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一旋身,立刻看見了瞿御帶領著一大票人,殺氣騰騰地往她這邊來了。
雙腳不听使喚的發軟,華不悔指指不遠處那名像狂獅般的男人,再回頭指指瞿翼。「你出賣我!」
噢!她詛咒他的命根子會爛掉!
瞿翼一邊往屋子的方向撤退,一邊解釋道︰「我又沒有違背我的誓言!那個時候,我只說我不通知二哥,可我沒說不通知殷祿、不通知大哥和大嫂哦!」
換言之,的確是他將她的消息泄漏出去的。但至于時間為何會是一個禮拜後,嘿嘿……這就是他要逃跑的原因啦!
不趁機整整他那個傲氣凌人、跩得二五八萬的二哥,他怎麼會過癮?
「你--」眼見瞿御節節逼近,華不悔也顧不得罵他了。「這筆帳,我改天再跟你算!」
說完,她提起長裙的裙襬,做出跑百米的姿勢,一溜煙地朝反方向拔足狂奔!
「妳給我停下來!」瞿御發出一聲狂吼,臉上的表情相當駭人。
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他的頭發不若以往那樣油亮整齊,青綠色的胡渣亦爬滿了他的下巴。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帥得像從雜志封面走出來的男模特兒。
「我不要!」像是後頭有惡鬼追趕,華不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腳步卻不敢稍停。
開什麼玩笑!他看起來那麼生氣,一旦被他抓到,她不被他打死才怪!
「我叫妳停下來!」瞿御發出更可怕的怒吼。
「不悔,停下來吧!」看不下去的殷祿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我不要!」她執迷不悟地往前方奔跑,可笑的海灘追逐戰正式搬上真實生活。
別看華不悔小小一個女孩子,長年保持運動習慣的她,跑步的速度之快,可不輸給一般的男人!
何況,狗急都會跳牆了,此刻她正面臨生死關頭,為求活命,焉有跑不動、跑不快的道理?
美麗的海灘上,但見她跑在最前面,瞿御緊追在後,殷祿等一群人意思意思地跟在後面,而瞿翼早已駕著他的敞篷跑車逃逸無蹤了。
「妳還敢跑!」苦尋她多日的男人簡直快氣炸了。
「我為什麼不敢跑?」華不悔喘著大氣回話︰「倒是你,追著我干嘛?」
他不是說她去跳海,他都不管了嗎?
兩人跑累了,一前一後放慢了腳步,隔著幾棵防風樹對峙。
「妳還敢問?!」凶神惡煞地瞪著她圓潤不少的臉蛋,瞿御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她的自得其樂,或者生氣她的不知悔改。「妳留下那封遺書是什麼意思?」
她噘著嘴,見他著急,心情好得很。「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啊!」
「華不悔!」這下子他更是吼得地動天驚了。
「我記得我的名字,無須勞駕你費心提醒。」她將他曾經說過的話吐還給他,心中正因他首次喊出她的名字而竊喜著。
「那條項鏈都掛在妳脖子上了,妳還有什麼好要求的?」他的口氣蠻橫。
「哼!項鏈掛在我脖子上又怎樣?不過就是一份禮物嘛!」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紫水晶項鏈所象征的意義。
殷祿扯著粗嗓從後頭喊話︰「不悔,妳戴的是咱們二少爺在瞿幫的身分印信,那條項鏈的意義等同于大少夫人的手鐲啦!」
「什麼?!」她傻了。
執起胸前的水晶墜子,華不悔呆呆地抬起頭,問︰「這個……真的是你的身分印信?」
「嗯哼。」臉色依舊是陰沉得嚇人。
她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內心的感受五味雜陳。
當時,她追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外乎是想得到他的一句認定,殊不知,他親自送給她的禮物,就是他對她的一顆心!
天啊!她好笨!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他肯告訴她,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不必各自受苦了。
「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瞿御抹了抹臉,樣子有些狼狽。
華不悔成功了。她成功地證明了她對他的影響力,並成功地證明了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之後,會變得多麼懦弱與可悲!
她的離開,只差一點點就要逼瘋他了!
「過來。」他的聲音緊繃得像把拉滿弓的弦。差點失去她的恐懼,即使是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是無法真正安心,深怕眼前的倩影,只是一抹幻覺。
「你……保證不打我,我才過去。」華不悔自知理虧,但是又擔心他憋這口鳥氣憋了太久,會失手海扁她。
「我從不揍女人。」他向她伸出手。
百般不願地抬起灌了鉛一般沉重的腳丫子,她定到他面前,像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地低著頭等待處罰。
「妳知不知道妳的那封遺書會害死多少人?」瞿御雙手抱著胸,看著她畏怯的模樣,怒氣其實已經消了泰半。
「不知道……」
「要不是大哥在場,慕海澄第一個就會被我殺死!」他將她全身上下模了一遍,好似在檢查什麼昂貴的貨品。
「大嫂又沒有錯,你殺她做什麼?」
野蠻人!人家是他的大嫂耶!
「我想怎樣就怎樣,誰管得著?」利眸一掃,眾人就自動做鳥獸散。
「你……不可理喻!」她張嘴咬了他一口。
「潑婦!」瞿御低咒,索性托起她的臉蛋,以最有效的行動堵住她那聒噪又不肯安分的小嘴兒。
當他的唇舌霸道地入侵她的檀口,將他對她的思念源源不絕地灌進她體內,華不悔才驚覺,這個男人有多在乎她!
之所以留書出走,純粹只是一時氣不過,誰曉得大伙兒會當真。
她華不悔像是會跳海自殺的笨蛋嗎?
螻蟻尚且懂得要偷生,她年輕漂亮,頭殼也沒壞掉,干嘛無緣無故去尋死?再怎麼艱難、困苦的生活,她都熬過來了,一次不愉快的爭吵算什麼?她可是很愛惜她這條小命的。
想來是她這次的出走把他嚇壞了,瞿御吻得深、吻得狂。
華不悔熱切地配合著他,懷孕令她對他的渴望直線向上攀升。
孩子的事,還是稍後再說吧!
微風輕拂的午後,御樓的花園里,兩對男女正圍著圓桌賞花、喝茶。
沒錯!你們沒有听錯,是御樓的花園里,而不是傲殿的。
從來不養無用之花的瞿御,敵不過未過門妻子的哭鬧兼撒嬌,終于妥協地點了頭,讓人前來挖土施工,建造了一座紅色的玫瑰園。
「這些花開得好美。」慕海澄笑吟吟地說。
「對啊!紅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了。」心滿意足地趴在欄桿旁,華不悔一手捧著蛋糕,一手拿著餅干,食欲好得驚人。
「俗氣!」不冷不熱的哼氣聲乍響。
又來了!兩個女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應聲。
有道是,牛牽到了北京還是牛,瞿御那張尖酸刻薄的利嘴,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了。不過沒關系,目前已經有一名傻女人自願接收他,婚期就訂在兩個月後。
「不要笑得像花痴一樣!」他皺起俊眉,挑剔地對她們說。
「喂,阿御,講話好听點,別教壞了你的佷子。」慕海澄靠在老公的肩頭上,露出即將為人母的喜悅神情。
「確定是男的了?」華不悔問。
「對呀,醫生說會是一名小壯丁。」
「也好,如果是女兒,像妳可就糟糕了。」說到底,瞿二少還是很不喜歡女人這種低等動物,管她是不是他的親戚朋友。
「拜托,你不講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唯一例外的女人開口說話了︰「人家大哥多盼望大嫂懷的是女兒,哪像你--老八股,永遠認為男人是強者、是最優秀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