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是就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已有好多天沒見到他了,而他竟也沒有消息,雖然剛開始她有意的避開他,他打來的電話皆讓同事謊稱不在給擋回去,但他竟真的從此沒消沒息,要不是同在一間公司,每天都有他動態的小道消息,否則她還以為他真的消失在人世。
「有什麼用,人家也許不屑我心中這天秤。」她自怨自艾的語氣嚇倒了席語。
「你該不會是說,江小子是玩玩的吧!」她瞪大雙眼,好似只等她點頭稱是,她就要和人拚命似的。
「我也不知道。」她煩惱的扯了扯頭發,緩緩道出那天她倉皇的逃離他住所,而後又逃避和他踫面,以及昨天陶璦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和他有說有笑的出去約會——這是昨天晴詩偷偷告訴她的。
她還記得晴詩一副義憤填膺的眼神。
「噯,誰叫你先避著人家,不能怪人家轉而投靠另一個美人的溫柔鄉。」汪雨沛責怪的瞪著她。
「這哪能全怪小彤一人,哼!沒想到那公子竟耐不住寂寞,這麼快就找到替代品了。小彤,這種人不要也罷!」席語義不容辭的為她叫屈。
「不,現在要奪回他還來得及。雖然你的對手強勁,但你也不差啊,我們支持你。」汪雨沛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又跑出來作怪了,她的幸災樂禍有時無情得令人欲哭無淚。
她得制止她們,否則扯到最後,「捏造」可能會變成事實,那她就有罪受了。
「拜托你們,別扯遠了,我和他不過是一夜,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保證我們絕不會有交集。」關彤的語氣不似話中的保證,反倒像在說服自己。
「你還真是慷慨大方呀,守了二十七年的清白,白白的送給人家,你真的不心疼嗎?」汪雨沛嘲諷的揚起一絲取笑,心里明白她早將心都許給人家了,哪在乎身子。
「那遲早都會發生的,只不過來早來遲罷了。」關彤做最後的掙扎,不肯泄漏自己的心。
「唷!那我們這江太少爺還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哪!竟能獲得我們家關彤的青睞,這未免太巧了吧!」席語亦連手調侃她。
這似乎成了一種模式,平時她們三個人或許經常吵嘴、調侃對方,但遇到外敵時會齊心協力的抵御,若三人中有人隱瞞什麼,另兩人必默契十足的嚴刑逼供。
必彤知道這是她們關愛的方式,心力交瘁的她無法拒絕,只好任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提供「意見」。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想念他,想著他是否也會想起自己,想著他對自己的情感是不是也和自己這般,嘗到這提不起卻又放不下的矛盾?
她該如雨沛建議那般勇敢的跨出陰影,去尋求他的愛嗎?剛升起的一絲勇氣,卻叫那沉痛的經驗理智給驅得消失無蹤。
不,萬一他根本不愛我,一切不過是我庸人自擾罷了,沒必要因這醉後失控的一夜,而羈絆他的腳步,他或許要她,但,愛上她?
必彤搖搖頭。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通天本領,可以闖入他的心扉。
但心為何這般痛?她以為只要承認自己的感情,然後找出理由有力的打擊它,或許她就能逃出這羈絆的滋味。
但為何在知悉他偕同陶璦出現時,她的心竟似火燒般灼痛?一個答案自心湖中泛起,一個她不願承認卻鞭笞她內心的答案——
她在嫉妒。
第七章
已經一個禮拜了!
江毅注視著玻璃帷幕外的建築物,一只手不耐的爬過頭發,而後插入褲袋,另一手端著新調的馬丁尼,淺啜一口,才發覺微冰的酒早已被握成溫的。放下酒杯,他的眉攬得更緊。
整整一個禮拜他連關彤的影都沒看到,一直不願承認這是令自己失常易怒的原因,但她的身影總是不斷的纏繞著他的思維。
頭一天,他試著打電話給她,他知道她在躲他,他體貼的為她著想,人家可能不好意思,總要時間調適,等她心情平復了,就會來找他。
但事實顯然不同,當第三天、第四天過去,他開始發脾氣——她為什麼不來找他?他奪走的可是她的貞操耶!她不在乎嗎?她為什麼不怒氣沖沖的找他理論?還是……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段?
於是他決定不理會,努力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忽略自己的脾氣,但這可苦了他周遭的人。
林晴詩已不知第幾次有萌退的念頭,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會累死在繁重的工作下,或是死在總裁的怒氣下。
江毅很清楚自己這樣失控是不對的,他從未如此對待他的下屬,於是他為晴詩調了薪,也盡量不遷怒他人。
可是,他發現自己已接近爆發邊緣,算了,他不相信沒有關彤會死人,反正他已嘗過她的滋味,他應該對她失去「興趣」才對,於是當陶璦出現,約他一同外出晚餐時,他欣然答應。
但萬萬沒想到,結局竟是草草收場、不歡而散,一整晚他強迫自己沉醉在艷光四射、嬌媚可人的佳人身上,但每對上陶璦勾人的雙眸,他總是想起關彤那夜星眸半閉的媚態,抑或她生氣時眼楮總是熠熠生輝,令人著迷。
下意識的,他總是拿陶璦和她相比,卻挫敗的發現比起獨立自信的關彤,陶璦似乎顯得太過小鳥依人。而當晚餐終於結束,陶璦暗示的勾引他一同過夜時,他竟如遇蛇蠍般匆匆離去,將錯愕的她送上計程車,他隨即奔回家里,然後就這麼端著酒在這發呆。
甩甩頭,他決定要將這悶氣發泄出來,否則他會瘋掉。
拾起電話,按了熟悉的數字,等待回應。
「喂,你好。」
「喂,是我,現在方便過去嗎?」
「江毅,天啊!我還以為你正跟陶璦翻雲覆雨,忙得天昏地暗哩。怎麼,她還不夠讓你累啊?」褚天華調侃他。
「少廢話,到底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你江大老板肯光臨我這小小的健身房,我怎會說不方便。」
「羅唆,我過去了。」
不待褚天華抗議,他逕自掛上電話,換下西裝,驅車前往好友的健身中心。
跨步邁入設計新穎、別出新裁的店門,隨意和接待小姐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他即邁步上樓換上運動衣。
這家健身房是采會員制的,而進出皆為上層名流,在台北是屬一屬二的健身中心,由於褚天華本身即是健身教練,再加上他天生的商業頭腦和圓融的交際手腕,將這健身中心經營得有聲有色。
健身中心在幾年前還將三溫暖並入經營,故中心內院如一個小天地,可以鍛鏈體力,肌肉,亦可在汗水淋灕後泡個三溫暖,放松心情。
大概是運氣吧——這是江毅的說詞,褚天華則認為是自己的交際手腕——許多紳士名媛,都喜歡來這放松自己。
為了避免蝴蝶纏身,江毅總是避開尖鋒時間,也因為好友的關系,他常在半夜健身中心休息時,才來這甩開煩人的思緒,重新調整步伐。
「別告訴我,陶璦放你鴿子,她最近常來煩我問你的近況。」褚天華西裝筆挺的走向正在操作健身器材的他,一張嘴咧得好大。「既然不是美人不甩你,那你干麼放著好好的美色不用,偏要來我這發泄你過人的精力?」
江毅不搭腔,逕自推動著機器,汗已薄薄的覆在他的身上。
「嘖嘖!似乎有什麼不尋常唷!嗯……你家小魔女呢?你是否展開攻勢了?」
顯然他的冷淡根本影響不了褚天華,仍兀自在老虎嘴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