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樣?」他明知故問,一副等著看好戲。
「因為我……嗯……我……」支吾了老半天,她啞住了。總不能坦承自己是女人吧!
可是自己確實是女人啊,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心里另一個聲音反問。
唉唉唉,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性別問題比武功還要復雜,比毒經還要艱深,可是怎麼都不曾听秋年姊說過,她不也常常變男變女,變老變少嗎?
「算了,我不再跟你辯這些沒有營養的話了,我……我要睡覺了。」反正再怎麼說也說不過他,一開始,他們之間不就是這樣嗎?
「妳不說我倒不覺得,一說我也覺得好困。」說完,卓珩打了個哈欠,順勢走到床邊便大剌剌的躺下。
爆冬華急問︰「你睡床上,那我睡哪?」昨天他們是租兩間房,所以沒有睡覺糾紛,而今……
「擔心啥?這床這麼大,夠我們兩個睡了。」瞧她那副緊張樣,彷佛睡一覺就會生小孩似的。唉!這也難怪,古代女人的性知識等于零,這不正好可以趁機給她性教育。
「誰、誰要跟你睡,我不準你跟我一起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要不得了,還共枕一床,那豈不是要嫁給他!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嫁給他?!當這個念頭在她心里一閃,就像生根般的整個盤踞在她心里,不知不覺的,她的臉龐紅得像熟透的隻果般,嬌涎欲滴。
「小爆宮,妳怎麼臉紅成這樣?兩個男人睡在一起很正常的,哦,除非妳是--」
見她臉紅得煞是可愛,他霍地從床上一躍而起,走近她身邊忍不住的捏了下。
「是什麼?」宮冬華小聲的問,心口卜通卜通的跳著。卓珩該不會已識破她女兒身的身分吧!
「是--」他故意打了一下啞謎,然後故作一臉驚訝的說︰「難道妳真是同性戀!」
听完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後,她原本一臉的旖旎春色,頓時轉成火冒三丈。
「如果你不想一早起來變成豬八戒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遵命,恰查某。」語畢,他立即一溜煙的閃出去。
唉!被威脅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被一個黃毛丫頭所威脅。
而房里的宮冬華仍愣在原地,嘴里還喃喃的念著,「恰查某?」
嗯,這句話她還沒學到,改天可要好好的問看看,這是什麼意思?
夜涼如水,卓珩一人在月下漫步,腦中不停的翻騰著--
他和辜星因神鬼槍子彈互擊昕造成的時空轉移,被帶到這個不屬于他們的年代?而今,又要如何才能回去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他沒有任何解答,此時心里竟也惶惶生出一絲不安與彷徨,難道真要一輩子待在這里?
對于習慣享受文明生活的他,真叫他一輩子待在這,那豈不是要他的命?就拿現在來說吧,到處黑漆漆的,視線不是很好,剛才一出房門他。模黑逛了會,也模不出個所以然來。
突然一陣幽幽的琴聲緩緩傳入耳際,他放輕腳步的慢慢接近。
撥開遮掩的枝葉,映入眼前的是一位身穿雪白衣裳的姑娘,正坐在花亭里撫琴,卓珩由琴聲認出她就是白天在樓中樓彈琴的冉若夢,
清麗的臉龐寒著一臉孤霜,絕美的神態美得若夢一般,流露一股傲然,這女人使他立刻聯想到金庸小說里的小龍女。
她美得出塵飄逸,美得遺世孤立,果然人如其名,然而她的琴聲卻隱隱透露出孤寂與滄桑,
一曲盡終,余韻仍飄蕩于空氣中。
「出來吧!卓公子該不是個喜歡偷偷模模的人吧?」聲音冷冰的指出。
「妳怎麼知道是我?」難道古代的人真如小說上所寫的,能夠眼看四方,耳听八方,不用看也知道來者何人?
見她不語,猶自繼續撫琴,卓珩不以為意的繼續說︰「妳的琴彈得和妳的人一樣,感覺太悲涼,听得令人感傷。」
琴聲戛然而止,冉若夢輕隴蛾眉,「你是誰?」
「我叫卓珩。」終于有反應了!呵呵,女人與罪犯一向都是他最拿手的。
「我問你從哪里來?你並不是中原人。」聲音依然冷如冰,沒有一絲的溫睫。
「唉!就算我說了妳也不會懂,不過有一點妳倒是說對了一半,我並不是中原人,不過我有一半的血統是中國人。」
在他眼里,一向只有好人壞人之別,而沒有國籍之分,但是不可否認的,他以擁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而驕傲。
畢竟五千年的文化勝過僅有兩百多年的美國文化太多了,而且從他母親身上,他不僅學得一口流利的國、台語,甚至還學會彈上一手古琴、寫出一手好字。不過,由爹地那遺傳到俊挺外表、迷人綠眸、語言天分,還是很……感恩啦!
「中國人?」冉若夢納悶著。听都沒听過,可能是外來之邦吧!罷才他不也說過他並非中原人。
看出她的疑惑,卓珩順便來個機會教育。
「簡單的說,中國人就是未來中原人的稱呼,這樣懂了吧!」見她仍張著一雙不解的寒冰美目,他不由得暗嘆了口氣,改用不在乎的口吻說︰「算了,反正妳只要知道我不是壞人就好了。」
冉若夢是愈听愈模糊,愈听愈覺得好笑,于是不自覺的開口,「天底下有誰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再說,你臉上也沒有寫你是好人。」
雖然不清楚他的底細,然而他卻給她-種很特別的感覺,致使從不肯正眼看男人的她,不知不覺中態度不再顯得冰冷。
「如果我真是壞人,妳會跟我說這麼多?」他挑高劍眉的疑問。
開玩笑,國際警探當了那麼久,閱人無數的他豈是浪得虛名?自信向來是他成功的關鍵。
「知己知彼方能致勝,再說好與壞的界線又在哪里?偽君子與真小人只不過一線之隔。」遙望遠方,冉若夢似有感而發。
「若夢小姐,妳結婚了嗎?」卓珩忽地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結婚?」她听得一頭霧水。怎麼這人專說些她听不太懂的話。
瞧她一臉迷惑,他連忙補充道︰「哦,我的意思是說,妳嫁人了嗎?」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風流歸風流,但向來個招惹有夫之婦,是他堅守的原則。
冉若夢一听,粉臉霎時飛紅。「卓公子,好人與壞人雖不會寫在臉上,但無禮之徒卻可以從言行舉止中得知。」他太輕薄了!
擔心自己羞態畢露,話一說完,她便顧及不了禮貌的迅速離去。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卓珩愣了下才會心一笑。呵,古代人對男女關系還是很「閉俗」的。
瞧著花亭里的古琴,他一時技癢的走向它,撫上琴弦便彈奏起「瀟湘水雲」。
十指彈撥吟揉間,悠揚旋律傳送,他的思緒不自覺的飛向現代,思念便借著一串串的音符傾泄而出……
然而在黑暗中,有雙鷹般的眼冷冷的瞧著他的一舉一動。
變了一天的市集,卓珩與宮冬華有說有笑的定進摘夢樓,遠遠的就听見姚媽媽尖銳刺耳的咒罵聲傳來。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一整天都跑到哪去了?我是要你們來這里做工,不是要你們在這里白吃白住的,搞清楚啊。」
「姚媽媽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出去閑逛,而是去幫妳打探消息。」他邊說邊順手拿了杯桌上的酒來喝,完全不以為自己工人的身分,倒像個大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