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他像是愈听愈有趣,舉步又朝她前進了半寸。
「然後……」她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他……他就被我嚇壞了,跳起來大笑地說我要親他……大……大家都在笑……」好像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她說著說著,竟然整張粉臉都紅得像根熟透的辣椒一樣。
她那個時候要是真的很可愛,那個小男孩才不會笑她呢!她也就不會一直自卑到現在,還得在一個大帥哥的面前,把這麼殘酷的事實說出來……
必毅靳愛煞了她如此羞澀的粉臉,或許正因為她小時候就無由地在他的心里頭留下一種難以言述的愛戀,所以對于同樣是當事人的他來說,往事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在他的記憶中消逝。
他就這麼看著她;恣意地欣賞她臉上的神情,像是惡作劇似的,他伸手環上她的腰際,一個傾身便讓兩人的身體雙雙跌到柔軟的地毯上。
「像這樣?」他將她嬌小的身子壓在身下,以單手支起自己的重量,挑著眉頭問道。
韓玉蝶的臉這下不只是紅了,而且熱得很,他突然的動作讓她更加想起那一天的所有踫觸……
「他……」奇怪!怎麼連說話都有點走音?「他沒有用手這麼抱著我……」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小男生,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曖昧的動作?
沒錯!
餅去他的確是沒有這麼摟著她,但那並不表示他現在不可以。他輕笑了聲,不但沒有放開置放在她腰間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輕撫她細滑的臉頰,「那麼……」他刻意拉長了語調,在她敏感的耳際邊廝磨,「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想吻他……」
那現在的他,會很清楚地讓她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麼地想吻她。
「我……」她說不出話來,他的靠近讓她更加地不知所措。
眼看著他厚實的唇正準備朝她半張的紅唇壓印下來,一道不識趣的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鈴——鈴——」
必毅靳停下了動作,凝望著她茫然的黑眸好一會,這才伸手拿起放在腰間的手機,「喂?」
她听不見電話彼端的人在說些什麼,卻隱約地猜得出來是個女人,只見關毅靳朝電話應了幾聲之後,便切斷電話。
再回頭時,方才那股曖昧不明早已淡去,他只是回頭朝她盈了抹誘人的笑容,便自她身上站了起來。
「對不起,」他伸手將她整個人自地毯上拉了起來,在為她拉一拉身上的衣服之後,才抬頭道︰「我臨時有點事,得先走了。改天再來找你。」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頭其實有點失望,但在這個時候,她除了點頭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他在她額上輕啄個吻之後,轉身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到他開門的時候,她才勉強地自喉間擠出一句,「謝謝你買給我的衣服。」
他停下了腳步,回頭還給她一抹笑意,便順手讓門板阻去他高大的身影。
一直等到自己確定他再也不會回來之後,她才慢慢地收拾起一顆略帶黯然的心,走到一旁沙發任由自己的身子跌進里頭。
他又走了……
每次只要一通電話,他就這麼走了,讓她的心里莫名地空虛不已。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低頭望向自己一身從未穿過的針織背心和及膝裙,腦子里不停地想起他在店里對她所說的話。
她這樣,真的好看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不能為她留下來一次?
第四章
戴麗玲一看見關毅靳進了公司,馬上放下手中的雜志,跟著他身後走了過去,「怎麼都找不到人。每次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人都在外面,到底是不是在約會啊?」
她跟他跟得很緊,三寸半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不斷地制造出刺耳的響聲,極短又鮮紅的連身短裙毫不掩飾地突顯她頗為傲人的身材,而臉上的化妝晶更將她原本就俏麗的臉添增一抹艷麗。
一般男人看到她,無不回頭多看個幾眼,惟獨關毅靳從一進門之後就沒有用正眼瞧過她?
就憑她是老板娘千金的身份,全公司的公關沒一個看到她不是客客氣氣的,就只有他老是把她說的話當耳邊風。
「喂!必毅靳,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听到了沒啊?!」看他一直都沒有回她的話,戴麗玲拉高了聲音。
而這一叫,雖然止住了關毅靳的腳步,但他依舊毫無表情,「我的私生活用不著你來管吧?」說完,扯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轉身又繼續走著。
她漲紅了臉,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而他……
「喂!」她不服氣地又是一聲,「你那是什麼態度?竟然敢這樣跟我講話,我可是你老板娘的女兒呢——」
任憑她叫破了噪子,他還是連頭都不回地繼續往老板娘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她一氣之下,踩了腳跟朝他的方向大步追去。
「你到底有沒有听到啊?」
她追到了辦公室,只見戴月琴的身影正好打開了門;四十多歲的她,是個非常成熟又有韻味的女人,與麗玲身上那種嬌生慣養的個性形成極強烈的對比。
「媽!」看見母親正開門請關毅靳進辦公室,戴麗玲也要跟進去,「你看他啦!人家跟他說話,他連理都不理人家……」
「麗玲,」她的抱怨都還沒有說完,戴月琴一個舉手便打斷她準備進門的動作,「我們要談公事,別鬧小孩子脾氣!」說著,隨手便將門板帶上,被阻在門板之後的戴麗玲快氣瘋了!
再多的脂粉都掩不去她臉上的氣憤,她握緊拳頭,只能漲紅著一張臉直在門外跺腳。
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才是她的女兒啊?!竟然護著外人!當初要知道母親會這麼護著他,她……她才不會喜歡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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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喝點什麼?」
必上門的戴月琴,在確定門外再也听不到戴麗玲的聲音之後,這才轉過頭對著早已坐在沙發上的關毅靳。
「不用。」他禮貌地回了抹笑容;對于戴月琴,他的態度一向客氣,因為他一向很欣賞老板娘在工作上公私分明的個性,所以不自覺地更對她添了份尊敬。
「是嗎?」她輕揚了嘴角,在為自己倒了杯酒之後,這才緩緩地走到他身旁的沙發上跟著坐了下來。
「這是那位王氏作家,你上回見過面的,」她從一旁矮桌上拿了張紙條放在他身前的茶幾上,「我知道你已經不想再接任何的工作,可是她說真的很想再跟你見一面,只要聊聊天就好了,時間讓你自己決定。她願意支付四十萬的價錢跟你喝杯咖啡。」一般的牛郎一夜八萬十萬已經算很好了,能讓客人開價雙倍的機會少之又少,更何況花四十萬元和對方喝杯咖啡,似乎也只有在關毅靳身上才會發生。
他沒有開口,一張英俊動人的臉龐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
見他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戴月琴只好順手點了一根煙,在空中輕吐一道白煙,「就當是幫我最後一次吧。」
那個王作家算是公司的大客戶,若是能借此打好關系,以後對公司自然也有好處。
只見他微揚的嘴角又挑高了幾度,半彎的眼角總能讓人沉醉在那抹笑意里,「就當是最後一次,只喝咖啡。」他笑著將桌上的紙條摺進自己的口袋里,又將視線轉向一旁的戴月琴,「抽煙對身體沒什麼好處,你應該少抽一點才是。」他笑道,俯身拿走她嘴里剛點的香煙,優雅地為她熄去煙頭上的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