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童安安拍拍胸膛保證。「阿豪,你去湊數。」
「不行啦!他這麼黑,不像神仙。」廟祝直擺著手。
「那阿才你去。」童安安理所當然地說。
「也不行,他恐怕也四十出頭了,太老了點。何況我們是要人扮飛天仙女,面貌清秀是最好的。」
「該不是要……」童安安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就是你!」這次廟祝很滿意地點頭。
阿才趁機揶揄,「妳可是拍胸脯保證過的唷!」
童安安無奈地跟隨廟祝前往換上飛天仙女的裝扮,坐在離地有一尺高的人力竹轎上,居高臨下俯視兩旁夾道歡迎的人。本來有些不甘願的心情,也因群眾的歡呼及視野良好而開心起來,雙眼四處張望。
「她穿上女裝也挺秀麗的嘛!」司徒英坐在一間茶樓的二樓雕欄旁座位,注視著這盛大游街隊伍緩緩接近。
「誰?」雨蝶探出身望去。待看清是誰後,不禁一股酸意涌出,為了今日與他出游,她可是經過一番心思裝扮,怎料他竟沒啥在意,反倒稱許別人,她不禁嬌嗔,「蝶兒今日很丑嗎?」
司徒英怎會不知她在惱什麼,隨即安撫,「怎會呢?雨蝶一向艷冠群芳,今日頸項所掛的翡翠更襯托妳的美。」
她被贊得喜孜孜的,「公子今日僅邀約我一人看祈福游街,真讓蝶兒受寵若驚,所以才特地戴著翡翠盛裝出門。」
「妳錯了,他不只邀妳一人,還有我家小姐。」一名惡聲惡氣的丫鬟扶著身著紅綢的女子出現。
「她是誰?」雨蝶詫異地問司徒英,「你真的有邀她?」
紅綢女子來到他面前,嬌嗲的開口,「英,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傻話,當然歡迎。」面對這情形,司徒英仍微笑的說,遂又對雨蝶解釋,「月娥姑娘是永記木材行的二小姐,難得她也有此雅興。」
听得出他言下之意是指對方是意外的訪客,雨蝶頓時釋懷了點。「妳好。」
「月娥姑娘,這位是怡紅樂坊的雨蝶姑娘。」司徒英替雙方引薦。
「雨蝶姑娘果然如傳聞中的美麗。」月娥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喔!喜兒,妳瞧瞧雨蝶姑娘頸上的那塊玉,真是晶瑩剔透吶!」
喜兒也跟著應話,「是啊!雨蝶姑娘,妳能借我看看嗎?」臉色一改先前的無禮,轉為企盼。
即使心中不願,但礙于司徒英在場,雨蝶並未拒絕。「好呀!我解下來給妳看。」
喜兒接過手後,捧著玉,「真是漂亮!不知在陽光下是如何呢?」她奔到雕欄旁,對著光仔細看。
料到她的心思,雨蝶連忙也跟過去,但卻晚了一步。
「哎唷!」喜兒大叫一聲,就將玉拋出雕欄外。
雨蝶急忙探身出去撈,卻被人一把扯了回來,是司徒英。「當心!」
「小姐,怎麼辦?我把玉弄掉了。」
「妳這丫頭真是不小心!」月娥裝模作樣的刮了丫鬟一頓,隨即又轉向雨蝶,「雨蝶姑娘您大人大量,想必不會跟個丫鬟計較,況且仔細瞧那玉也稱不上頂極,改日我買個玉賠妳不就得了。」
雨蝶搖搖頭,卻忍不住撲簌簌掉下淚來,司徒英見狀趕忙柔聲勸慰,「那塊玉很重要嗎?」
原來那玉不是他送的,月娥覺得自己白做惡人了。
「不重要,但蝶兒難過的是,我自幼吃盡苦頭,想不到跟司徒公子一起出游還受人設計。」
「妳別哭,改日我送妳一塊比這更好的。」
「真的?」她紅著眼問,見他點頭,這才破涕為笑,「比這差也無所謂,重要的是,東西是你送的!」後頭幾句還故意扯大嗓門講。
但月娥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這麼說,是指我是主謀嘍?」語畢,她奔至雕欄邊,作勢要往下跳,「好,我親自跳下去撿給她。」
「使不得!」司徒英連忙以雙手環抱她,將她拖了回來。「我明白那是意外。」
「要我不跳也行,你不能送她翡翠,大不了我賠她。」月娥眼眶含淚的大吼。
雨蝶見狀也豁子出去,「司徒公子,蝶兒絕非瞎賴人,願意以死證明清白。」接著就欲往下跳。
司徒英頭痛的只好騰出一只手攬住雨蝶的腰,好言勸慰,「我知曉妳的感受,放心,答應妳的事,我一定做到。」轉頭又對月娥說︰「月蛾姑娘,改明兒個我送妳一塊紅玉,就當化解今日的紛爭。」
「不行!你只能送我們之間的一人。」這次兩名女子倒是異口同聲地開口,語畢,又彼此不屑地撇過頭。
這玉含有定情之意,若讓他首次送玉便贈予兩人,哪能在眾多纏著他的女人堆中顯出自己的地位?
司徒英沒有搭理這個要求,僅僅連番安撫,但兩名女子皆听不入耳,直要以死相逼,並一徑的哭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同時間,童安安原本興高采烈地望著熱鬧的游街隊伍緩緩前進,突然間,一個重物朝她飛來,伸手一勾,巧妙地接住,原來是塊翡翠,背面還刻了五、六個字──雨蝶,耿戎……
是怡紅樂坊的雨蝶嗎?
她朝翡翠飛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間茶樓的二樓雕欄上,司徒英和兩個女人拉拉扯扯。
「死性不改。」童安安一臉鄙夷。由于周圍人聲鼎沸,她听不清楚樓上三人在爭執什麼,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家伙的錯。
正義感一來,童安安渾然忘記自己現在正扮演飛天仙女游街,氣聚丹田,縱身一躍,凌空飛躍入茶館二樓的雕欄內。
圍觀的善男信女都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交頭接耳地問發生什麼事?阿豪、阿才見狀也連忙奔入酒樓,看看發生何事。
「該死的登徒子,放開兩名女子!」童安安隨即連連施展拳腳功夫,迫使司徒英不得不接招,雨蝶與月娥也因此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司徒英則是看清來人是誰後,心中不禁暗笑︰這瞎攪和的女捕快,正好助我解圍。
「姑娘別怕。」童安安挺身護住她們,隨手將拾獲的翡翠還給雨蝶。「有我童安安在,這個色魔絕不敢再欺凌兩位。」她驕傲的仰起頭,又義正嚴詞地轉對司徒英說︰「你今日的惡行被我撞見,是天也看不慣你,看我如何替天行道。」
「妳這人怎麼這麼愛栽贓?」雨蝶緩步從她身後走出,雙手將翡翠又掛回胸前。「我們因丟了這個玉在使性子,司徒公子不過在一旁勸解罷了!」她邊說邊走至司徒英身旁,挽著他的左臂。
「就是呀!」月娥夸張的反駁,「情人間斗斗小嘴是常有的事,妳做什麼來搞破壞?」她也趨前挽住他的右臂。
丫鬟喜兒也在一旁幫腔,「小姐,這個竹竿般的女人好象不太正常,連別人打情罵俏都瞧不出。」
「她是嫉妒我們,故意找碴的。」
童安安聞言真是氣極了,自己一番見義勇為,竟被人批評得如此不堪。
司徒英氣定神閑地左擁右抱,對雨蝶與月娥說︰「這兒氣氛不好,我們到別處游玩。」
「你給我站住!你……」童安安想替自己討個公道,卻氣得說不出話。
司徒英停下腳步,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怎麼?仙女也會思凡嗎?可惜我沒有第三只手,妳還是回妳的天上去吧。」
茶樓里的圍觀群眾听聞此言,都大聲朗笑了起來。
「啪!」一個箭步,童安安已在左擁右抱的司徒英俊臉上,留下一道火辣的巴掌印。
大丈夫的顏面非顧不可!司徒英拋下兩女,一手以迅即不及掩耳之速緊扣童安安肩膀,另一手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