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將急救設備、心電圖搬回漢克斯家的私人醫務室。而雪兒也退出,由李察來照顧麥琪。
李察細心的為睡夢中的麥琪換上睡衣,為她拉上窗簾,以免清晨的光線打擾她的睡眠,他褪去自己的衣褲,鑽入棉被里,帶著一身的疲憊沉沉睡去。
「我不想離開你……」麥琪囈語的偎進一個溫暖安全的懷抱。
「我也不想。」那懷抱不僅用溫柔包容她,還附和她,使她更加倚進,她告訴自己這是夢;一場恍恍惚惚的夢。
李察看著懷里睡姿撩人的麥琪,她如詩的小臉安詳得像個天使,雖然她的小骯已明顯的隆起,但那些並未破壞她的美麗,反而是更加性感的、令人敬畏的,他沒有絲毫的遐想,只有強烈的保護欲。他要保護他的小妻子;可愛又動人的小妻子!一個吻落在麥琪的額上,她悠然醒來,烏溜溜的眼楮盯著那性感的唇,那唇露出慣有揶揄的笑容,接著他說話了︰「午安,我的天使!」
她修長均勻的腿舒服的橫跨在一個鋼鐵般的肢體上。那肢體散發出她熟悉的佔有訊息,那是令她又喜又怕的!麥琪覺得好詫異,她痛苦的嘆息,挺秀的眉頭不舒展。她自卑自己是個人間棄婦!又一吻落在她的鼻尖上。「我的小情人。」
是誰在安慰我?沒有人會愛我的!除了爸爸、媽媽!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麥琪的臉頰滑落到枕頭上,想到親愛的家人,麥琪不禁鼻酸。
李察吻去她的淚,整顆心像是被揪住了。「寶貝!」
天啊!我不想回人間!懇求你!麥琪在心里吶喊,她驚恐的醒來,看到李察一臉憂心忡忡,而自己則近乎赤果的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她顫抖的、崩潰的推開他,但他不許,他緊緊的扣住她。
「我不是你的玩物!」她忿怒的眼中有著羞辱的淚。
「我從沒當你是個玩物!」他心虛的辯解,全心全意的想得到麥琪的諒解。
「說謊!說謊!說謊!」麥琪像月兌韁的野馬般對他又罵又打,急欲掙月兌他的懷抱。李察任由她發泄,但仍固執的擁著她。
「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壞人、臭蛋、花心大蘿卜……」麥琪胡亂罵著,盡其所能的傷害他,但他卻仍無動于衷,于是麥琪狠狠的一口咬向他的胸口;毫不留情的,直到絲絲血味滲出,她才惴栗的松口。
他不露聲色的隱藏痛苦,睫毛下的眸子深邃的凝視她,終于緩緩放開她。
「好過了些嗎?」他竟然用中國話問她。
麥琪不領情的別開頭,以日語譏諷他︰「去你的!」
李察愕然的跳開床,仿佛她是瘟疫般。麥琪背對著他將臉埋入枕頭里,她听到他穿衣的聲音,想像他正用厭惡的眼光瞪視著自己,隨即他大步的離去了。
房門「砰!」的一聲巨響,證明了她的想像。
這下你滿意了嗎?麥琪自問——你這樣只會讓他更討厭你!麥琪自責!雖然她發泄了不滿,卻沒有絲毫的快感,只得到更多的失落。
下午,老爹、雅娜夫人及李察的姊姊們都一一來采訪麥琪,雪兒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唯獨李察不見蹤影。
「雪兒,你表哥人呢?」麥琪試探性的問。
「他回總公司去了。」
霎時,麥琪的黑眸失去了光彩,她緩緩垂下眼瞼,他回紐約去了!他竟然不告而別!他是想棄她于不顧嗎?他預備休了她嗎?一股愴惻涌上心頭。
「表哥他只是因為公司有急事,他很快就會回來的。」雪兒十分同情麥琪的處境,但對于他們夫妻間的事,她又不便多問。
麥琪呆滯的望著窗外的花園發呆。此時愛德華在麥琪房外躊躇徘徊。
「我可以進來嗎?」他探腦問。
麥琪回過神來,遲疑的點一下頭。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麥琪。」愛德華送上一束紫色的桔梗。
「謝謝你。」麥琪蒼白的縴縴玉手接過花束。
「你好多了嗎?」愛德華的眼楮是藍色的,麥琪發現那種藍是活潑、生動的。
「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咦!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撞到牆了。」愛德華撫模瘀青的下顎。
「小心點!」麥琪虛弱的同他一笑。
愛德華這是第一次在白天見到麥琪,他為之驚艷不已!但也暗自幸災樂禍——看來這次李察可有得受了,因為美杏子將在今天回到洛杉磯來!三天後,麥琪已可以下床走動,雖然仍有暈眩感,但再躺回床上簡直教她生不如死。她固執的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她不想再像個木乃伊般的躺著不動,這樣她會瘋掉的!她推開落地窗,讓沁涼的風吹進這靜默得教人窒息的房間。听僕人說,美杏子小姐回來了,麥琪一直在想自己該如何去面對丈夫的情婦?
「麥琪,你怎麼下床了?你嚴重貧血呢!還開窗!這下如果再著涼了怎麼得了?」雪兒不知何時起變得婆婆媽媽的。
麥琪無奈的躺回床上。
雪兒滿意的對她笑,隨即放下手中的托盤,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這是什麼?」麥琪問。
「這是表哥到中國城抓來的中藥,熬了一早上哩!說是安胎用的。」
「他……人呢?」
「在樓下。」
他已經回到洛杉磯來了!卻不曾先來探望她,難道他正與情婦續前緣嗎?他何不先休了自己再去會情婦,而要如此折磨她?想到這里,麥琪難過極了,也嫉妒極了!「喝了中藥吧,麥琪。」
「我待會兒再喝。」她敷衍。
「可是表哥要我看著你喝他!」雪兒一副難以交差的模樣。
「不如把它倒了吧!」麥琪天真的提議。
「倒掉什麼?」李察一身休閑西裝,俊逸性格的出現在門口,雙眼揶揄的盯著麥琪。
雪兒喜于見到救星,趕緊離去,留下他倆獨處。
麥琪想躲在棉被里,但他攝魂的眼眸卻讓她動彈不得。她傻愣愣的受他的牽引。
為什麼他總是那麼吸引人,讓人百看不厭?他天生像個貴族、像個主宰者!或者更像神話里的太陽神阿波羅,是供人景仰膜拜的!麥琪幻想自己跪了下來,懇求他讓她在這愛的漩渦里能得到解月兌。
「平身!」他答應了;她幻想著。
「是!」麥琪閉上眼虔誠的回答。
「我問你準備要喝下了沒?」這小表作什麼白日夢!「鬼才喝哩!」麥琪回過神來反抗他。
「你給我乖乖的喝下。」李察坐到床沿,取來那碗中藥,半命令著。
「我不!」
「听話。」他溫柔極了,將碗就向她頑固的唇。
他真是個英俊的惡魔呀!麥琪幾乎要迷惑于他慣有的謊言中,但當苦澀的中藥一滑入她的口中,她才又覺醒自己該向他宣戰,她一把推掉他的手,但他似乎早有防備,中藥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別動歪腦筋!這是台灣的媽媽給我的藥方,得之不易。」李察得意的警告。
「媽媽給的?」
「是的!我回到家,布莉交給我媽媽寄來的藥方,于是我就去中國城買。」麥琪終于心服口服的喝下。
「謝謝你。」
「你覺得好多了嗎?」
「好多了。」
「頭還暈嗎?」
「不了。」
「醫生開的藥呢?」
「早上吃過了!」
「好孩子。」他滿意的點頭,湊過去親她的嘴,她不由自主的回應他。
這一吻是代表和解嗎?她搜尋他的眼,看他有多少真誠?
這時卻突然听到小叮當的叫聲,她與李察同時瞥向房門口,小叮當正被一個陌生的東方女子抱在懷里,而那女子正不以為然的盯著麥琪看,麥琪還來不及細想,小叮當已經跳下來,快樂的奔向她,麥琪寶貝般的揉揉它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