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了?最近話都很少。」明知故問,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惡劣的男人。
「我的話讓妳無聊嗎?」
盧敏萱的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緊咬著下唇讓人覺得都快要咬出血來了。疼!他竟感到疼……
「這樣的話,也許以後我不要再上來了。」
「不要!」她猛然抬頭,小小的頭顱波浪鼓似的搖動著。「不,我一點也不覺得你的話很無聊。請你不要……不要……」不要連這麼一點小小的喜悅都從她身邊奪走。
眼楮紅了、鼻子也紅了,她急得控制不住一直掉淚,無聲的掉淚……
哭紅了的眼楮帶著祈求,卑微的乞求終于喚醒男人的良知。
「傻瓜……」他喃喃低語,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嚇妳的。妳怎麼就這麼傻……」
這麼不懂得隱藏自己、保護自己,注定要受苦的。
愛憐的、寵溺的吻落在冰冷的臉頰上,吮去了咸咸的淚水,杜丞諺有些無法自已了起來。
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不能完全的狠心、不能完全的寵愛,那麼究竟……
這是一個他至今都沒有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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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在嗎?」
「對不起,總裁正在開會。」
方特助用不溫不火的冷淡聲調,阻止了想要進入總裁辦公室的女人。
盧敏萱蹲在地上處理一些歷史文件,卻不由得听到了兩人的對話,她微微的心驚。
「他……」並沒有在開會ㄚ……方特助怎麼會這麼說呢?
「怎麼這樣……」Dabbie噘起嘴,「我剛剛來的時候他也在忙,到底什麼時候他才有空?」
「據我所知,總裁今天的行程都很滿。」
「昨天也是這麼說……」Dabbie煩躁的抓抓頭發。「該不會是騙我的吧?我要直接問他!」
伸手擋住Dabbie想要硬闖的身子,方特助冷硬的瞪著她。
「請不要做傻事,總裁不會喜歡有人打擾。如果妳不能克制自己的話,我要請保全上來了。」
話已經說的難听,她不可能听不懂。Dabbie圓睜著大眼,完全無法接受。
「是他的命令嗎?他不想見我?不可能!怎麼可能門他明明對我那麼好、那麼特別!前幾天我們還一起……」
在Dabbie變得更加歇斯底里之前,方特助抓住她的手臂,用溫和但是不容拒絕的語調說︰
「我們進去會議室談吧!總裁批示下來,妳在近日內回美國公司,升任研發部副理的職務。」
「我不要!我不要什麼升職!我不要跟妳談!我要跟他直接談!」
憤怒的喊叫聲刺激著人的耳膜,辦公室里的人不可能沒听到,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手邊的工作。
盧敏萱不安的看了一眼平靜的不可思議的同事們,心里掠過了一種可怕的感覺……
會這樣冷漠……該不會她們已經習慣這種場面了吧?
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星期,頂多兩個星期,她就成為過去式了。
那時,方特助用那麼理所當然的語氣對她講的話,此時浮現在盧敏萱的腦海里。
身子一震,她感到有股涼氣從腳底竄上頭頂。
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可以那麼溫柔疼寵,那麼他失去興趣的時候呢?就是這麼的冷漠嗎?
她呢?她可是下一個Dabbie?
正在怔愣間,她桌上的分機響了起來。
「喂。」
「進來一下。」是杜丞諺霸道的聲音。
她走進他的辦公室。
「請問有什麼事嗎?」
「過來。」
以往她總會毫不猶豫的、像個及于討好主人的小狽般沖上前去,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遲疑。
杜丞諺似乎不在意她的小小不同,或者說,根本就沒注意。
他的心情很好,得意的揚了揚手里的一張DVD。
「這是特別叫電影公司的朋友給我的,還沒上市。還記得這部片子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因為這部電影。我記得妳很喜歡,晚上我們一起來看吧!」
他的微笑,他眼中的溫柔……她呆愣愣地站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陷溺下去了,她只覺得自己正在往下掉,掉到一個沒有生還機率的深淵中……
「怎麼了?」
她的模樣太奇怪,他站起來,走向她,模模她的額頭。
「沒發燒ㄚ!」他調笑道,「是不是傻了?」
盧敏萱覺得喉嚨無比的干澀。
「你……我剛剛听方特助說……你打算讓Dabbie回美國了……」
他的笑隱沒了一點點,但沒有消失。他的手沉思的撫模她的頭發。
「是ㄚ!那又怎樣呢?」
她緊咬著下唇,手腳都在微微的發抖,可她還是要問——
「那……我呢?」你什麼時候會把我調回總務部,給我一個副理的職位?你什麼時候會厭倦?
他眉眼一冷。
一向厭惡女人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承諾、保證,他只是跟她們吃幾次飯、聊聊天,她們就以為有向他討承諾的權利。可笑至極!
遇到這種情況,他總是不留情面地把她們趕走,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沒有這麼做。
在懷里的身體不斷細細的顫抖,仰望他的濕潤大眼寫滿了恐懼……他猶豫了,雙手就是沒辦法听從自己腦子的聲音把她推開。
「妳不一樣。」
他終于不得不承認。
這四個字听在盧敏萱的耳里,比任何的音樂都要美妙,她喜悅的紅了眼眶。
被了。只要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女孩抱住他的腰的力氣那麼猛,讓杜丞諺只能苦笑。
膽小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她,很少這麼主動,這也能知道她的心情有多激動。
他也不過說了「妳不一樣」,不是嗎?這四個字有千百個解釋ㄚ!這笨女人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嗎?
盡避罵她傻,可是他知道他確實跨越了「某種」界線。而暫時、目前,他並不想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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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像以前一樣常常約她出去。一個星期出去吃兩次飯,星期六、星期天幾乎都在一起。
他帶她去棒球練習場。他真的很厲害,球速很快的球都打得到。可是她就很笨,連最初階的慢速壘球都打不到幾個。
他呵呵笑說沒有關系,可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運動細胞這件事情很讓她自卑。
如果她可以再聰明一點、靈活一點、活潑一點、漂亮一點……還有好多好多的「一點」,他是不是就可以喜愛她多一點?
星期天,他們下午在家里看了一部電影,晚上她親自下廚,她的動作很快,一下子三菜一湯就準備好了。
他夾起一塊糖醋魚放到嘴里,露出享受的表情。
「好吃。」
她高興的雙眼發亮。
「今天都是我喜歡吃的。妳怎麼知道我的口味?」
她當然知道呵!每次出去吃飯的時候,她都細心觀察、記錄下來,而且他說過的話,她每句都記得。要模清楚一個人的口味其實不是難事,只看有沒有那個心罷了。
她憨憨的笑著,沒有回答。他稱贊好吃呢!那就值得了。
「妳偷偷調查我?」他還不放棄這個話題。
她眨眨大眼,搖頭。
「那就是妳太喜歡我了,喜歡到記下我喜歡的東西。」
被說中心事的她,轟地漲紅了整張臉。
本來只打算開個玩笑的杜丞諺,不意自己竟然說中了。看到她紅通通的小臉蛋,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憐惜。
「妳也吃一些。妳太瘦了。」
他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里。
那是她為喜歡吃辣的他,特別做的辣子雞丁,而她是不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