生氣了,听听她怎麼說。〞君珞心扶著她娘到椅子上坐下後,才轉頭問那小婢。〞小隻,是不是雁衣回來了?〞
〞是的。〞
在小隻才剛說完這句時,君夫人已經等不及地炮轟過來了。
〞還不快叫那死丫頭給我滾過來。〞
〞是是,奴婢這就去。〞小隻急快地退下,深怕成了倒霉炮灰。
不一會兒,柳雁衣便緩緩走進。
〞奴婢叩見夫人。〞她才剛跪下,眼前黑影一閃,一個巴掌立刻落下,打得她頭昏眼花,倒在地上。
〞好個踐奴,你居然還敢回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君夫人立刻抄起旁邊準備已久的木棍,毫不留情地開打。
柳雁衣剛回來就听見君夫人怒火滔天的事了,會挨打其實她也不意外,她緊咬著唇默默地承受了那些捧棍。
君夫人臉上陰沉,完全是副晚娘面孔,那棒棍狠狠地打在柳雁衣嬌弱的身軀,絲毫不留余情,看得人膽戰心驚。
〞娘……別打了,你會打死她的。〞君珞心心驚膽跳地趕緊勸阻,還倒霉的被揍了好幾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