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顆近在咫尺的球,再看看那張魅惑眾生的俊容,藍綺屏不懂,為什麼只是隨便一擊球就可以飛這麼遠,還剛好落在他臂彎中,而他,竟然睡死到完全沒被驚醒。
「學長?」加大音量仍沒有回應,她決定!直接拿了球趕緊走人。
怕驚動他,藍綺屏不敢太靠近,改坐為跪,前傾上身,左手撐地、伸長右手準備拿了就跑,卻在指尖即將觸到壘球的前一刻,目標物突然消失眼前。她一驚,連忙抬頭,正好迎上一雙邪魅深闇的眸子。
他醒了!藍綺屏倒抽口氣,急忙後退,卻退得太急一時失去平衡,跌坐草地。
「痛……」她低呼,撫著摔疼的小屁屁,窘紅了臉,用指責的目光看著他。
他絕對是故意的!
江禹拿著球撐坐起身,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這片鮮少有人踏進的隱密處是他獨處時最愛的地點,剛才听到愈走愈近的憲牽聲,不希望被入侵犯的他本想翻臉趕人,但看到她的面容和落在樹叢下的球,他反而改變主意,拾球裝睡等她前來。
「怎麼?那天英雄救美讓你念念不忘,想以身相許是不是?」他右手拿著壘球一拋一拋,慵懶投去的眼神足以讓人心跳加快。
才不是!藍綺屏水眸圓瞠,用力搖頭。什麼英雄救美?她是無端被卷入的無辜者奸不好!
「學長,能不能請你把球還我?」她指著不斷被拋高落下的壘球說道。
江禹挑高了眉。見了他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想接近他,一種是想逃離他,原以為像她這種好學生應是三言兩語就會被撩撥得落荒而逃,她竟然還有勇氣向他要球?
他的興趣完全被撩起了!江禹握著壘球的手抵著下頷,矍鑠的視線在她身上打旦里!!
直視向他的眸子清靈透亮,沒有任何閃躲畏懼,細致的小臉因運動染上兩抹嫣紅,娟秀的五官柔媚中帶有不容忽視的執著,體育服包裹著玲瓏軟馥的少女身軀,藍色短褲露出修長無瑕的雙腿,千篇一律的無害服裝,卻反而誘人遐想。
怎麼?這種好學生隨處可見,又有什麼好稀罕的?江禹輕蔑一笑,將月兌韁的心神斂回。「憑什麼?球又沒寫你的名字。」
藍綺屏有些不敢置信。只不過球剛好落在他身旁,沒必要就這樣佔為己有吧?
「可是它上面印有體育組的字樣,我們上完課要歸還的。」要是沒把球撿回去,康樂絕對會砍了她。
原來是上體育課,和他蹺課待在這里的理由完全不一樣。
江禹雙臂枕于腦後,朝後方的樹干倚去。「說球丟了不就成了?我老頭捐的錢夠學校組織整個球隊了。」他掏出煙點燃,輕輕吐了個煙圈,微眯的眼底有種情緒一閃而過。
藍綺屏跪坐,雙手絞扭,遲疑著該怎麼開口。眼前的他,和那天屋頂的他在腦海中重疊。雖然他說得傲然跋扈,但……他不快樂。
「我覺得……有很多事,是錢買不到的。如果你不快樂,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可以讓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他銳利的視線凍得凝在喉頭。
「你什麼意思?」江禹眸色變得深奧難測,表情冷凜。「誰跟你說我不快樂?」
慘了呀,她是不是踩到地雷了?那瞬間冰寒的語調凍得她全身發冷,藍綺屏忐忑,偷覷他一眼,冷板的表情嚇得她趕緊調回視線。
「說啊。」音調不曾微揚,卻讓四周氣溫頓時下降數度。
屋頂上的身影又浮現腦海,想到那畫面,她的心就沒來由地揪緊。藍綺屏咬唇,決定豁出去了——
「沒有人說。你不快樂,卻沒有人知道。」她深吸口氣,直直迎視他的目光。「所以你很寂寞。」
江禹沒有動靜,只是挾著煙送到唇畔抽著,視線越過她落在遠方,四周滿是將人凌遲的沉默。須臾,他笑了,卻笑得讓她心驚,心陡然漏跳一拍。
「原來品學兼優久了,會讓人自命為心靈導師,想拯救無可救藥的頑劣份子。」將球放在草地,江禹蹲跪,緩緩朝她接近。
他、他想干麼?藍綺屏想後退,反被他扣住腳踝,用力一扯,整個人平躺草地。俏臉一紅,她雙肘撐地想要起身,卻被他驀然俯低的臉嚇得趕緊平躺回去,她的退讓反而讓他更加逼近,近到她的視界除了他之外,容不下任何事物。
「學……學長?」她囁嚅,唇辦不敢掀動太大幅度,怕不小心會刷過他的。她伸手使力抵住他的胸膛,想拉出一些距離。「我只想拿球,我還要回去上課……」
江禹攫住她的手腕,輕易困在她身體兩側。「既然你覺得我不快樂,就讓你看看我平常排遣寂寞的方式,怎麼樣?」他低笑,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
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貼近,讓藍綺屏緊張得不知所措,透過衣料熨貼的體溫比夏日高溫更將體內血液焚燒,但有種莫名的情緒卻凌越了所有的慌亂羞怯,佔據她的心思。
「這樣真的會讓你快樂嗎?」他的笑聲,讓她覺得好空好空。若雜亂的男女關系真能讓他排遣寂寞,他抽煙的模樣也不會那麼孤寂了。
為什麼她的話,總像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隱于深處的情緒?望進她清澈的眼神,江禹覺得自己仿彿再無所遁形。
貼近的柔軟膚觸,所引起的不是火熱,而是深沉的怒意,像是被人揭露內心的惱怒!
那她呢?她的弱點是什麼?打架嚇不了她,壓制她也看似無動于衷,為什麼偏就只有他被攻得節節敗退?他受夠了!
「是不行,你這種澀果子根本滿足不了我。」江禹倏地松開對她的桎梏,翻坐起身,臉上的笑容冰冷又滿是惡意。他掏出手機,按下號碼,接通後說道︰「十分鐘後側門見。」
藍綺屏坐起,隱約听到手機另一端傳來女孩的嬌嗔媚語,她輕咬下唇,沉默地看著他。
「……沒關系,我找別人。」冷語一吐,原本還玩著欲迎還拒把戲的對方立刻答應。「那好,別遲到。」
結束通話,江禹站起,一回頭,見她仍望著他,唇角勾起嘲諷的笑,內心的激動已壓抑得平靜無波。
「如果你想嘗試這種快樂,我倒是可以委屈教導一下。」視線輕佻地溜了她一眼,江禹將手上香煙彈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凝視他離去的方向,隔了會兒,藍綺屏撿起煙蒂,模仿他的姿勢用手指挾著,看煙霧繚繞而升。
抽著煙,他想著什麼?看著煙霧,他體會到什麼?
她輕嘆口氣,將煙在地上捻熄,直至看不到一點星火,才拾起壘球,轉身離開。
☆☆☆
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里回蕩,地毯上散落制服,旅館內絲質床單包裹床上交纏的赤果身影,交織出曖昧艷色的畫面。
「禹……輕點……」女孩雙腿纏住他勁瘦的腰,隨著他的沖刺激烈搖擺,滿臉潮紅,不斷嬌聲申吟。「不行了……」
汗濕的發貼在額上,更顯性感,江禹用力挺進,在她到達高潮時,放任自己也一起攀上巔峰。
女孩虛軟地躺在床上,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手朝他攬去,卻只抱住滿懷的空氣。她臉色一變,翻坐起身,看到方才還壓在她身上的江禹已下床,將用過的朝垃圾桶一扔,逕自朝浴室走去。
必上門,江禹扭開水龍頭,強勁的水柱自蓮蓬頭沖下,雙手抵牆,任由水流自他頭頂、身上流泄而過。
他以為逃離那雙眼,就可以躲開被剖析的狼狽慌亂,沒想到,那光芒卻猶如鬼魅般緊隨不離,即使身體依循本能將所有全數發泄,腦海中浮現的,依然是她的眼神,和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