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見他虛心發現自己也該有容乃大的原諒他,原諒那無聊的笑。
「那麼現在把你所學的照做一遍。」為了不讓他嘲笑她,黛比決定不做縮頭烏龜。
她閉上眼楮踮起足尖攫住他的唇,但是當她觸踫到他暖暖的充滿自信的唇,才發現自己無法像原來想的那麼大膽去探索。朗翰斯畢竟老練的看出了她的羞澀、她的單純,深深的把他牽引住,他立即反客為主的佔據她甜蜜不純熟的吻。
他的手輕撫她僵直的背,感性的吻過她深合的眼、可愛的鼻尖、豐潤的頰,他要教她放松自己,享受這個吻,他要教她這是接吻不是做戲。
黛比無法不受他細膩的溫柔撼動,他的溫柔令她安全、令她放松、令她全然忘了自我而沉醉。她知道自己百分之百的愛著他,他那份甜蜜柔情,讓她放心的交出自己。
她知道自己根本已不再是昔日怪異的夏黛比,從前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而如今她愛他,遠勝過自己的生命,這份愛點燃了她心中的光明,滋潤了她貧乏的人生,這是上這條船來頭一件讓她感到光輝而且可貴的事,而且他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她將來一生一世的情人,她要用她的一生來愛他,永遠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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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衣,停泊站明天就要到了,這次的行動我表現得還可以吧?」
甲板上左凌霧擁著銀衣細致款款搖擺的腰枝,走過觀光客成群的泳池畔,心想就算是個「真女人」,也不見得有她一半的美艷外貌,以及靈氣動人的神韻,她回眸顧盼的秋波要命的已懾住了他的心魂。
「你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嗎?」銀衣白了左凌霧一眼,隨即接收到他腦子里傳出的電波,對他的殷勤感到厭惡。若不是任務上的需要,她才不想和他站得那麼近,這左凌霧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但她銀衣可不是,當年若不是為了任務她也不會變性,別人可能拿她變性的原因猜測,但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變性純粹是因為工作方便,而且在醫生宣布她的遺傳基因可能導致染色體配對不全的情形發生,她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那是個家族性的遺憾,因為她正有一對智能不足的妹妹,且一出生便夭折了。
為了終止不幸,她一生不曾和任何女人有過牽扯,甚至成為一個變性人,卻沒想到如今興起了同性戀造成了她的困擾,但是女人她都不愛了,何況是男人?甚至是左凌霧這種賣主求榮的男人,她的任務只在引他入甕,別的一概只是他個人的想法。
「此話怎說呢!」左凌霧神情一緊的問。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奇怪的女人,把白粉當成炸彈丟到海里去嗎?」銀衣說著。
「什麼!她不是瞎了嗎?」左凌霧的臉色詫然一驚,猶似五雷轟頂。
那女孩居然又搞砸了他的好事,更是他這輩子投資報酬率最高的一次好事,他好不容易讓蔚藍諾伯爵相中,而且只是簡單的以白粉來設計朗翰斯,等海警上船來搜查便要朗翰斯鋃鐺入獄,甚至賠盡家產,他只需動個手腳,便可以得到兩百萬美金的高酬,這遠比他擔任英國女王號船長,藉著職務之便,冒險替歐陸的恐怖分子走私軍火的酬勞要高得太多太多,他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他根本沒見過蔚藍諾伯爵本人,據銀衣描述,他居住在印尼的一座私人島嶼,擁有印尼大半的橡樹園,更擁有中東油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簡直是富可敵國。
原先他懷疑過神秘的蔚藍諾伯爵這麼做的動機,也懷疑過終日沉迷在賭桌上豪賭度日的朗翰斯,怎麼會樹立這麼強悍的仇敵。
但就在他瑞士銀行里由印尼匯進一百萬美金後,他便開始熱絡的成為蔚藍諾爵士的工作者之一,完完全全只效忠蔚藍諾伯爵一人。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的計劃就將功虧一簣了。」銀衣肅穆的提醒左凌霧冷靜。
「是C3,還是R7?」左凌霧心有不甘。
「是R7,C3的布局相當好,可是R7是個關鍵,在他私人的住艙若查不到白粉,警方對他的罪嫌也會削弱不少,那不是我們所要的,所有的布線都要一針見血,才見效,若是不痛不癢;朗翰斯的財力又是那麼雄厚,很快他就可以獲得假釋了,事情一失敗,不但蔚爵士那里交代不過去,你也拿不到什麼好處。」銀衣的最後一句話像針一樣的刺痛左凌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惶惶的問,眼珠子閃著壞相。
「你說呢?」銀衣冷漠的眼湖中耀過一陣晶光。
「殺了那個女孩?」左凌霧寒著臉道。
「不,那女孩蔚爵士自有安排,你再想想別的。」銀衣眼光的晶光暈散開來,左凌霧不自覺的往里頭瞧,一下子就迷上了那種光芒,使他為卿痴迷的眼光更惑人。
「船艙里有一個死角,就是在離藏C3不遠的左右兩側平台上有兩只木箱子,里頭有我這趟走私的軍火,要到倫敦才上岸,我可以把其中一箱移進朗翰斯的艙房里,白粉加軍火罪加一等,他就是有金山銀山也救不回他自己。」
「真虧你想得出來。」銀衣冷凝的眼里有一絲豁然,隨即轉化為笑意,看樣子她這次的任務就快要結束了,而且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圓滿,她收回盯著左凌霧的眼。
「你走私軍火很久了嗎?」她的問話和一般的閑聊沒什麼兩樣。
「是很長時間了,大約五年了吧。」
「那談得上是經驗老到了。」
「美女」這麼一問,左老大靦腆了起來。「還好啦,說真的銀衣,我還是第一個讓你知道。」
「哦,船公司不知道嗎?」
「不知道。」
「那船上也沒有人知道了?」
「是啊。」
「你這麼做劃算嗎?」
「劃算,怎麼不劃算,光是可觀的利潤,就足以讓我下半生過得舒舒服服的了。」
「那倒是。」
「對了,事成之後,你可別忘了在蔚爵士面前多美言幾句。」左凌霧此話說得諂媚又討好。
「當然。」銀衣仍是一慣的冷艷,左凌霧竟大膽的想握她的手。
「銀衣。」銀衣不愛听這種曖昧不明的語氣,當場渾身泛疙瘩。
「有什麼事,左老大?」她技巧的避開他的手。
「事成之後,可否邀你環球一周。」
銀衣的回答當然是︰免了。但是礙于任務,她委曲求全的回了句︰「再說。」
這無疑是給人希望勝過給人絕望的高段回話,左凌霧也算識相沒有霸著人不放,他自認表現得極度瀟灑毫無破綻,其實他滿腦子覬覦美色的念頭,一點也無法瞞過銀衣。「好吧,再說,再說。」他假裝要收起狐狸尾巴,卻不知自己有黃鼠狼般藏不住的長相,就在他欲藏起這個卻漏了那個的當口,銀衣當然是懂得相哩。
「明天再見。」
「晚安。」銀衣並沒有回答任何有關「再見」的字眼。
她在風中甩動萬種風情的長發,回首朝他一瞥,留下一彎優美裊娜的笑容,濃縴合度的夢露身段不疾不徐的走進風中。
這是一切的開始,左凌霧想著,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房去和往常一樣喝杯睡前酒,酣睡一晚,等著明天銀行戶頭里的進帳,以及上勾的美人。
這是一切的結束,銀衣解下緊身上衣的第一顆鈕扣,取出里頭巧薄如蟬翼的晶片,笑意縹渺虛無的隨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