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她一雙眼楮睜得比銅鈴還大,嘴巴張得足以放進一個拳頭。
不會的!他不敢把她丟在高速公路上的。英昱妃想,他可能是故意嚇她的,等一下,他一定就會回來,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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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亞芝和範安生迄今交往已有半年之久,可是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少了點什麼,他們的感情不夠纏綿、不夠激情,甚至不夠甜蜜,就好像一杯水,平淡而無味。
安生是個很好的男人,不像時下表里不一的男性。
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他太呆板,不夠刺激。唉!或許是女人的通病吧,老是患上「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愛情癥候群。
所以她希望利用這個情人節作為一個催化劑,看看是否能起一點化學反應,誘引出安生藏在內心深處的野性。
「情人節快樂!」範安生遞給她一束花和一份禮物。
「謝謝。」畢亞芝喜滋滋的收下。「這是我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她送給安生的是一條領帶,據說送男人領帶可以套住他,她希望以後能套住他一輩子。
而範安生送給她的則是一條項鏈,不過他可沒有任何深奧難解的喻意,純粹是經過飾品店的窗口時,覺得她戴會很好看而買下送她的,就是這麼單純。只是畢亞芝不這樣以為,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想套住她。
所以她迫不急待的帶上項鏈,以明心志。
「怎麼樣?好不好看?」她攏起黑亮如絲的秀發,露出一截白皙無瑕的頸子。
他微微的點點頭「嗯!很好看,很襯你。」
這時待者走過來對他們說,為了營造氣氛,餐廳里特地舉辦了一場愛的連線大考驗活動,所有在場的情侶都可以報名參加,優勝的情侶今天晚上的情人節燭光晚餐可享對折優惠。就是不相信我呢?」他理直氣壯的睜眼說瞎話。
「如果是女同事的頭發應該掉在車子里,而不是掉在你的褲子上。」她一口咬定這嫌疑;
「如果你硬要栽贓我,我也沒辦法。」他悻悻然的說。唉!沒想到她的眼楮如此的犀利。
「說不說隨你。」她得孤注一擲。
麥思樂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又不能承認。
他軟下先前死硬派的態度,溫柔求好的上前摟住她說︰「好了,別生氣了好不好?這里這麼危險,還是上車好嗎?」
「我說了,你不解釋清楚我就不上車。」她不為所動,絕然的回應。
哼!就不信他敢丟下她不管。她吃定他了。
「你為什麼如此蠻橫不講理呢?沒有的事情你要我如何解釋?」他的耐性就快教她磨光了。「你到底上不上車?」
「不上。」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上不上車?「
「不上。」
麥思樂不悅的轉身上車,他搖下車窗,「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上不上車?」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跋唐了。
「不上。」
「好,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麥思樂負氣的開車離去,︰丟下英昱妃一人獨自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這是她咎由自取的,他必須給她一個嚴厲的教訓,讓她以後不敢胡作非為。
「我們參加好不好?」畢亞芝興趣盎然的問。
「好啊。」範安生不反對。.
他們是第七組的情侶,前面幾組的情侶都沒有過關,默契顯得不搭,不過卻玩得很盡興,台下的賓客也紛紛借以掌聲替他們加油打氣,餐廳里的氣氛一片和樂融融。
第六組的情侶上台考驗時,畢亞芝和範安生便就位準備,就在此時,範安生口袋里的手機有了動靜。
「喂!」他捂住耳朵阻擋一屋子歡樂的噪音。「大聲一點,我听不見。」他大聲的說「你是誰……啊……你在哪里……什麼……好,好……你在那邊等我,我馬上到,你不要亂跑知不知道?」
「是誰打來的?」畢亞芝緊張又關切的問。該不會又是她吧?她心里祈禱著。只要這個「麻煩精」一出現,就絕對沒有好事。
「是妃妃,她被思樂丟在高速公路上的路肩。」範安生擔心的說。「亞芝,你在這兒等我,我先過去載她。」.
又是她!果然不出所料。
「不要,你不準走。」她反對道,「這算什麼嘛!今天是情人節,你應當要陪我的。她有事,為什麼你幫她?你是她什麼人?她又不是沒有男朋友?你打電話給麥思樂,叫他去接她。」
「妃妃說思樂的手機根本收不到訊號。」這個思樂在搞什麼鬼?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是不準你去。」她是自私的,她不想情人節時和別人分享情人。
「你為什麼不講理呢?」範安生忍不住沖口而出。
「我不講理?你幫她多少次了?我容忍多少次了?」畢芝爆發心中積壓的不滿。「她總是這樣,她是誰呀?!英國女皇?每次她一通電話,你就隨傳隨到,那我算什麼?」
英昱妃是她的眼中釘,她的存在就是對她的傷害。她真的是快受不了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平時不重要的日子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情人節耶,她卻連今天也要被人剝削,這教她如何平衡?
「亞芝,你听我說,外面這麼黑,妃妃一個人在高速公路上很危險,我……」範安生試著和她溝通。
「不行,你不能去,再說,就快要輪到我們上台比賽了。」她相當的堅持。
「不行,妃妃一個人在路肩太危險了。」他一顆心忐忑不安的。「我一定要去。」
畢亞芝抓住他,試圖做最後的挽留,「如果你走,丟下我,我們就分手。」她聲音緊縮的說。
範安生一听愣住。她的手段太強硬了。
「不如我們一塊兒走。」他建議。
「不是這個問題,你難道還不懂嗎?」她心煩意亂極了,「你不覺得,在你的心里,她好像比我還來得重要嗎?試問,哪一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已的男朋友,對別的女人這麼關心備至?」
「你非得在緊要關頭上,出一道難解的數學題刁難我嗎?」他一臉的苦楚。
「我不是刁難你。」她難過,卻也平靜。「你自己選擇吧?」
範安生不假思索的說︰「亞芝,對不起,情況特殊,妃妃現在很危險,我一定要過去。」說完,他立即去結賬後就飛奔出去。
他還是走了,這是她意料中的事,或許,他們之間缺的不是催化劑,而是多一道屏障吧!不知道他發現沒有?
最悲慘的事,莫過于在情人節和情人分手吧!畢亞芝扯下頸子上範安生剛送的項鏈,瀟灑的往水杯里一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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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隆隆,閃電翻飛,天公不作美,忽地猛然下起一陣嘩啦的大雨。
太慘了!嗚嗚嗚……她竟然被思樂像流浪貓狗般的丟棄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而且現在還下起雨來。涕泅縱橫加上如雨的瀑布,英昱妃一張上了美美妝的臉,頓時化成稀巴爛的調色盤。
她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死麥思樂!等她月兌困後,一定不放過他。英昱妃怒發沖冠的握拳發誓。
冷清寂寥的高速公路上,除了飛來飛去、見影不見蹤的車子外,就只有形單影只的她。此際大雨落著,冷風吹著,落到這個田地,她也徑自反省起來。
說穿了,其實她只是想好好的愛一個人,擁有一份愛情而已,可是,為什麼簡單的事情反而是不容易達成的?
天寒地凍,冷啊!她緊緊的抓住衣服取暖。嘆了口氣,她忘了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永遠記得的是他曾說過的話。他說︰「男生要保護女生,從今天起,我開始保護你吧!」于是,她把自己交給了他,讓他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