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這麼說啦!」亞凡為難地垂下雙眼。「他是很誠意地告訴我關于他是私生子的事,也笞應會竭盡所能地照顧我、呵護我,不會讓我吃半點的苦,我當然很感動,可是……我也說不上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的身世,」亞亭有感而發地說,「當初他的大媽答應給他姓氏,讓他入籍進了家門,卻白紙黑字言明不準分財產,他連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來的,他是這樣一個有為的青年呢!」
「那你為什麼沒有愛上他?」亞凡狐疑地問。
「我想,我是愛過他的,人相處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但這種愛
「是不是同名同姓啊?」亞凡一看到報紙上的報導,訝異地高聲問道。「什麼同名同姓?你在說哪門子事啊?」一旁也在閱讀報紙的亞亭,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問搞得莫明其妙。「喏,你看。」她把報紙版面大大地攤在亞亭面前,「此次國際大獎得主,是由來自台灣的張書逸獲得。」她一字一句念出來。
「那個敗家子又怎麼了?」王母從廚房里走出來,恰好只听到最後幾個字,好奇地問道。「現在可不敗家嘍!」亞凡語氣有點酸意地說。「人家剛剛才獲得一個世界級的攝影大獎,,就算是壞胚子也要大翻身。」
「什麼攝影大獎?能賣來吃啊?」王母一臉的不以為然。「你們怎麼回事?」亞亭忍不住斑聲起來,「為什麼要這樣侮辱人家呢?他跟我們又無冤無仇!」
「你這死丫頭還敢說呢!」王母伸長著食指,用力地在她額頭一戳。「你心裹在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啊?哼!」
「我能想什麼?」她辯解道,並懷疑地看了亞凡一眼。「
「你走開!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出門!」亞凡斷然地拒絕偉成的邀約,她已經益發不能容忍他的糾纏,甚至他的好。
「亞凡,你告訴我,到底我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你最近都躲著我?我可以改,真的!我會為了你改掉一切壞習慣,一切你不喜歡的事,只要你肯告訴我。」
「你很煩耶!就跟你說我不想出門嘛!吧麼羅哩巴唆一大堆?」她橫眉豎眼道。星期假日一大早就被他的門鈐聲吵醒,令她火氣更旺。
她也不請他進門,兩人就在門口吵了起來。
「不要對我這樣。」他語氣哀傷道︰「你變了,變得好多!為什麼?」
「不要問我!」她不耐道。「感情就是這樣,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你是說……你真的不再愛我了?」他終于傷心地問。
她頓了一下才開口,語氣變得堅定「應該說,我從來也沒愛過你!」
「你——」他止不住滿心的傷慟,幾乎哽咽得無法杷話說出口。
「別你啊我的,像個男人,別拖泥帶水的!」她把頭轉過去不再看他。
「難道之前你都只是在作戲?」他扳住她的肩追問道。
「沒錯!」她斬釘截鐵地說,並一把甩開他的糾纏。
他滿臉的不解。「為什麼呢?」
「為什麼?哈!」她干笑一聲,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他說︰「你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要不是為了從亞亭的手中把你搶走,你這個買不起房子的私生子,還敢指望有誰來愛你?結果呢,哼!人家馬上有個醫生追得緊,倒像是我在幫她鏟除障礙呢!愈想我就愈氣,我不甘心!」她大罵道。
「你……為什麼?她是你姊姊,你為什麼……你簡直蛇蠍心腸!你……」他無法把當初那個嬌柔婉約的亞凡,和眼前這個充滿恨意與心機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我警告你喔,如果你敢對亞亭透露「任何事」……」她故意頓了頓強調,「我倒要瞧瞧,是你這個「外人」比較重要,還是我這個妹妹重要?」她眼露得意。
「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他喃喃自語道,然後下了決心似的,轉過身大跨步離去。
亞凡冷哼一聲,毫不留戀他的深情,決絕地蜇身進了家里。
他們倆各擁心事,都沒發現有一雙陰沉的眼楮,始終在陰影下偷偷地注視著他們……
「怎麼又是你?」亞亭苦著臉悶聲道。星期天早上正要趕著上班,一開大門卻發現傅學翰又站在門口等著護送她。
「星期假日不準生氣!」他一臉的好心情。
「是你在放假,我可沒閑工夫在這里陪你抬杠!」亞亭沒好氣地說。已經拒絕他上百次了,他就是可以置之不理不當一回事,她對他的頑固感到不可思議。
「好啦,好啦,那咱們走吧!」他順水推舟地說道,臂膀大剌刺地攬在她的肩上。
「喂,你——」她氣急敗壞地想擺月兌他的毛手毛腳,誰知他早已有防備,雙手變本加厲地摟緊她。
亞亭氣得直跺腳,她簡直不敢相信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他卻一臉的笑意,把她的掙扎視侶之間欲拒還迎的嬉笑怒罵。
「怎麼,兩三個月沒見,又換一個男朋友啦?」
一听到那個聲音,亞亭不禁暗暗叫苦,怎麼每次尷尬的事都被他撞見?真教她百口莫辯啊!
一轉頭,果然看到張書逸冷著臉站在他家門口。
「你回來了?」她多此一舉地說道。繼而想起這幾個月來的焦慮與相思之苦,她不免憤恨地想質問他。「你……」
話還沒出口,卻被她母親突如其來的話驚得一時語塞。
「亞亭,讓傅醫生等那麼久,你害不害躁啊?」王母竟然也走出來攪和,說話時的神態充滿諂媚。「人家是彬彬有禮,你可別把人家的殷勤、體貼視為理所當然喔!」話一說完,她仰著下巴將臉轉向張書逸,驕傲的眼神對他視若無睹。
亞亭知道母親是故意塑造出一種假象,讓張書逸以為她嫌貧愛富,已經和傅學翰在交往,她急得直搖頭,卻見他的眼神露出了一絲的不耐和厭惡。
她一切的行為在他的眼里,好似放在顯微鏡下被不可原諒地放大了,亞亭覺得氣憤,對母親的舉動也不免感到有些難堪。
她無奈地看著張書逸冷漠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開,心里只能暗暗淌血。
王母卻滿意地笑了。
「干麼一臉愁苦的表情?」傅學翰眼尖地問道。
「我真的對你一點都沒興趣!你听清楚了嗎?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亞亭把話赤果果地說完,人立刻絕然地離開。
只留下王母怔怔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
如果亞亭回頭看,只要看一眼,就會發現傅學翰的眼神,充滿了可怕的憤怒和陰狠。
「王亞凡,你的「他」又送花來嘍!」有人嬉笑嚷嚷道。
一連好幾天都有人捧著一大束鮮花到辦公室,當然不免引起同事之間的側目和喧嚷。
「謝謝!」亞凡臉上透著光,喜不自勝地從送花的人手上接過花來。她清楚地看到女同事們的眼中有羨慕和渴望,她終于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她喜歡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送花的人原來是傅學翰。
「你不是在追我大姊嗎?」她曾經訝異地問過他。
「我發現她不如我想像中的好,她太自以為是,倒是你,我發現自己愈來愈無法移開我的目光。」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對她這樣說道。
「所以!你天天送花給我,是想表達心意?」她臉紅嬌羞地問︰「可我也不是這麼好追的喔!」
「我這個人就是以耐心出了名的,」他別有所指道。「我會全心全意地對你,而你也將會對我死心塌地。」他濃情蜜意地說。
第七章
「你可回來了!」王母急急忙忙打開大門,臉上滿是焦慮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