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縯天的臉色也沒多好看,在這麼多江湖豪杰面前,斐憐君公然說出愛慕邪教之徒的話,無疑是打他一巴掌,讓他這正義大俠的顏面蕩然無存。
「對不起。」斐憐君歉疚道。
「我們走吧!」闕濯扶起了她往外走。
「等等……」龍皓仍不相信這是事實。「表妹,我不讓你走,我知道你是受他脅迫的,沒關系,表哥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一掌打向闕濯,想伺機救回斐憐君,只可惜卻功虧一簣,那一掌輕易地就讓闕濯擋下。
但龍皓就是不肯死心,今天就算命都沒了,他也要救回她。
斐憐君像是看穿了龍皓的想法,立刻擋在闕濯身前。
「你要殺他,就先殺我好了。」
「表妹。」她竟然如此護著他,真叫人心痛。
闕濯臉上揚著淡淡不悅的神色,斐憐君明的是在保護他,但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怕他傷了她這青梅竹馬,而且還差點論及婚嫁的表哥。
「哼!我們還有事,若你想練功請找別人,恕不奉陪。」闕濯攔腰抱起斐憐君,準備離開。
可是一旁的人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一下子就團團將他們圍住。
「闕濯,我今天就跟你一決生死。」龍皓早已讓妒火燒紅了雙眼,什麼都不在乎了。
「姑父,你放過我們吧!」斐憐君央求道。
「不必求他們。」闕濯對空長嘯一聲,一大群黑衣人也就是月邪教教眾即刻涌現,領軍的即是那美麗無雙的小奴。
「邪君只管放心,這里就交給我吧!」小奴恭敬地道。
眾江湖豪杰眼看那群黑衣人人數眾多,來勢洶洶的且訓練有素,全都暗自慶幸剛剛沒有隨意出手,要不然恐怕又是場大劫難。
「濯哥,你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斐憐君被這場面嚇壞了,她著急地道。
「放心,沒事的。」他瀟灑地帶著斐憐君率先離開這里。
這回除了被龍縯天拉住的龍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爹,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憐君,我不能讓闕濯把她帶走。」龍皓掙扎著。
「不,就讓他們走吧!」龍縯天惱怒道。
「讓他們走?」龍皓放聲大笑,笑聲中含著哽咽道。「這算什麼?我們這麼多正道人士竟然怕了他們那些邪魔歪道,還任他將憐君帶走?爹,你說這算什麼?你們這算什麼?」
「你冷靜一點,皓兒,斐憐君再也不是你我所認識的那個女孩了。」龍縯天看得出斐憐君臉上的執著,所以臉色更加難看地道。「忘了她吧!就當我龍縯天從來沒救過那個忘恩負義的丫頭。」
「忘恩負義?不……我不信,憐君不是那種人……」龍皓發狂地大喊。「我恨,我恨——闕濯,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第五章
「他們……他們不會真的動手吧?」一路上,斐憐君一直無法安心地頻頻回頭,心中的惶恐不安到了極點。
「小奴自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斐憐君點點頭,心細的她立即注意到他臉上怪異的表情。「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模樣?」
「我有什麼好高興的?」她竟然護著龍皓,這叫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慧黠的斐憐君一听到那酸溜溜的語氣,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矯聲嗔道︰「濯哥,你生氣的模樣好可怕,我真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人。」
「你根本無從選擇,只能隨我這惡霸走。」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是會跟你走。」她堅定地說道。
闕濯沈闇的表情逐漸緩和。「是嗎?」
「當然啦!」
「那你為什麼那麼護著龍皓?」
「吃醋啦?」她睨著他淡笑。
「你很高興?」
「當然,那表示你是真的在乎我。」
闕濯這才驚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超乎自己的想像。不過無妨,他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一直寵她、憐她、愛她……不管她要什麼,他都心甘情願為她尋找,以討她歡心,因為這一輩子,他就只動一次心。
「那你呢?你在乎我嗎?」他反問。
「我當然在乎,其實會護著表哥,只是因為他們一家人都對我有恩,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她忍不住解釋著。
「真的嗎?你會答應跟我走,不是為了救龍行堡?」
「當然是。」斐憐君不否認,但在看到他難過的表情後,趕緊給他一抹安撫的笑容道。「不過,這也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我好像比較喜歡你。」
「好像?」闕濯不滿意如此模擬兩可的答案,端起她的俏臉道。「說清楚一點,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原來月邪教的教主也是普通人,並不是高不可攀的神祇。斐憐君很開心自己的發現,而且對他的懼意也漸漸消褪了。
「你……你很討厭,我就是不說、不說、不說……」她耍賴道。
「好,我不逼你,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口告訴我心里的話,不急。」
將她攬進懷里,闕濯濃情蜜意地對她又親又吻,以烙印下這輩子的誓約,永恆不變。
※※※
闕濯和斐憐君的婚期很快便定下。
依照她的要求,婚禮並沒有大肆鋪張,事實上闕濯也不喜歡有太多人打擾,成婚是他們兩人的事,只要他們覺得幸福快樂就行。
月邪教幾個長老雖然為此事頻頻搖頭,但闕濯決定的事,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只好依言簡單隆重地舉行。
在雙方拜過天地之後,闕濯不忌諱所有教眾的目光,直接將新娘子抱起,往洞房方向前去。
直到被放下床榻,斐憐君一顆心還是怦怦狂跳個不停。
當闕濯抱起她的時候,雖然她被大紅蓋頭給遮住了臉,但還是明顯地听到眾人的抽氣聲,她幾乎可以想像其他人的表情有多驚駭。
這個闕濯……不,應該稱他為夫君了,他怎麼能夠如此膽大妄為呢?
「娘子,在想什麼?」闕濯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已百轉,開懷地揭開她的紅蓋頭,卻見她若有所思。
「你……」一見他那張過分俊美戲謔的臉,她紅著臉,立刻低下頭。「你怎麼能那樣做?」
「怎樣?」他端起她的臉蛋,欣賞她嫣紅如醉的羞澀表情。
「就是……抱我進……新房。」她輕輕一拳擊往他的胸膛,嬌嗔道。「我沒臉見人了,都怪你。」
闕濯深濃的眸光望著她,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印下吻痕。
「那是我們夫妻恩愛的證明,誰敢多說一句?」
「夫妻恩愛……夫妻……」
「是的,我終于娶到你了。」
「終于?」斐憐君讓他的語氣給逗笑了。「我們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只不過短短數日而已,你用終于兩個字豈不是太夸張了。」
「憐兒,知道嗎?你的笑容足以融化一切,包括我的心。」將她擁入懷中,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地釋放情意。「在我心里,總覺得好久以前就認識你了,現在才把你娶進門,只是沒找到你而已。」
「胡說。」她故意道,但誰都听得出那包含嬌嗔的言語中有化不開的甜蜜。
他的親吻和觸踫,早已是她所熟悉,而且覺得自然極了,他的懷抱根本像為她而生,是那麼的契合。
「是真的。」闕濯將他師父所卜的卦告訴她。
「桃花劫?!」
「是啊!以前不明白我幾個師兄為何都那麼心甘情願的被他們心愛的女人給勾去魂魄,但現在我終于懂了,因為遇上了你。」闕濯臉上難得充滿愛意地道。「我甚至還覺得有些相見恨晚,這樣的桃花劫的確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