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樣?」她心口再度怦怦跳。
「就--笑一個。」
冉若夢暗吁了口氣。明知卓珩是個坦蕩磊落的君子,卻仍忍不住些許失落!
小心的掩藏住那落寞的心事,她含羞的釋出了一抹清舜嬌女敕的微笑。
卓珩看得不禁有些痴了,同時心里也暗暗叫苦。老天居然在這種時刻給他這種考驗!他敢打賭,只要是男人,只要有男人的本能,都會禁不住的被勾起最原始的。
為了轉移那紛亂的血脈僨張,他故意走近窗前猛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嗯,這空氣聞起來真好,就像妳一樣,所以妳也要常笑,別老是愁眉不展的。」
說這話的同時,他腦中閃過宮冬華那笑口常開的可愛模樣。奇怪,這小妮子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麼叫憂愁……
在毫無預警之下,冉若夢突然整個身子輕輕的靠在卓珩的身上,一時之間,他的身子竟不听使喚的僵硬了起來。
咦,想他在現代可是一個調情聖手,這下怎麼……難不成時空轉移,就連他的本能也退化了,此時他竟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一雙手更不知該擺哪里?
天吶,這可是一個千難逢的機會呢?想想自追捕辜星以來,他就不曾再踫過一個女人,如今軟玉在抱,可是……可是他竟莫名其妙的「君子」起來?
那A按呢?
此時冉若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語音低切的說︰「我只是想找個人好好的靠一下,而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溫暖的人,人生至此,我想也該滿足了。我冉若夢從不欠任何人恩情,可是我欠你一條命,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輕輕推開懷里的人,卓珩用少有的認真口吻與溫柔且真摯的語氣說︰「妳的命不矚于任何人,只屬于妳。只要妳快樂的活著,對我就是一種報恩。我這個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朋友憂憂愁愁、展不開眼不笑的樣子,只要妳願意,任何時候我都願意當妳傾訴的對象,所以有心事時別忘記來找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冉若夢呢喃著,有些欣慰,也有些苦澀。她是沒有朋友的,她的身分不容許她有朋友,可是她現在居然有了一個朋友?!
天吶!她的命是他的,就連她的身子也是他的,而他卻只當她是朋友?
雖然說昨晚他是為了救她,可是她的身子到底還是被他看過、模過了啊!
「那個小女孩也是你的朋友?」收拾起黯然的情懷,她竟有些羨慕起那個天真無邪、敢說敢為、刁鑽古怪的宮冬華。
「妳也知道她是女的?」瞧嘛!像小爆宮那種打扮,任誰都瞧得出來。
「少有男孩長得那般俏的,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腮不染而嬌,尤其是那雙眼,黑溜溜的像星子般,再過兩年,一定是個嬌滴滴的美人。」
「有嗎?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倒覺得她像只小母老虎,整天凶巴巴的,尤其是她的『整容術』!就怕哪天得罪了她,被她整成四不像的豬八戒就慘了。」
不知怎地,一提起宮冬華,卓珩的精神就來了,眼里的綠眸也跟著熠熠生輝,冉若夢看著、听著,竟有些心酸酸的。
「說起她,不知到底回來了沒?」想起她負氣跑出去時的模樣,他倒有些擔心起來。瞧,天已破曉,自己不知不覺的竟在這待了一夜,不知小爆宮……
「她怎麼了?」卓珩眼里輕泄的擔憂,揪得她的心有些生疼!
「她--鬧小孩脾氣。」他不想多說,只是本能的頻頻望向窗外。
冰雪聰明如她,又怎會不明白他此時心之所系何人,暗嘆了口氣的說︰「談了一夜,我想我們都累了,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先休息了。」
「哦,我倒忘了妳是個受傷的人。瞧!我還真是粗心,妳該好好的休息調養,畢竟妳流了不少的血,待會兒我再叫姚媽媽弄一些補血、補元氣的膳食來。」
默默瞅了他一眼,冉若夢將謝謝放在心底,滋味卻是百轉千折、五味雜陳。
「對了,要記得常笑,妳笑起來很美。」臨走前,他不忘提醒。
望著卓珩已走遠的身影,她生澀的牽動嘴角,一顆晶瑩的淚珠滑過她堅冷的臉龐……
當卓珩趕到七里波煙水亭附近的一間房舍時,屋子早已空無一人,雖然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卻也不免失望。
仔細的搜索房間,他不禁嘆了口氣。辜星就是辜星,來去之間絕不留痕跡。
不過,他倒是很懷疑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的?三餐如何打發?他該不會也跟他一樣,幸運的踫上單純善良的另一個小爆宮吧?!
回程時,他刻意走另一條路。如果辜星仍在這附近的話,他的赤神槍會有感應的……
槍!對了,假如他的判斷正確的話,那冉若夢後所隱藏的真相很快便呼之欲出了。
記得小爆宮曾說過,武林的和平只是假相,暗中早有人準備伺機而起,只是時機未成熟。
如果她說得沒錯的話,那辜星的出現、他手上的青冥槍,也許正是有心人陰謀的開端……
當他愈想愈深入時,隱約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他凝神一听。唉,好像是小爆宮。
循著聲音來源他快步走去,便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路歪歪斜斜,一身衣服還松松垮垮的左右擺動,嘴里還不時哼出一兩句听不懂的詞兒,樣子活像一個醉鬼。
天吶!還真是小爆宮。卓珩又是錯愕、又是納悶。三更半夜的,喔不,清晨拂曉的,怎麼她一人在荒郊野外閑逛,還一身的酒氣?
看來她從昨天跑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去。
「小爆宮。」他輕喚她,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迷蒙著一雙眼,宮冬華痴笑一聲,「來,再干一杯,不醉不歸……」
「小爆宮,清醒些,我是卓珩吶。」奇怪,她干麼沒事把自己灌得一場胡涂?這荒郊野外的又哪來的酒?
「卓……珩?哦,那個混蛋,重色輕友的王八蛋、大!我再也不理他了,我……哪點比不上那個冉若夢?枉費我對他一片真心,還說要與我患難……與共,有福同享的,都……是騙人的。」
酒後吐真言,她吐得卓珩滿心亂糟糟的,原來小爆宮是為了他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不堪!
早知道該好好的跟她解釋一番,好佳在,她沒有真的踫上大,否則……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好了,跟我回去,再這麼下去,小美人就快變丑八怪了。」他溫柔的說。見她這般的狼狽與失意,他感到好笑,不忍又心疼。
「小美人?連你都知道我是女的,就他不知道,混蛋!」說完,宮冬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卓珩的心都弄擰了。在他那個時代,女人若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只會惹來他的譏笑、厭煩,偏偏這小娃兒就有本事,將女人的手段揮灑得讓他不知所措兼心亂如麻!
見她哭得淅瀝嘩啦,他不忍與憐惜之心油然而生,一把將她擁進懷里,以罕見的溫柔輕拍她的背,嘴里疼惜的安慰著。
「妳就好好的哭一場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來,我說了就算,絕對跟妳有福同享,有難我來當,不管妳是男人或女人,以後若有什麼委屈,千萬別跑出來自個兒喝悶酒,若喝醉了可危險,知不知道?」
不知是哭累了、倦了,還是醉了,宮冬華就這麼待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也許是發泄夠了,她嘴角正浮起一朵滿足的笑靨,看得卓珩又好笑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