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伍東懋才發現,原來台下坐了一個「她」。
伍東懋先是一愣,接著一股狼狽莫名其妙的涌上,就像是光著被人當場逮著似的,有點沒面子,但是很快的,他唇角又是一扯,嗤了一聲,就朝容琬璃走了過去。
「原來你讀這里。」
一只大手放在容豌璃桌上的課本上,打斷了她的閱讀,態度輕佻的叫人討厭。
容琬璃抬起眼,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緊張或是害怕。她睨了他一眼,再低頭看看他的手,輕道︰「把手拿開,我在看書。」
冷然的表情並不代表她此刻的情緒是平靜的,只不過平常訓練有素,她早已不把情緒擺在面皮上。
但容琬璃那種不將他放在眼里的冷然態度,卻把伍東懋惹的惱火,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受不了眼前這個女孩瞧不起他。
「啪」一聲,伍東懋大力地往桌上一拍,反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抬頭正視他的眼。
「你不怕我嗎?剛剛你都沒听見嗎?」他恐嚇她,存心嚇死她。
像她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通常都是膽小如鼠,不信,他要是再吼一聲,包準她嚇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容琬璃的長睫毛輕輕抬起,不慍不火地回道︰「閣下的豐功偉業,干我何事?」
怕他?不是。
但無可否認的,他全身上下所散放的浪子氣息,令她紛亂不已,或許是因為她從來沒接觸過他這樣的人吧。
他又是一愣,怎麼沒哭?
有絲狼狽地,伍東懋放開了手,打量了她半晌後,唇角一扯,竟然張狂地大笑起來。
「夠意思!喂,你來當我的馬子怎麼樣?」他大膽的提出要求,扭曲的唇扯出一個邪笑,隱藏的是心脈下的跳動。
她冷然的瞪視著他,與他做眼波交戰。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就在他們焦灼的對視中,那個「轉大人」的鴨子聲又突然闖了進來。
「琬璃,听說那個伍東懋轉到我們學校……來了……」聲音消逝在伍東懋那雙利眼上。「你、你、你……怎麼會在琬璃的班上……」
「柏睿?」容琬璃取起桌上的書,站了起來,離開座位時手臂還與伍東懋擦撞而過,撞擊猛烈的心跳讓她像逃難般,倉皇地朝方柏睿跑了過去。
方柏睿馬上伸手搭住容琬璃的肩,像宣示所有物般的護衛著。
容琬璃身子稍稍往後一退,並不是想撇清什麼,只是不習慣與任何人做身體上的接觸,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方柏睿亦然。
「我們到外面談。」容琬璃說,不再回頭,直接走出教室。
方柏睿再看伍東懋一眼,馬上又被他那種邪笑的姿態給駭住,膽怯地別開眼,匆匆追著容琬璃跑了出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自窗前消失,伍東懋扯動唇角。
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
哼,這輩子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他們那種自認出身不凡的高貴品種。
然而,心口怎麼會涌起一種刺痛的感覺?
第二章
伍東懋轉學的消息,在校園間變成一則重大新聞,老師、學生們常會私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地討論他乖僻的行徑,以及令人聞之色變的輝煌事績。
在口耳相傳之間,很多事情自然的被添油加醋,以致於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伍東懋這三個字已經夸張到令人聞名喪膽。
不過,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就怕的要死,卻又愛說的要命,就好像不把它拿出來提一提,就顯得自己消息不夠靈通,人脈不夠廣博。
所以,容琬璃不管走到哪兒,似乎都擺月兌不了伍東懋的陰影。
「真的啊?好可怕哦,還有呢……說嘛、說嘛……」
尖銳的驚叫聲震疼了容琬璃的耳朵,她抬起頭,看見了發聲的,是上方樓梯間的二名女學生。
「國中二年,他就讀了五年,听說退學、轉學一起算的話,他總共轉了八間學校了。」
「什麼啊,那他現在不就十八歲了嗎?」
十八?難怪他沒有方柏睿一樣的鴨子聲,原來他早過了那個年紀。容琬璃想著,不由自主的將他們兩人在腦海里比了一比。
「這有什麼希罕,我還听說他爸爸這次要出來選立委。」左側的女同學消息靈通地說著。
容琬璃腳步微微一頓。難怪伍叔叔最近常來家里坐。
「選立委?你剛剛不是說,他爸爸是幫派老大嗎?」清純的女同學發出疑問。
「哎呀,就是老大才有勢力啊,你好笨哦!每個黑道大哥,在混出了名堂之後,大都會急著把自己漂白,這你也不知道啊?」
容琬璃一笑。
「不過,這還不夠勁爆,你知道更勁爆的可靠消息指出,伍東懋是怎麼轉進來我們學校的嗎?」
這名學生適合當記者,挺會挖人隱私的。容琬璃想。
「不知道,哎呀,別賣關子,你就快說嘛!」當听眾的這個可急死了。
「好吧、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听說啊……」
聲音突然壓低了,容琬璃皺了皺眉頭,不自覺地傾身向前,凝神詳听。
冷不防她的手臂遭人一扯,接著身子就倒人一具魁梧的男性身軀上。
容琬璃花容失色地抬起頭,對上的就是那雙人人駭怕的濃眉利眼。
他扯了一個邪笑,凝著她。「想听?問我不就得了。」
「呀……是伍東懋……」前面二個女同學一聲驚叫後,立即倉皇逃逸。
伍東戀看了她們一眼,哼了一聲,又是一個嘲弄似的扯唇。
容琬璃掙月兌了他的掌控,瞪視著他。
「你覺得這個樣子很好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其實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敢親近他,那也不干她的事,她管那麼多做什麼?
「什麼樣子?」他打趣的看著她,閃動的眼瞳顯示出他此刻的玩興正濃。
她向來控制自如的脾氣,在他面前似乎總起不了作用,就像此刻,她實在是很想甩他一巴掌,打爛他那張囂張的嘴瞼,然而她卻什麼事也沒做,只將粉拳握的死緊,努力地控制著不讓自己又被他輕易的撩撥。
半晌,她終於找回自己,冷漠地輕道了句︰「算了,干我啥事?」甩開頭,就要離去•
「站住!」伍東懋厚實粗糙的大掌,抓住她細瘦的手臂,硬是扯住了她。
懊死的女人,她為什麼總要擺出那副高姿態,在她面前,自己彷佛是堆不堪的垃圾般,真是令人火大!
容琬璃毫無畏懼的瞪視著他,不冷不熱的命令道︰「放手。」
「不放。」又將她扯近一些,兩人因身高的差距不大,此刻他們的鼻息幾乎是互換的。
她穩住呼吸,告訴自己,絕對應付的了眼前這個男人,但當他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傾身向前時,她的瞳孔只能因驚慌而放大……
他原本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給她一點兒警告,卻不料,當他嘗到了她粉女敕的甘甜後,卻再也不能罷手,原本帶著鷙狂的侵犯,後來竟轉為連伍東懋都沉醉的溫柔,他無法控制的索取,將舌頭探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容琬璃僵直的身體,在他的雙臂下逐漸軟化,她竟然有股通電的感覺,全身像被火熨燙著。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一記強吻,而她討厭被侵犯,然而這吻卻那麼的神奇而美好……
懊死的,她干嘛要贊美它?
找到了僅存的一絲理智與力氣,她使盡全力地推開了他。
四目相對,他灼熱的盯視著她。
他從來沒吻過任何女人,一來是怕沒經驗讓女孩子笑話,失了他的英雄氣概;二來,是還沒有哪個女人讓他有想吻的沖動,今天算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