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掃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後。他甚至還將桌子給翻了過去。
「啊……」重新端來點心的棠琛兒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他身邊關心地抓住他的手臂試探地間︰「主人,你沒事吧?沒事吧?」
鐵痕反抓住她的手,突然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個吻帶著狂風暴雨似的侵略,甚至激烈地咬傷了她的舌,猩紅的血液在彼此口里交纏,直到她快不能呼吸。
「你還堅持不肯離開我嗎?我可不會對你客氣的。」他怨聲道。
棠琛兒輕笑,她溫柔地伸手將他唇邊殘留的血液拭淨,主動投入他懷里。「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你的,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願意承受,我都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愛你。」
在這一刻間,心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崩落了。是死咬著不放的仇恨嗎?
鐵痕不願多想,他將她攔腰一抱,走向自己的房里──所有的熱情在瞬間點燃,他在她身上烙印下無數屬于自己的痕跡,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在撕開她的衣衫後更加勃發,他的黑眸轉為深濃,鐵痕快速地進入她,讓兩人纏綿地彼此結合在一起。
是對是錯;是愛是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嬌吟和喘息交織成一部誘人的曲賦,在兩人銷魂地燃燒到高點時,同時席卷了他們的心──
***
他真的要這麼輕易地原諒她嗎?其實鐵痕心里也不確定。
在外人眼中他們依舊是主僕關系,但由棠琛兒滿面春風的臉色看來,她是那麼喜悅,因為她並不奢求太多,現在鐵痕願意看著她,抱她、親她這就夠了。
她已經覺得自己太幸福太幸福了,如果能就這樣跟他廝守一生,就算為奴為僕,她亦甘之如飴。
鐵痕每每看到她那滿足的笑容就覺得有些心虛,可他該怎麼做呢?他的心里還在猶豫著。
「少爺,司徒公子到。」聶諾進門打斷了他的冥想。
「師父?」鐵痕露出恭敬的表情。「快請。」
「不用了,我老人家還走得動。」輕快的嗓音帶著一絲戲謹,一個年紀比鐵痕大沒多少的俊俏男子由門外走進來。
一身的白衫儒衣,文質彬彬,手上還拿著一把羽扇,看來就好似個出身名門的翩翩佳公子。
「師父,你要來怎麼沒通知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鐵痕對他的態度就像在對一個敬仰多年的尊者,毫不馬虎。
「我不是說了嗎?我老人家還走得動。」司徒未央俊美的臉上帶著一股讓人發噱的表情。
一旁的聶諾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什麼老人家、老人家的?其實他的年紀也不過才二十七、八,而且還長得過分年輕,看來根本和他家少爺差不多大而已。
「阿諾,你笑什麼笑?」司徒未央嘴一撇,一把羽扇就這樣往聶諾頭上敲,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沒錯,雖然他年紀不大,但卻練就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好武功,當年鐵痕在落江能夠僥幸不死,全是拜他所賜。
之後,司徒未央親自教他武功,還幫助他報仇雪恨,如今鐵痕所擁有的一切可說全是他的功勞,他對他的恩情就猶如再造父母那般.因此不分年紀,鐵痕一向恭散地喊他師父。
「不知師父此次前來。有何指示?」鐵痕問。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要你兌現對我的諾言罷了。」司徒末央輕搖羽扇,軒昂瀟灑的臉看來就像個風流公子,怎麼看也不像個武林高手。
「這是應該的。」鐵痕早就在等他了。
司徒未央聞言笑得更加快意,而且笑容中還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詭譎。
他實在不能算是個大好人,因為他才沒有那種付出不求回報的寬闊胸襟,他可是個精明鬼呢!當年和鐵痕的約定就是──當他成功的報仇後,他將來取走他身邊最重要的東西。
而今,他也付諸了行動,前來向鐵痕索取。
「呵呵,看你的模樣,想必你已經準備好了。」
「是的。」
「我要什麼你真的都願意給?」
「沒錯。」鐵痕毫不遲疑地道。當年若不是司徒未央,他早就沒命了,更遑論其他,因此不管他要什麼,他都願意給。
鐵痕山莊是他的一切。這就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了。他會命戴孤實將一切產業打點清楚讓他過目的。
「請師父多住幾天吧!」
「這個……不行,為師的我不喜歡住在這里。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心的分上,我就在附近「瑋雲山」的小屋等你三天。三天後我就要走了。」司徒未央的口氣有點像任性的小孩。
「三天?好吧!我會盡快處理的。」鐵痕山莊的產業眾多,三天實在有點趕。
「那是你的事,我想要的東西可一刻也不能等。」司徒未央話中有話。說完後立刻朝門外走去。
「恭送師父。」
等他離開後,聶諾才搖搖頭道︰「跟個小孩一樣任性,司徒公子這些年的米是白吃的,完全沒長大。」
「阿諾,不許你胡亂侮辱師父。」鐵痕警告道。
「知道了。」聶諾和他家小少爺不同,雖然他也很想要有禮貌,但司徒未央那張稚氣未月兌的女圭女圭臉,再加上他那開朗如陽光般的笑容,害他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尊敬起,不跟他打打鬧鬧就夠好的了。
「快去吩咐戴總管清點所有的產業,三天後移交給師父。」
「等等……少爺。」聶諾連忙叫住他。「司徒公子並沒有說他要鐵痕山莊。」
「除了鐵痕山莊,還有什麼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嗎?」他反問。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司徒未央要的根本不是鐵痕山莊,而是──棠琛兒。
***
「阿諾,太陽快下山了,三天的期限也快過了。」鐵痕望著窗外說道。
「是……是啊!避他太陽下不下山,少爺。吃點東西吧!別胡思亂想了。」聶諾緊張地試圖轉移話題。
鐵痕臉上充滿百思不解的神情,問著這三天來相同的問題。「是嗎?你覺得琛兒真的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嗎?你是不是早就這麼認為了,要不然你也不會舍命救她的,對吧?」
「少爺,求求你就別再想了,你不是說過棠琛兒是仇人的女兒嗎?你就把她當成仇人好了,別再亂想。」聶諾扯開個難看的笑臉道。「其實憑咱們鐵痕山莊這麼有錢有勢,要多好的姑娘沒有呢?司徒公子太傻了,居然舍棄山莊而要棠姑娘。」
傻嗎?若那狡滑得知狐狸般的司徒未央傻,世上恐怕就沒有聰明的人了。
此刻,鐵痕才願意承認,原來棠琛兒在他心中早就勝過一切,他可以毫不皺眉地將他努力多年的鐵痕山莊整個奉送給司徒未央,但她不行,唯有她不行。
失去琛兒的這三天來,他整個人忽然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般,以往只要一張開眼就能看見她甜美的笑容,在她悉心的照顧和體貼下,快樂地完成一整天的工作。
如今她被帶走了,而他的心似乎也跟著離開,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想她,從她被帶走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停止過,他渴望見到她,就算是死,他也無所謂了,想見她的勝過一切。
鐵痕不再猶豫彷徨了,他立即往外跑。
一直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聶諾嚇了一大跳,趕緊阻止他的去路。「不行。少爺,你這一去只有死路一條,司徒公子外表看來和善,其實個性很難捉模。我們不能與他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