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的手臂肌肉僨起、原本總是帶笑的唇角緊抿,就連平時令她眷戀的胸膛此刻也壓迫感十足。
「別踫你是吧?」
冷凝的聲音與他的怒氣一點兒都不相符,讓月影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似乎無意要她回答,慕懿群緩緩的移動視線,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仔細的注視著她。
這樣的目光終于讓月影受不了了,她使勁推著慕懿群不動如山的胸膛,尖叫著︰「走開,你要干什麼?」
「呵!」好像她說了多好笑的話似的,慕懿群輕笑一聲,「從來沒有人能命令我該怎麼做。」
他以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緩緩地湊近她,抵著她的唇低語。
「若是我執意要踫你呢?」
「不!」太過靠近的距離,讓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我會恨你的!」
這個強烈的字眼讓慕懿群一僵,轉瞬之間,他將她安放在床上,強壯的雙腿緊緊地糾纏著她的。
「恨?」
這可惡的小妮子,不但體會不出他的用心,還用這麼激烈的字眼來踐踏他的付出,哈,諷刺呀!
氣極的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慕懿群不顧一切地拉扯著她的衣服。「那就恨吧。」
粗暴地啃咬著她的唇,慕懿群的舌霸道地與她糾纏,雙掌猶不得閑地在她身上點燃火苗。
「痛——」
這可惡的女人,他就不信她拒絕得了他。
慕懿群的粗暴舉動嚇壞了月影,隱忍許久的淚水奔流而出,迅速地濡濕了她的小臉。
嘗到咸澀的味道,慕懿群頓了一下,卻愈發用力地摩挲著她的身體。
懊死,和他在一起真的有這麼痛苦嗎?
月影的一再拒絕讓慕懿群氣瘋了,他急著深深佔有她,好證明她依舊是自己的。
第8章(2)
「不、不要。」慕懿群待她向來溫柔,所以月影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力量是如此可怕,那緊緊抵著自己的堅硬,讓她怕得月兌口尖叫了起來︰「別踫我,你去薄情閣呀!」
聞言,慕懿群驚愕地停下動作。
一察覺他的放松,月影迅速地逃出他的懷抱、縮在角落顫抖哭泣。瞧她衣衫不整、驚懼狼狽的模樣,慕懿群心中滿是不舍。
可惡!他失控了。
「誰告訴你的?」
他交代過所有人都不準在她面前嚼舌根的,何況,若不是這陣子忙著處理慕懿翔的事,韓風早將薄情閣全撤了。
還沉浸在恐怖的情緒中,月影除了哭泣,說不出任何話。
見狀,慕懿群雖懊惱,還是執意問清楚。「這就是你鬧別扭的原因?」
他都做了這麼多,她怎麼還能懷疑他的心?難道他們曾經歷過的甜蜜全是假的、她綻放的笑容全是騙人的?
握緊雙拳,慕懿群差點沒把一口牙全咬碎了。
月影還是哭著。
上氣不接下氣的啜泣聲徹底擾亂了他的心緒,慕懿群再問︰
「你寧可我去薄情閣,也不願我愛你?」
听到他的問話,月影僵了一下,隨即將身子縮得更緊了。
見狀,慕懿群一拳狠狠地擊在床柱上,完全沒用內力護身,執意讓自己也感到疼痛。
「沒我的允許,你妄想逃開。」
語畢,他深深地看了月影一眼,而後跨步下床、轉身就走。
看著慕懿群憤而離去的背影,月影伏在床上痛哭。
她把他氣跑了,她還是把他氣跑了呀……
歪坐在椅子上,慕懿群不停地往嘴里灌酒,濃烈的酒氣充塞房內,若是酒量差一點兒的人,怕不早醉倒了,偏偏慕懿群像是無所覺似的,一杯接著一杯,看得站在一旁的韓風直搖頭。
「喝了兩天還不夠呀?」他嘀嘀咕咕的動手整理桌上的酒瓶,喝完的、沒喝完的,全往窗外扔。「老五看到你這樣浪費他精釀的好酒,肯定找你拼命。」
屏氣靠近他,韓風動手要拿走慕懿群手上的酒杯。
「臭死了。」
「別管我!」
慕懿群雖然喝了兩天,但是心痛太甚,讓他不願醉倒,捉住韓風的手,力氣意外大得驚人。
懊死、該死、該死!一連低咒了好幾聲,慕懿群郁悶地又往嘴里灌酒。
迸人說,一醉解千愁。為什麼喝不醉呢?如果喝醉了,心是不是就不會再痛?如果喝醉了,是不是就會忘了月影的淚?如果喝醉了,是不是就不會再記得被兄弟背叛的痛苦,如果喝醉了……
「別喝了!」瞧他不要命的模樣,韓風使勁搶過慕懿群手中的酒杯。「我不想動手。」
現在的他脆弱得可憐,除了一身蠻力外,腦中根本只剩一團漿糊,若非得已,韓風不想與他動手。
「你在這里做什麼?」惱怒地抬起頭,慕懿群狠狠地瞪著他。「我不是交代你看著影……」
「她睡了,火在門口守著。」打斷他的話,韓風翻了翻白眼。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人家都擺明不甩他了,干嘛還這麼緊張她?依他所見,女人老愛得寸進尺,寵不得呀。
「睡了啊。」慕懿群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月影怕黑又怕冷,以前總是非得等到他進房才睡得著,現在她……
愈想愈煩,他仰頭又喝了一杯酒。
「想她就去看她,要不就把她送走,這樣不乾不脆像什麼男子漢?」
「你不懂……」
「對,幸好我不懂。」打斷他,韓風說道︰「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
一道黑影突地竄入,韓風警覺地拔刀擋在慕懿群面前。
「誰?」
手中的長劍隨著問話往前刺,來者俐落的避開。四掌相接,兩人大喝一聲、各自往後躍開。
「南北大道出現大批不明人馬,往京城方向過來。」
氣定神閑地站定,來者簡潔的報告。
「電?」收起長劍,韓風嚴肅了起來。「是慕懿翔的黨羽?」
「八九不離十。」韓電輕功了得,專門負責資料收集及傳遞的工作。「要雨出兵嗎?」
心思縝密的韓雨專司謀略,和帶兵的韓雷默契最佳。
聞言,韓風輕嗤聲。
「唯一可以作決定的人都快醉死了,你要我怎麼回答?」
探頭看了看歪倒在椅子上的慕懿群,韓電略一沉吟,掌風一揮,卷起屋外池塘里的水往慕懿群身上招呼。
「瞧,這樣不就解決了?」
緩緩睜開眼楮,月影張口就是嘆氣。
又是一天的開始,算算時間,距離上次見到慕懿群,已經是五天前的事了,這五天來,她彷佛行尸走肉般,恍恍惚惚地過日子,雖然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她就是不能克制地想他。
慕懿群現在在做什麼呢?處理公事?亦或流連「薄情閣」?
這個念頭一起,月影痛苦地揪住胸口。
她很疑惑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吵後,慕懿群為什麼沒有馬上下令把她趕到薄情閣,留她在這個充滿甜蜜回憶的房間里是為了折磨她嗎?
眼淚早已流乾,此時,她只覺雙眼酸澀不已。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相信每一個人見了她都不會喜歡吧。
緩緩起身,她逕自下床,探手拿了木梳。
最近睡眠的時間愈來愈短了,明明躺在床上、蓋著暖呼呼的厚被子,她卻直發抖,非得折騰到三更半夜才能勉強入睡,天未大明便又起身,把自己的身子搞得一團糟。
唉……
最近做最多的大概就是嘆氣吧!
正顧影自憐,門外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月影放下梳子、轉身站起,控制不住突然加快的心跳。
小竹不可能這麼早來,會是什麼人?
是……他嗎?
飛快地打開門,她探頭一看——
沒人?
大地猶籠罩在深藍中、一片靜寂,連只小貓兒都沒有。
說不上來心頭涌起的復雜情緒是什麼,她落寞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