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浩將車平穩的停駐在山腰的涼亭旁,他取下墨鏡隨手扔在擋風玻璃前,玩味的看了純純一眼。
「還是浩劫的浩呢!」他大方的調侃自己,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純純含蓄的笑了出來,兩眼如咬潔的明月,盈溢著溫柔的嬌艷,她的笑像一朵初綻放的蓓蕾,是含羞帶怯的,實際上,她也為自己唐突的玩笑感到不好意思。
「你連笑容都不一樣了,絮潔,你以前的笑總是驚天動地、笑傲人間似的,怎麼才八年,你變了這麼多。」龍浩簡直不敢相信,可是眼見為憑。
「哦!原來你已經離開八年了,你去了哪里?」純純的笑容猶存。
「我移民去了美國念醫科,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已經取得了綠卡,我想要你也去。」他熾烈的眼,像鷹般懾人的對純純凝眸而視,百分之百的專注。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因為……」純純明白了,他果然是認錯了人。
「伯母都答應了,你還猶豫什麼?絮潔。」
「真的很抱歉,我想你是錯認了人了,龍……先生,我不叫絮潔。」
「哈!這就怪了,我剛才由你家來,伯母怎麼沒有告訴我,你改了名字了。」
「請你仔細的認清楚,這世界上可能有長得很相似的人,但總不可能會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吧!」
龍浩搖頭,思過半矣的嘎聲一笑。
「你唯一沒變的一點,就是喜歡打啞謎,如果我會錯認了你,那麼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比找更清楚你了。」
他未說分明的執起她置于膝上的手,未說分明的擁她入懷,未說分明的將他灼熱的唇覆著于它的肩上。
純純一點兒也沒有設防,一點兒也沒有預料,一點兒也不債。她只是促使的瞪大眼晴,盯著他合上的兩葉睫毛,她發現,他的雙眼皮好明顯,睫毛好烏黑。
餅了好一會兒,純純才霎然發覺,原來,這就是接吻,並且是她的初吻哩!還是和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學電影里不甘被調戲的女主角,火辣的賞他一個耳光,以示警告!
可是他的吻,一點也不令人討厭,一點也不今人嫌惡,他的吻,纏綿而繾綣,霸氣且具征服性。
隨著思潮起伏的沖擊,純純的頰像是顆發燙的火球,她鼓足勇氣,紅著臉推開他。
他凝注她的眼神,令她幾乎無容身之地,且難以招架,她恨不得馬上奪門而出,或挖個地洞續進去。
「我現在看起來……肯定是愚不可及的。」純純垂著頭撥弄著裙子上的褶痕,,腦子里卻是空空如也,她懷疑,自己喜歡上了他的吻。
「不,你看起來像個小聖女般矜持。」龍浩心知肚明,她絕不是芸芸的浮花浪蕊,她清高而絕俗,是絕無僅有的,他誠摯的表白里唯有尊重。
「你的吻有什麼特殊的含意嗎!」純純此話一出口才感到自己的突兀,她在期待什麼嗎?她怪自己,怎麼會問這種荒謬的問題。
「這對你而言重要嗎!」
「我……不知道。」
「我愛你,此情此意,唯天可表。」
穎氏綜合醫院∣門診掛號處「掛號,小姐,我有預約牙科的門診。」董絮潔排了好長的隊伍,終于輪到她。
還好她不是患有什麼重大疾病,否則,這種大排長龍漫長的等待方式,其會要人命。
醫院這種人山人海的盤勢,真可謂是東亞病夫的大集合。
但絮潔並不討厭醫院,尤其是那股濃郁的消毒藥水味,她喜歡,真的,或許別人很難想像,但她的夢想還是當醫生。
「原來是大小姐,請直接到診室就診,你又不是一般患者,干嘛要排隊。」偌大的掛號處襄,有一位看似主管,且年紀較長的小姐發現了她,她連忙起身,阿謏奉承般,熱絡的走向前來招呼。
「為什麼要給我這種差別待遇?」董絮潔自己也搞不清楚,那人為什麼要稱她為大小姐,她只知道自己與她素昧平生,毫不相識,而且她小女子並不欣賞那種一副小頭銳面、趨炎附勢的人,何況她自認自己只是個乎凡人,不喜歡享有特權,而且那也不合情理,更對不起身後那一長排耐心等待、扶老攜幼的鄉親父老。
她就這麼杵在一號掛號窗口,等待她的掛號證。
「大小姐,請直接上二樓門診。」對方再次熱忱的招呼,顯得有些尷尬,因為絮潔還是不領情。
那人只好自討沒趣的在一旁陪著笑臉,維恭維謹的。
看完牙的董絮潔「堅忍不拔」的走出診療室,右腮里因含著上菜的稀球而鼓脹,疼痛是難免,但誰要她少年老成,十七歲就長智齒。
不過還好,她的年少並沒有浪擲虛度,她過得忙碌而充實,無論是課業,或是課余的打工,她都能輕易的勝任,她自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辛苦操勞的母親。
否則說真的是「馬齒徒長」了。
「嗨,純純……」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身著實習警生服,年于約二十五歲的大男孩。
它的臉上盡是熟稔又親切的笑意,好像誰和他是故友,是舊試,完全是坦污的笑意,沒有一絲造作或假裝。
董絮潔直愣愣的佇立在原地;川流不息的走道並沒有因她的「驚鴻一瞥」而停止,反而是她的目光,留滯在某個特殊的定點,無法流轉了。
「純妹妹。」對方也站定在她眼前,像是要讓她瀏覽個夠。
他的體格,就像個籃球選手般矯健,而他傲人的身高幾乎遮去了董絮潔原本頂在頭上的那片陽光。
他本身就像是艷陽、像是旭日,給人莫大的希望、溫暖及安全感。雖然他身著實習醫生服,可是他的器宇之間所流露的,就像是正式的醫生般,是鼓舞人心的溫暖,是包容萬物的廣大胸襟。
他就像個天生的醫生。
最重要的是他神俊的五官上,散發出的溫柔,那里頭蘊含著智慧、真誠、包容。
而那似乎是董絮潔年輕的心豉,互久以來所空缺,又極渴望的。
好耀眼的男生,董絮潔在心中驚呼。
「你認錯人了,外科寅習生卓淮恩。」絮潔搖頭,大而化之的一笑,她看到他繡在胸前的名牌。
「你來醫院做什麼,穎舅知道你來了嗎?」卓淮恩溺愛的伸出手撫撫絮潔的頭,像是一點也沒听到她的否認。
對于這種動作,一向自我觀念極強的董絮潔肯定會同人翻臉的,因為她總是認為頭是一個人全身最尊貴的地方,是思想的泉源,哪能客人隨意觸及~但是今天,她倒沒有那麼神經質的揮開那人的手,反倒這個動作令她感到窩心及受愛護。
「穎舅?誰是穎舅,我認識他嗎?」董絮潔仍不明底蘊,以她的作風,她是不可能理會一切男孩子的,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連自己的父親都忘了?」卓淮恩不存芥蒂的又撫了董絮潔的頭。
「拜托,少拙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終于董絮潔不耐的揮開車淮恩的手。
卓淮恩一臉錯愕,連連不知所措的臉紅,來來往往的人對這一幕似乎覺得很有趣,有的人遼頻頻回首行注目禮。
然董絮潔掉頭就走,父親?她沒有,誰都知道,但她不會忘,不可能忘,更不需要一個陌生人來提醒她w她氣呼呼的走出醫院,臉色卻是泛白的,她吐掉口里的棉花球,顧不了雅不雅親,反正她生氣,對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