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甘心,不甘心極了。
然而,好巧不巧,正所謂「冤家路窄」,此刻何漢身邊簇擁著三、四個人,正巧來到酒樓,大剌剌地圍坐在正中央的桌子,吆喝著小二上酒、上菜。
「大伙敬咱們的新任武狀元一杯,就敬他在武舉為我們衙門露臉!」
何漢推辭眾人的好意,「榜上無名,我受之有愧。」
「話可不是這麼說,何漢,就憑你打贏了那麼多對手,我們兄弟就覺得沾光。」
「是啊!是啊!」
在眾人的起哄下,何漢連干了好幾杯,酒興一起,話也多了起來。「說真格的,打得最盡興的,算是跟魏僥的那一場,要不是多虧了安安,我也贏不了的。」
「怎麼說?」
何漢還沒回答,就有人搶著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見安安對咱們頭兒說悄悄話,頭兒又對何漢說悄悄話,一定是跟這有關。」
「講了半天,也沒講出所以然來,你還是閉嘴,听听何漢怎麼說。」
何漢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很清楚,我只是照著頭兒當場面授的招式打而已,怎麼會贏我也一頭霧水。」
一群人嘖嘖稱奇,都對童天成輕易就可看出對方破綻的功力感到佩服。
但一旁的魏僥可不這麼想,一定是安安告知她爹破解他的招數,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最希望自己中舉的嗎?況且,她有能耐看穿他的招式嗎?
然而,何漢一群人接下來的話更令他震驚。
「說到頭兒,最近他可十足地風光了,獨生女兒要出嫁了,未來親家還是太師府呢。」
「是呀!安安可真厲害,這回可讓她釣到金龜婿了。」
「這倒有趣了,原本不和的兩人,現在卻冤家變親家了。」
「更有趣的是這個文武雙全的風流欽差司徒英,好象一刻都離不開我們的悍安安,過幾日就要迎娶了,時間這麼倉促,可忙壞了咱們家頭兒了。」
魏僥在一旁听得臉色鐵青。安安要嫁人了!司徒英……原來如此!
難怪比試時司徒英會派人警告他不得下藥取勝,原來是怕他一舉奪魁,而他不予以理會,他便泄漏破解招式給安安,根本存心讓他落榜!
而這個嫌貧愛富的童安安,想高攀貴冑也就算了,居然狠心斷送他的前程。魏僥在心中憤恨罵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等著瞧!
第八章
鑼鼓喧天,鞭炮聲響徹雲霄,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行走在京城街上,司徒英意氣風發地騎在馬背,人人都知道今日是欽差大人迎娶京城總捕頭之女大喜的日子。
魏僥混在人群中,他原本打算趁著圍觀的人潮暗地動手腳,但圍觀的百姓實在太多了,反而使得他擠不進好位置。況且,他也發現司徒英的迎親隊伍里有不少武功上乘的僕眾隨侍,他若當街動手,恐怕是不智的選擇。
魏僥迅速思考了一番,決定還是暫緩動手時機,或許洞房花燭夜是個不錯的選擇。
另一方面──
在童家,童天成興高采烈地和登門道喜的賓客交談,心里有掩不住的驕傲,女兒選了這麼一個文武雙全的夫婿,橫豎都有面子。
看看時辰,新郎官就快到了,他轉身詢問妻子女兒準備得怎麼樣了。
「方才我去看她時,女乃娘已在幫她換裝,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徐月娘話剛說完,便瞧見吳媽從後院走了出來。
徐月娘詢問︰「準備妥當了嗎?怎麼不在後頭陪安安。」
「小姐說想一個人先靜一靜,緩和一下緊張。」
童天成笑著說︰「真是傻孩子,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倒知道羞了。」
然而,徐月娘可不這麼想,從安兒自太師府返家,說要嫁給司徒英開始,一個人靜靜想事情的時間增多了,一點都沒有原本的活躍好動。「你們覺不覺得安兒怪怪的?」
吳媽搶著說︰「夫人,妳也有同樣的感覺嗎?從小姐回來之後,我就時常發現小姐似乎不是很開心,可是司徒少爺來看她時,她又一副幸福陶醉的模樣。」
「妳們兩人就別操心太多了,安兒盡避頑皮,但畢竟是女孩家頭一遭上花轎,難免心里忐忑一些。」童天成認為是妻子和女乃娘窮操心。
徐月娘還是不放心,于是囑咐吳媽進去陪女兒。而話剛說完,司徒英迎娶的隊伍已然浩浩蕩蕩來到童府大門前。
司徒英下了馬,進入童府後,恭敬的打了個揖,「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賢婿,先坐下休息。安兒一會兒就出來。」听得出來童天成極為開心。
突然間,吳媽慌慌張張地奔跑出來,「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她奔到廳內,才發覺新郎官已到,驚覺事態更加嚴重。
在場眾人無一不臉色大變,尤其是童氏夫婦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門親事明明是女兒自個挑的,怎麼會逃婚呢?
司徒英瞧見吳媽手中拿著一封未拆開的信箋,遂問︰「這是安兒留的信?」
吳媽點點頭,「是小姐留給司徒少爺的。」
司徒英連忙取餅信,拆開來看,里頭僅寫著短短的一行字──
英︰
我心中有個大疑問,紫竹林相見。
安兒
看完信,司徒英抬起頭來,發現每個人都目不轉楮地盯著他看。「沒事,我去把安安帶回來。岳父、岳母,請先幫小婿招待賓客。」隨即施展輕功離開童府,將眾人拋在後頭。
這個童安安,真是個麻煩精!有疑問不能早點說嗎?偏要挑這個時刻。司徒英無奈地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為了逞一口氣娶她,是在教訓她,還是折磨自己?
紫竹林里,一對男女拉拉扯扯,其中一個是童安安,而另一個則是──
「安安,我不能這麼做,今天是妳大婚之日,怎麼可以……」阿豪被她提出的要求嚇得連退好幾步。
「你以前說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你幫忙,所以這一次,你一定得幫我。」
「不行!不行!我這麼做不但會被司徒英殺了,更對不起咱們家頭兒,他老人家可是盼這天盼好久了。」
「你放心,司徒英不會殺你的,而我爹是不清楚原委,若他知道真相,就會知道是司徒英咎由自取。」
但是……阿豪還是不敢答應,又連退了好幾步。
「快點!要不我的心血就白費了。」為了讓司徒英親眼看到這場好戲,她可是計畫了許久,怎知阿豪會不肯配合。
「不行,頭兒他不會饒過我的。」
面對他再三拒絕,童安安快急瘋了,算算司徒英的腳程,也應該快到了。「你是不是嫌惡我?覺得我這種女人不知羞恥?」
阿豪急忙解釋,「不是。妳很好,真的很好,我一直都覺得沒有比妳更好的女人了,只是,我不敢……」
隱隱感覺有腳步聲接近,童安安決定不再窮耗下去,她上前一步,雙手環抱阿豪,將自己投入阿豪的懷中。
阿豪沒想到她會有這般舉動,天知道他幻想這一刻有多久了,然而,正當他放大膽回摟,享受暖香懷玉之時,一個恐怖的怒吼聲將兩人震開了。
「你們在干什麼?!」司徒英臉色鐵青陰森,身體周遭充斥著忿怒的風暴。
阿豪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童安安倒是鎮靜得很。內心正暗自冷笑的她,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更是緊靠在阿豪的懷中。「我想了很久,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人是阿豪,而不是你。」
聞言,司徒英以像能凍死人的語調說道︰「妳分明在耍玩我?為什麼到成親這一天才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