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帶著怒氣的火熱手掌在她身上移動的時候,承桔不禁難耐的申吟出聲。
這就是他的教訓嗎?好……好可怕喔!
好不容易捱過了他的「教訓」,他雖然還在盛怒之中,還是把她用浴巾包裹住,抱進房里,丟在床上。
她以為他還會對她做什麼更可怕的事情,但——他沒有。
他只是繃著一張冷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沉默持續在空氣中蔓延……
承桔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決定找話題來打破僵局。
「你怎麼這麼厲害,可以及時趕到?」
「你一出去,我就叫司機跟著你。」
派人跟蹤她?這男人真恐怖!
「那些混混認識你喔?」
「大學的時候跟他們打過幾次架。」
顯然戰況是樓牧宇佔上風,否則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問完了話,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承桔知道自己理虧,從床上起身,走向他。
「ㄜ……」踫踫他的肩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水汪汪的大眼楮凝視著他。
他瞪她,雙眼進射出兩道利芒,「你知不知道,萬一我再晚點到,你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眼楮心虛的轉呀轉。
「可是……可是人家當時氣瘋了,沒想那麼多嘛!是你跟我吵架的,你記得嗎?所以我只是——」
「只是什麼?你還辯解?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傷害自己,你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已經告訴過你,你不听,這不叫故意是什麼?」
嗚……噘起嘴。說不過他,沒辦法。
他好象還是很生氣ㄋㄟ,怎麼辦?
咬著下唇,淚水涌進眼眶,水霧彌漫的大眼分外楚楚可憐。
「用哭的這招沒用!」
一句怒吼,讓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又給縮了回去。哼哼!他倒是對她很了解。
「你對我好凶,我知道你覺得我煩了,我不像你那個成熟又漂亮的芭比女圭女圭雪莉,我既孩子氣,又沖動任性,你一定是不愛我了。好啊!那我回台灣好了!」
「轉守為攻」這招不知道有沒有用?
冷冷瞪她一眼。「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雪莉跟這件事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又不行!可惡!
「哎呀,好痛!」她突然彎來,抱住腰,「他們下手好重,我現在全身都疼的要命。」
「我已經檢查過了,你一點傷也沒有。」
他的話有如強烈冷鋒,吹的她全身發抖。
承桔直起身,瞪了他一眼。她有點生氣了喔!這家伙怎麼這麼難搞?
哼!她就不相信!
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柔女敕的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用胸前的柔軟有意無意的摩擦他堅硬的胸肌。
「哎呀,不要再生氣了嘛!人家知錯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他的身體更僵硬了,可是她知道那並不只是因為生氣的關系。呵呵呵……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邪惡了!
正當她以為風暴過去了,他突然站起來,害她狼狽的跌到地上。
「別以為這樣就算了!我要你得一次教訓,你不是每次都可以這麼幸運的!萬一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惡!」他低咒一聲,掐住她的雙臂對她吼︰「你知不知道當你陷入危險的時候,我的心情是怎樣的!?」
她的眼楮眨呀眨,被他的怒氣,也被他話中的深情所打動了。
她笑了,對他綻開迷人的微笑,同時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生氣是因為關心我,」她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我知道錯了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一生氣,我就好害怕……」
樓牧宇閉上眼楮,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投降了。
他根本拿她沒有辦法,因為她是他今生的克星。嘆口氣,他抱住她。
兩個人就這麼依偎著,久久。
一場風暴過去了,今後他們還會有更多的風暴,不過他們知道,他們不會是獨自一個人去面對。
偎在他懷里,承桔感覺到他的上衣口袋好象有個東西。
她伸手去拿,是個很舊的小熊。
「這是什麼東西?」她大眼圓睜。這東西跟他的形象未免差太多了。
樓枚宇的臉上泛起一層薄紅。
「咦?好眼熟?為什麼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小時候好象有一只一模一樣的,可是後來不見了。」
樓牧宇沒好氣的瞪她。
「不是不見了,是你送給我了。」
這沒良心的小女人!
「然後你就一直保存到現在喔?」
她驚訝的語氣只有讓他更尷尬。他別過臉,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蠢。
那是他們的定情之物啊!那個小惡魔!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些年來他到底在做什麼啊!?樓牧宇不禁在心中悲鳴。
「哈哈哈……」
她居然還笑!
樓牧宇惱羞成怒地轉頭吻住她,把她的笑聲給全數吞掉。這是維持他男性尊嚴的最後方法。
她很快就跟上他的節奏,反過來以更加煽情火辣的吻回應他。
樓牧宇不禁嘆息。
這輩子他恐怕是逃不出這個小魔女的手掌心了……
尾聲
這天是辜家老三的婚禮。
婚禮籌備了近一年,所以當然是隆重盛大,而新娘子身上配戴的鑽石飾品,更是艷驚四座。
在祝賀聲不斷的婚禮中,卻有個男人愁苦著一張臉,他手里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目光帶著一絲希望的望著身旁的美艷女子。
「承櫻,你瞧瞧,這婚禮多棒。要不要……我們也來辦一場?我保證會比承桔的要棒。」
女子冷冷的回頭看他,「不必了,你說的那個婚禮,我有過。」
一句話,準確無誤的刺入屈碩遙的心髒,既狠、且準!
天啊!難道他注定要為了那次鬼迷心竅的逃婚紀錄,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承櫻,你不要再跟我嘔氣了,好不好?就算你想懲罰我,也要考慮到我們的兒子啊!他已經快滿月了,還沒有報戶口——」
奔承櫻轉頭,平靜的正視他,然後嘴角揚起一個幾乎難以辨識的笑容。那笑容讓認識她這麼多年的屈碩遙,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報了。」她緩緩的開口。
「報了?可是……那名字呢?」
「辜記嚴。」
「姓辜?」他叫了起來。
「當然姓辜。」辜承櫻以一種「你怎麼問這麼笨的問題」的眼光看著他,說道︰「我又還沒結婚。」
「你……」屈碩遙當場內傷加吐血。雖然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可是他還是得問——
「那……那父親那一欄填的是……」
「父不詳。」
轟的一聲,把屈碩遙僅存的理智都炸掉了。
「承櫻,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這已經超越他忍耐的極限了!他不能再縱容她繼續胡搞下去,雖然他曾經對不起她,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他們兒子的未來弄得亂七八糟。更何況他也不能忍受一輩子跟她只做一對地下夫妻。
他一定要表現出他男人的氣魄!就算罵她、強迫她、甚至是迷昏她,他也要把她帶進禮堂!
正當屈碩遙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的時候,承櫻突然說出來的話,卻讓屈碩遙愣住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兒子的名字取作記嚴嗎?」
「為什麼?」
「我要他一輩子都記得,他爸爸曾經對他媽媽做過什麼事,要他知道,一個男子漢不可以背棄自己的諾言。更要他深刻體會,一旦背棄了諾言,會是怎樣的下場。」
打擊太大,人就會有頭暈的現象。屈碩遙此刻正感覺一陣暈眩的無力感,向他襲來。
看來,他的女人是一輩子都不準備原諒他了。他垮下了肩,失神的抱著兒子。
奔承櫻安慰地輕拍他的肩,「照顧好兒子,我去跟小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