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母女倆這次罕見地取得一致的共識,正同心協力、共謀大計,想演出一場「馴夫記」。「他在開會,前幾天才回國?」菀婷一臉納悶,「這樣啊,那好吧!我明天再打電話來,請你轉告他我姓李,謝謝你喔!」
「怎樣?他說什麼?他原諒你了嗎?」李母拉著她的手,急切切地問。
「你耳朵長在背後嗎?我明明說他在開會嘛!」菀婷訝異地望著失了方寸的母親。「他什麼時後也出國了?你怎麼沒講?」
「我怎麼會知道?自從你……」李母厭惡地撇了撇嘴,「上了電視後,他母親只來過一次電話,說她兒子嚇得幾乎昏過去,她本人也差點心髒病發作,著著實實冷嘲熱諷了一番。唉!後來就不肯跟咱們有瓜葛了,這會兒,誰知道他是真的在開會,還是故意避不見面呢?唉!誰教我們理虧呢!」李母連連嘆氣。
「那件事真的有這麼嚴重嗎?」菀婷遲疑地問。
「你才知道!」李母狠狠睨她一眼。
第九章
「既然電話始終聯絡不到,那就到他家去堵人!」菀婷情緒高昂地來到黃家位在東區的名流大廈。
現在才七點半,她知道黃偉漢習慣在八點整就出門去公司洽公,她準備當街來一場「懺悔大戲」,只要女人眼淚一發功,男人肯定招架不住!
「咦?那個人……他……」菀婷瞠目結舌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巍峨地從計程車上走出來。
「可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好事。」她趕緊閃身到大柱子後頭,然後探頭探腦地監看他的一舉一動。黃偉廉踏著大步往門口走去。
「小姐,你有什麼事嗎?」一個男人突然在她背後出聲問道。
「啊!」她倏地轉身,一個巡邏警察就站在她眼前。
「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干什麼?」巡邏警察語帶威脅地盤問道。
「沒、沒干嗎。」她勉強擠出一個無辜的笑容。「逛街啦!」
「逛街逛到柱子後面去?」巡邏警察一臉不相信。
「不、不是啦!就……就……腿酸嘛,所以才靠著柱子休息一下。」她胡謅著。
他指著前方不遠的長椅,「那前面那個是什麼?」冷冷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對里面的人做出什麼危險的事吧?」他突然用力扳住她的手腕,「說!你到底是誰?再不說,就到警察局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眼看她就要被逮捕時——
「等一下!」黃偉廉冷著一張臉問道︰「這里發生什麼事嗎?」
「這個女人在這里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我怕出事情,想帶她回局里弄清楚。」
「不必了!」黃偉廉打斷他的話,「她是來找我的,我可以為她做擔保。這是我的名片,我就住十二樓,如果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再來找我。」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你趕快把她帶走,免得又被誤會。」巡邏警察終于接受了黃偉廉的說法,放開她的手腕離去。
「奇怪了!早就是民主社會國家了,警察怎麼還管那麼多啊?又不是搞白色恐怖,盤問那麼多干嗎?」菀婷一看巡邏警察走遠,立刻不平地喳呼道。
「咱們的一些政要就住在里頭,你說他緊不緊張?」黃偉廉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你是說里面有高官!」
「是呀!像你這種行事一向‘不光明磊落’的人,難怪會被誤認為歹徒,就是有一些‘膽小表’專門喜歡玩這種把戲。」他一語雙關地嘲諷道。
菀婷知道他指的一定有關她喬裝「湯姆」,後來又落跑的事,但她不接口。
隨便他怎麼指桑罵槐,只要她「閉」上耳朵,管他是稱贊還是侮辱!
「再見!」她扭頭就想走。
「等等!」黃偉廉猛然揪住她的手腕。
「為什麼要不告而別?」他鐵青著臉問道,手勁絲毫沒有放松。
「你……你弄痛我了!」菀婷幾乎是哭喊的說。
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他稍稍減輕力道,但並沒有完全松手。
「前一晚還發著高燒,隔天清晨卻突然走了,連個只字片語也沒留下。」黃偉廉喃喃地責備道,「你就是喜歡玩這種失蹤的游戲嗎!」他憤恨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擔心我吧?」她驚訝地看著他一臉扭曲的表情,似痛苦,又像是滿腔的憤怒,不由得燃起一線希望。
「就算是一只生病的小狽,我也會擔心它的安危。」他譏諷地回答道。「你這樣做很幼稚、不成熟,你知不知道?」他狠狠地訓誡著。
就是說嘛,像他這種既驕傲又狂妄的男人,最痛恨人家擺他一道,肯定沒吃過這種鳥氣,教訓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會……哼,他可以和美麗子打情罵俏,難道她就得當貞節烈女?簡直是笑話,她就要滅滅他的威風,菀婷在心里孩子氣地想著,根本無視黃偉廉狂熾的怒火。
「你憑什麼教訓我?跟你哥哥比起來,你算哪根蔥?」她口不擇言地回道,「難怪你媽說你……」「不準你提我母親!」他突然一陣怒吼,兩只手粗暴地抓著她的肩。
「你不要以為我怕你喔!」她故作表定地回視他熊熊的怒火,「說不定我就是你大嫂,你不要放肆!」她奮力想掙開他如鐵鉗一般的手掌。
「大嫂?」他愣了一下。
菀婷趁他一時失神,趕緊掙月兌。
「怎樣,怕了吧?」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對他齜牙咧嘴。
「我哥他答應要娶你?」黃偉廉懷疑地問。
「還沒啦!」她心虛地說,「但是,也差不多了。」她還是那副不認輸的個性。
「什麼叫差不多?」他看起來一臉的迷惑。
「嘖,就是我想嫁給他啦!只是,還沒機會告訴他我的決定。」她不耐地解釋。見他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憤怒,她心里著實松了口氣。
「你想嫁,難道他就得娶嗎?」他訝異地揚起眉,「難不成你想搶婚?」
「嘖,跟你說這麼多干嗎?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她斜眼睥睨他。
今天遇到這個煞星,鐵定諸事不順,還是改明兒個再來!
她打定主意後,轉身又想離開。
「可是,我這個小叔說不定也有舉足輕重的分量喔!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我會抖出你的……小秘密?」他在身後陰沉地說道。
「秘密?」菀婷倏地轉身。
只見他臉上滿布陰霾,眼神凌厲地瞪視她。
奇怪了,又不是要他負責,他臉色那麼難看干嗎?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
「如果,我哥知道我們曾經很親密,你說,他會做何反應?」黃偉廉拉長著臉繼續說道。
「拜托!」她翻了翻白限,毫不受威脅地說︰「我看你哥哥老實成那樣,對那種事大概也一知半解,我呢,剛好可以給他一些指導,嗯!簡直是兩全其美。」她好不得意。
「你——」黃偉廉簡直哭笑不得,「男人的心態可不是這樣想。」
「那叫大男人沙豬,我怎麼不知道?」她似懂又一派天真地說。「但你哥哥不是這種人。」
炳!他哪里曉得她心里打什麼如意算盤!
「你怎麼知道?」他沒好氣地說。
「像你這種公子專門玩弄別人,可是當自己有了老婆,就又一套嚴格的雙重標準,你當然不會了解,哼!」她不滿地罵道。
「看不出來你還懂得滿多嘛!」他嘲弄地說。「那……要不要打賭呢?」
「打賭什麼?」菀婷不解。
「賭我哥他會不會娶你?」他笑笑地說。
???
菀婷終于約到黃偉漢。
她焦急地坐在咖啡館的角落,勉強耐著性子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