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想開口,想向她解釋,並非不樂意見到她。可是他張開嘴,喉嚨卻啞得無法說出任何話……
「你渴嗎?想喝水?」
她將沁涼的液體緩緩注入他干燥的唇里,皓騰立刻感到疼痛舒緩許多,可是他依舊提不起絲毫氣力。
他只能躺在那里定定地瞅著她,為自己的虛弱而生氣。
葒凝不再看他,不再撫模他,不再用那輕柔的嗓音跟他說話,不知怎地,他竟感到無來由的失落和挫敗。
她向他解釋了他們的處境,他的傷勢。她的語氣是鎮定卻疏離的,不含一點情感。
他有股沖動想向她解釋,他甚至開了口,只是--
「別說話。」葒凝輕搗住他的唇。「好好休息。」
他喜歡她的踫觸,那令他安心下來。
疲憊再度攫住他,在闔上眼的那一剎那,他告訴自己,他一定會向她解釋清楚的。等他醒來之後……
皓騰又再度睡去。
不過這回莊凝已經不再驚怕,因為他的熱度終于退了。這二天他雖然一直睡睡醒醒的,但他的肌膚已明顯地由慘白變為紅潤,氣息也恢復平順。
放松之後,她忽然察覺到自己有多狼狽,她的頭發凌亂,汗水將衣衫打濕了,黏在身上,好難受,真想好好洗個澡!
她渴盼的目光投向碧綠的潭水,再回頭看看沉睡的他,幾乎是不用考慮的
了。
她站起來,往那潭池水走去……
陸皓騰是被水聲驚醒的,他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她仰躺在水波中,晨光在她身上跳躍,她的長發披散如雲,光潔透明的肌膚和碧綠的潭水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听到一聲滿足的嘆息,並驚慌地發現自己立刻被喚起了……
「你在做什麼?」這是他二天前自昏迷中回復所說的第一句話,粗嘎且帶著壓抑的情緒。
她像是被嚇到了,急急坐起。
「你……你醒了……」
看著她慌亂地抓起衣衫,擋在飽滿圓潤的胸前,遮著了他的視線,他立刻感到不悅。
「現在才遮遮掩掩有什麼用?」他熱辣辣地諷道。「哪有一個良家婦女會在露天淨身的?」
他的指責穿透她的羞愧,激起她體內的叛逆因子。葒凝眯起眸子,走向他。
「你說得對,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就算是,我也不會為了無謂的禮教規炬而讓自己發臭。很抱歉,你只能忍受我了,因為現在我們兩個只能被困在這里--」
「要不是你莽莽撞撞的跑到這里來--」
「什麼!?」葒凝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調,眸底燃起熊熊的怒焰。「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這不知感激的大木頭!是我不顧一切的跑來找你,是我在看護你,是我陪你待在這無人的山谷,而你居然還怪我!?」
「你不該來的。女人應該好好待在家里,根本就不該管男人的事。」
沒錯!是她救了他,但這個事實,卻嚴重地打擊到他的男性自尊。
「我真不敢相信這個……」葒凝喃喃道。
她好生氣!氣得恨不得把他打成豬頭!
她站在他面前,瞪視他。很好,他躺臥著,而她俯視他,這帶給她一種越感。她的唇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緩緩地蹲下來……
「你在做什麼!?」他咬牙切齒地說。
她居然動手月兌了他的衣服!而他該死的沒力氣反抗她!
這女巫!
「噢,沒什麼。」她甜甜地一笑。「我總不能只顧著自己享受而沒照顧到你的需要,畢竟--」她對他眨眨眼。「我是你的侍妾嘛---」
這美艷絕倫卻又惡毒無比的女人!她竟將他赤果地拖向水潭,一路上的碎石劃過他的皮膚,刺痛著他,但身體的疼痛卻比不上他心里的羞辱感。
他竟然得任由她擺布!這點認知令他勃然大怒。
好不容易將他置于水面下,葒凝已是氣喘吁吁地靠在他身上。
她看見他額上的青筋,和黑眸中的怒意。她不但不怕,還咯咯的一直笑了出來。
陸皓騰簡直氣炸了。
「別急,我先幫你洗頭。」她自顧自地說著,將他的頭粗魯地壓進水里。再拉起來的時候,池水自他的頭上狼狽地往下流,那畫面真是--令她開心極了!
「放心,我會小心服侍你的。」
葒凝開始愉快地清洗他的身體--
她是如此沉醉在勝利的快感中,絲毫沒發覺他們赤果的身軀有多密合……她的胸脯在無意間摩擦著他的胸前,她的大腿則貼緊了他的……
但陸皓騰察覺到了,不只察覺到了,幾乎是立即的,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強烈的渴望像波濤般淹沒他。
這折磨人的、該死的妖女!
他低吼一聲,突生出一股力量,讓那只沒受傷的手臂緊緊扣住她的縴腰將她摟近。
葒凝尖叫,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逝去。她感到雙腿之間有個灼熱而堅硬的東西正緊抵著她……
突然她領悟到那是什麼了,老天!她迷蒙的眼驀地瞠大,眼中布滿驚惶。
抬起頭,看到他的雙眸變得幽黑,變得深邃而熾熱。葒凝的嘴變得干澀,她困難地咽了咽口水。
「呃……我想你……復原的蠻快的。」她尷尬地笑了笑。
然而他並沒有笑,他眼中的足以令她燃燒起來。
縱使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但葒凝知道他體內的男性自覺已經蘇醒了,而那力量絕非她能抗衡的。
她慌了起來,掙扎著離開他。
「別走!」
她听到他沙啞的命令,但她不敢回頭,飛也似地逃走了。
第六章
在皓騰清醒後,他恢復得極快。沒多久他已經能自行站立、行走,傷口也結痂,不再流血,只是體力街不足以應付攀上崖頂的負荷。
他們只好繼續留在山谷,白天他們一起在谷中閑晃,夜里則並躺著仰望滿天星斗。
葒凝發覺自己竟希望他們永遠被困在谷底。
與世隔絕的生活似乎卸除了他的心防。他變得開朗、友善,有時她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熱情的目光。
她真怕回去之後,他又會變回那個嚴肅而殘酷的男人。她會受不了的--
吃過幾餐的果子大餐之後,他決定擔負起覓食的工作。
「光吃果子是不可能有體力爬到崖頂的。」他這麼說道。
葒凝心里想那最好,可是她什麼也沒說。
皓騰站在潭水中。他曾向她保證,他可以徒手捉魚。葒凝則坐在潭邊看著他。
只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他除了全身濕透,不斷地詛咒出聲之外,他的雙手還是空空如也,而潭中肥美的白魚依舊自在地在水中悠游。
莊凝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笑聲,怕引來他殺人的怒氣。但顯然她的努力不夠,他已經好幾次瞪著她漲得通紅的小臉,而她一律以無辜的眼神回應他。
她看著他又一次將手插入水中,片刻後他痛呼出聲,迅速將手抽出水面,手指赫然有一只緊咬著他不放的溪蟹……
葒凝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甚至倒臥在地上,開心的大笑著。
「這就是我們的晚餐嗎?哈哈……哈……」
皓騰怒視她,甩開那只可憐的螃蟹,大步向她走來。
「很好笑嗎?」他咆哮。
葒凝笑著往後退,她可不想讓他捉到她。
她縴麗的身影在他眼前輕搖款擺,烏亮的長發因快跑而飛揚,銀鈴般的笑聲讓他的怒氣消逝無蹤。
他追趕著她,不過不是因為要懲罰她的無禮,而是有更強烈的東西……
他終于捉住她的身子,雙臂緊緊鉗住,逼她面對他。
她仰起頭,眼底閃著笑意,一張俏臉散發惑人的光芒,頰上的嫣紅使她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更是明亮動人,她彎起的唇是如此鮮艷欲滴,仿佛等待著被采擷、被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