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這是她的名字嗎?
眸光閃了閃,不知怎地,看她痛苦的模樣,他的心竟不由得揪痛起來。
她在害怕什麼?難道她也有一段痛苦的回憶嗎?
不假思索的,他伸手將她不比羽毛重多少的瘦弱身子抱進懷里,不自覺的輕輕搖晃,仿佛這樣做就能給她一些安慰。
「爹……」
听見她的囈語,黑齊仲的俊容出現了不舍的表情。
她爹也曾這麼溫柔的抱著她嗎?
因高燒不退而有些燙人的身子緊緊地偎在他的胸膛里,仿佛怕他跑掉一般,石沁兒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襟。
「爹……別放手,再抱沁兒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黑齊仲被她渴求的模樣震懾住了,他不自覺地擁緊她,壓根兒沒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見的憐惜。
微微張開的小嘴囈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讓黑齊仲有些心猿意馬。
他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撩動他的心;他溫柔、體貼、大方,卻也無情。
除了滿足彼此的需求外,他從不主動擁抱這些女人;此刻,他卻破例了,為了這個尚在昏迷中的……女孩。
是的!她還好小、好小呀,看她稚女敕的模樣大約十五、六歲吧,和他比起來,她簡直就是個小女圭女圭;但是,他還是為她著迷,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一一
她是屬于他的!
伸手輕撫她的臉頰,黑齊仲滿意地看到懷中女孩兒仿佛貓兒一般摩挲著他的掌心,他的黝黑映襯著她的雪白,令他淺淺一笑。
她有一身細致滑膩的肌膚,除了雙手稍嫌粗糙之外。
是誰舍得讓這個夢一般的女孩做工?是她的爹爹嗎?
「熱……」
黑齊仲看著她難受的搖著頭,卻仍不肯放松地揪著他的衣襟,這樣沒安全感的舉動,令他心疼。
單手取來一條濕手絹,黑齊仲仔細地幫她擦拭額頭的汗珠,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打了個哆嗦,隨即放松身子,舒服的低喃。
蒼伯說她長期營養不良、操勞過度,導致身體虛弱,沒休養三、五天病情不會好轉,就算醒了也得補補身子,一年半載後才能完全恢復體力。
黑齊仲知道陸地上的生活不好過,幸好他撿到她了,在他的保護下,她不會再受苦了。
幸好他是黑齊仲,有足夠的能力,還是東島的領袖,否則就沒法子守護她了。
黑齊仲像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輕輕地搖晃著她,听到她的呼吸聲漸漸地緩和下來,才感到心安。
直到石沁兒再度沉睡,黑齊仲才將她輕輕放回床上。
合衣躺在她身邊,黑齊仲讓她枕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則霸道的圈住她縴細的腰,似乎在宣示他的決心以及對她的所有權…
第四章
艱難地睜開仿若千斤重的眼皮,石沁兒有些恍惚的瞪著天花板,懷疑自己還在睡夢中。
頭下枕著柔軟的羽毛枕,身上蓋著暖呼呼的錦被,她甚至還嗅到淡淡的檀香味兒,她該不會已經一命嗚呼,當神仙去了吧?否則,在這動蕩不安的年頭,穿都穿不暖、吃也吃不飽了,哪戶人家還有閑錢去張羅這一套燻香的玩意兒?
眨眨眼適應了黑暗,石沁兒隨意打量著這個四四方方的房間,這里除了必備的家具外,沒有多余的擺飾,惟有靠近門邊的牆壁上,掛了一把閃著銀光的長劍,令房間顯得冷肅,也令人觸目心驚。
石沁兒的目光避開透著寒光的長劍。
「這肯定不是神仙住的地方!」
注意到自己已換上干淨舒服的棉布衫,石沁兒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干爽的衣料,愣愣地低頭瞧著自己。
有多久沒穿過新衣裳了呢?她也記不得了,雖然這套衣裳穿在她身上顯得過于寬松,袖子還卷起了一大截,下擺也在腰間隨意打了個結,但是那干爽的觸感令她感動得幾乎要掉淚了。
七年的苦日子,讓她早就忘了被人珍惜的感覺,生活的壓力讓她忘了疼惜自己,每天一睜開眼就得找食物,糾結的長發、破爛的衣裳、髒兮兮的手腳,這些都不重要,能不能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兒……
她怔忡地模著垂在胸前的長發,戀戀不舍地輕撫著。
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
是哪個好心人幫了她?不管他是誰,她都要好睜謝謝他,要不是他救了自己,她早就凍死在冰冷的海里了。
蒼白的臉蛋兒因憶及恩人對她的好,悄悄地浮起一抹紅霞,襯得清麗的臉蛋益發動人。
模糊的記憶里,只記得有雙溫暖的大手一直溫柔地守護著她,還有那寬厚的胸膛,有著她渴望已久的呵護及關愛,即使在夢中,她仍感覺得到他對她的關心……
他是誰?為什麼他願意對她這麼好?
「醒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石沁兒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被打開的房門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光的身影教她瞧不清來者的面容。
是他嗎?在夢里呵護著她的人是他嗎?
她睜大眼楮,和他四目相對,他愈走愈近的下巴就愈仰愈高。
他好高、好壯呀!
石沁兒不敢相信一個氣勢逼人的男子,居然有著令她安心的溫柔,她困惑的擰起兩道柳眉。
「怎麼,不舒服嗎?」
放下手上的藥碗,黑齊仲快步走到床邊,很習慣的在床沿坐下。
石沁兒愣愣地看著他刀刻般的俊逸臉龐靠近自己,輕嗅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石沁兒失神得連他的手已貼上自己的額頭都沒發覺。
就是他救了自己!
石沁兒記得他身上的味道,也記得這雙有著厚繭的大手。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地刻進腦海里。,
雖然沒想過她醒來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現在的情況卻讓黑齊仲有些愕然,他還沒遇過哪個女人敢這麼大刺剌地看著他。
他再度將手貼上石沁兒的額頭。
奇怪?沒發燒呀,難不成她病傻了?
擰起眉,黑齊仲看著她仿佛初生小鹿般清澈、濕潤的大眼。
在她的眼眸中,黑齊仲看不到一絲害怕及不安,有的只是濃濃的困惑,仿佛正在傷腦筋該怎麼問話似的,粉紅色的小嘴可愛的微張著。
「你還好嗎?」
黑齊仲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幫她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緊地鎖著她。
「呃……」
被他這麼一抱,石沁兒總算回過神來,慢半拍的發現自己被鎖在他的懷抱里,兩條強壯的手臂佔有意味極濃的抱著她。
他暖暖的懷抱令她眷戀,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石沁兒直覺地喜歡上他的懷抱,仿佛他們倆原本就該這麼契合。
和夢里一模一樣的溫暖懷抱,她好幸福喲!
「這是哪里?」
她全然信賴自己的模樣,讓黑齊仲怦然心動。
「黑揚艦。」
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從他的胸膛傳出來的,讓她的小臉感到有些酥麻;此刻,石沁兒發現除了他的懷抱外,她也喜歡上他略帶沙啞的聲音。
黑揚艦?這是什麼地方?
石沁兒困惑的搖搖頭,不好意思地朝他怯怯一
「爹爹從來沒有帶我出過遠門,這兒離石頭莊遠嗎?」
微微勾起的菱唇讓黑齊仲看傻了眼,壓根兒沒听清楚她的問題。
嬌美的甜笑,令她羞怯的模樣更加嫵媚。
察覺到他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石沁兒動了動身子。
老天!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是這麼沒定力的人,軟玉溫香在抱,對他已是一大考驗,她再這麼動下去,他可沒法子保證自己能等到她病好後才讓她成為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