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事情是爺爺做的,你就不要再替我隱瞞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闕濯怒問。
「因為我不喜歡那姓斐的姑娘,她根本配不上你,唯有我的孫女小奴,她才華洋溢,文采武藝樣樣精通,且生得貌美如花,只有她才能夠配得上你。」
「哼!好好好,你居然這麼大膽,敢擅自做決定?」
「邪君,求你饒了孟長老,我願意代他受過,請你罰我。」小奴真摯地道。
小奴難過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斐憐君當時在求他放過龍亦郬的神情。
一旦冷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瘋狂,畢竟小奴跟了他不少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傳令下去,全面動員,務必找到夫人。」
小奴和孟長老互視一眼,總算松了一口氣。
「多謝邪君饒恕,邪君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夫人的。」小奴說完,立刻下去傳令。
※※※
一連找了數天,斐憐君的下落就像石沉大海,完全了無音訊。
闕濯在瘋狂地尋找數日後,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也越來越暴躁,整個教里上上下下,除了忠心耿耿的小奴外,已經沒有人敢接近他一步了。
「小奴,趁這個機會,趕緊去安慰他,說不定……」
「爺爺,你又胡思亂想了。」小奴知道孟長老想說什麼,趕緊打斷他的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斐憐君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當然更知道自己是永遠也取代不了斐憐君的,而且也沒有人可以取代。
她走進了亭子,對他恭敬地作個揖。
闕濯看見她就宛如看見希望,他失神的臉上終于有點欣喜的表情了。
「小奴,你找到她了?你找到憐兒了?」
小奴忍不住在心中嘆息,曾經是多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子而如此憔悴,如果……如果他能夠以這種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一會兒,那她就是死也甘心了。
「沒有,還是沒有夫人的行蹤。但請邪君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到她,我一定會找到的。」她熱切地表示。
闕濯整個人又回到方才那失神的模樣,叫人看了心酸。
「邪君,或許……或許你可以請你的二師兄來幫忙,我想若有他們丐幫的鼎力相助,相信一定如虎添翼。」
「丐幫?」闕濯恍然大悟。
是啊!他找人找瘋、找糊涂了,竟然忘了韋烈這個好兄弟。
「小奴,謝謝你。」他丟下話後,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你這丫頭,我長眼楮到現在還沒看過像你這麼笨的。」從旁邊走出來的孟長老總算認清了事實。
小奴無所謂地聳聳肩,她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希望闕濯能永遠像他剛剛新婚那段日子一樣,那麼快樂、幸福。這樣一來她也才會快樂、幸福啊!※※※
在小奴的提醒下,闕濯真的找上韋烈幫忙。只是想不到斐憐君那麼會躲,動員了整個月邪教和丐幫兩大勢力,仍舊無法找回她。
其實在初見面時,闕濯就敏感地發現了她那柔弱靈美的外表下,其實藏著堅毅的另外一面,只是都沒表現出來罷了。
而今她卻這樣逃離他身邊,難道真的要這樣躲他一輩子嗎?
「阿濯,你別急,再多等些時日,我一定會找到她的。」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韋烈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再多等些時日?已經整整半個月了,她是個單純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子,她能上哪里去?你叫我怎麼能不急?」
「我知道,可是這種事急也沒用。」他安撫道。
想當初在他們丐幫幫主選任大典上,若不是有闕濯出手相助,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算來還欠了他一份很大的人情,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到底。
「我真擔心她出了意外。」早知道他該日夜守著她,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了。
「不會的,我看她長得一副福壽雙全的模樣,沒事的。」
有人用「福壽雙全」來形容外貌嗎?闕濯想笑,卻笑不出來。
「等等,渝薰,你上哪兒去?」韋烈突然喊住正想外出的嬌妻。
渝薰偷偷看了闕濯一眼,才轉頭對韋烈道︰「我……我想出門走走,說不定運氣好會遇上憐君喔!」
「傻瓜,你別把自己也弄丟了就好。」
「烈哥哥,你怎麼這麼說?你如果不氣我,我永遠不會走丟。」除非她氣到離家出走。
「氣你?我怎麼敢?」
「哼!我不跟你說了。」她還有要緊的事等著辦呢?渝薰匆忙地轉頭離開。
「奇怪!她最近怎麼老是往外跑,都不管我了。」韋烈氣呼呼地抱怨道。
「最近常往外跑?」原本低著頭的闕濯突然將頭一抬,深亮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希望神色。
「憐君。」兩人異口同聲道。
真不愧是共同相處好幾年的師兄弟,彼此都有默契。
他們二話不說,立刻跟隨著渝薰的背後追去。
第九章
「憐君!我看阿濯真的很可憐耶!每天找你找得都快瘋了,真的好可憐、好可憐喔!你難道不想見他嗎?」渝薰偏著頭問。怪了,她明明看到她也非常想念闕濯啊!又沒有人阻止他們見面,何苦如此互相折磨呢?
「渝薰,不是我不想見他,而是不能。」
「不能,為什麼?」
「你不懂,我師父的死有多令我傷心。」
「可是總不能一輩子避不見面吧?」
斐憐君搖搖頭,她沒有想這麼多,事實上她現在的日子和死也沒什麼差別了。
她很想他,可是一想起師父的遺言,她就卻步了。
「如果……如果他不是月邪教的教主,如果……他只是平凡的老百姓,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她嘆了口氣道。
如果真是如此,她姑父姑母也不會反對她出嫁;她師父也不會那麼早死;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這麼多問題,可惜……「憐君,你就認命吧!」渝薰紅唇輕揚,露出一抹笑容安慰道。「阿濯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就算不是月邪教教主,早晚也會讓他闖出一番天地的,這是可以預料的啊!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勸他,將他拐離那是非之地,與我和烈哥哥一樣,淡泊名利、四海為家。」她語出驚人地道。
「這……這太荒唐了,不可能、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
斐憐君和渝薰驚駭地轉身,看見兩個挺拔不凡的男人就站在面前,而剛剛說話的人,正是闕濯。
「憐兒!我終于找到你了。」闕濯驚喜地走上前,沒想到她卻連連後退。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里?」渝薰也給嚇壞了。「憐君,我沒透露,是他們……喔!你們跟蹤我。」
「渝薰!走走走,跟我回家,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韋烈上前拉住嬌妻往外走。
「談什麼?」
「談你為什麼看我忙得團團轉,卻知情不報。」這里地處偏僻,又有渝薰作怪,難怪他們總是找不到人。
「那是憐君不想見他嘛!哎喲,別拉我,我不想回去……」
他們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斐憐君也轉身要走。
「還要繼續躲我嗎?」他拉住她的手問。難怪動員了月邪教和丐幫的人都找不到她,原來是有「內賊」——渝薰在通風報信。
靶受到他手上的熱度和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斐憐君心悸地收回自己的手,別過臉去不敢正視他。
「你為什麼要來?難道是想逼死我嗎?」
「憐兒,我怎麼會舍得那麼做呢?」他上前擁住她,感受她確切地在懷里。「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