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截走老板娘送上來的蔬菜汁,小豬兒喝掉一半,才將杯子推到她面前。「真會自找麻煩嘛妳!」
「拜托,提供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行不行?」又不是約她來開批斗大會的!
「嗯待我想想。」小豬兒撐著肉肉的下巴,很講義氣的陷入一片苦思。
這時,二樓開著的電視里,新聞主播正在報導一則新聞︰
「路透社指出,美國瞿幫對東歐某小柄的叛亂軍事統領下達狙殺令,結果不出二十四小時,該名軍事統領便遭槍殺身亡」
電視畫面停格在一幀巨幅海報上,五名風格迥異的大男人,霎時攫住了慕海澄的全副心神。
「他他他他」她尋尋覓覓的完美男人!
「他?」小豬兒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的抬起頭顱,剛好捕捉到最後的畫面。「他們不是瞿幫五少嗎?」
「妳認識他們?」慕海澄的眼楮都發亮了。
「笨蛋,全世界哪個女人不認識他們?」除了一個叫慕海澄的迷糊蛋!
小豬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打開最後一頁,取出一張折了兩折的彩色雜志內頁,攤開——
「喏,新聞台用的就是這張海報。」
慕海澄的眼珠子登時睜得更大。
五名身形挺拔、模樣俊俏的男子,佇立在甲板上,黑夜襯托他們的氣質,海風拂動他們的頭發,月光照亮他們的臉龐,他們彷佛是童話中的王子,同聚在一個不屬于真實的時空。
「帥吧?」小豬得意的笑笑。
攝影師捕捉到的畫面極其唯美,有人微笑、有人皺眉五大帥哥優閑地品味高腳杯中的美酒,當這張照片躍上雜志封面後,令全球女人一陣瘋狂!
「就是他!就是他!」她激動的喳呼著,夢寐以求的男人終于出現了。
「他?哪個他?」五個男人統統帥得不象話,天曉得慕大姑娘看上的是哪一個。
「這個!」毫不猶豫的指向某男,慕海澄的美眸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芒。
「這個?」小豬兒差點跌下椅子。她揉揉雙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妳口中的完美男人,是他?」
五名大男人排排站,她選擇的居然是背著月光、面無表情,讓人無端產生恐懼的那一個!
「沒錯。」她狂點頭,興高采烈的說︰「他的長相夠酷、線條夠硬、感覺夠冷簡直完美得不像人類!」
小豬兒無力的癱在榻榻米上。「神經病!」假使投票的話,她寧願蓋廢票,也不選那樣冷冰冰的男人。
「他們是誰?住在哪里?」
小豬兒神秘兮兮的湊近她,小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他們五人是赫赫有名的瞿幫龍頭,個個身懷絕技、神出鬼沒,若想見到他們,除非妳進得了瞿幫位于美國的總部——瞿莊。」
慕海澄微愣。
瞿幫是世界第一的黑道組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略有耳聞他們的主事者,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沒想到其中竟隱藏著如此切合她需求的對象。
「不管,我要去找他!」她打直背脊,蓄勢待發。
「妳瘋啦?」
「哪有?我很認真耶!」她的學分已修滿,剩下的半學期,大可游山玩水,恣意尋找畢業特展的題材,熬出一幅畢生杰作。「快說,要怎麼才能進入瞿莊?」
人物畫的精髓不在形貌,而在精神。如果她期盼畫出一幅扣人心弦的果男畫,當務之急就是得到「他」的首肯,並且有機會深入了解他的內心世界。
「別傻了!」小豬噓她,「人家是混江湖的,一天到晚動刀動槍如吃家常便飯,妳根本就惹不起!而且,就算妳找到他們了,我相信,任何一個黑道大哥都不可能會答應妳荒謬的要求,何況他們還是大名鼎鼎的瞿家人!」
慕海澄聳聳肩,亮晶晶的眼瞳閃動著無堅可摧的決心。「那可不一定,總要試了才知道!」
「喂喂喂,瘋子,我可不想千里迢迢的去替妳收尸。」
「別擔心,我一定會成功的!」語畢,慕海澄奸奸一笑——「這張海報我要了,小豬兒,先謝!」
腳底抹油,溜也!
「站住!不準偷走我的帥哥玉照!」當初她花了五個小時排隊,好不容易才搶購到這本雜志,她絕不允許賊人橫刀奪愛!
「有本事盡避來拿。」慕海澄回頭挑釁,輕盈的身子三兩下便滑下階梯。
「恩將仇報的兔崽子!」氣急了的小豬兒恨得牙癢癢,卻完全拿她沒轍。
嗚,誰叫她比別人胖,想追也追不上。
這筆帳她記下了,可、惡、的、慕、海、澄!
「您好,我是慕海澄,我已經到美國了,請問我什麼時候方便過去?」背起大帆布袋,慕海澄走出華盛頓機場,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捏著一張抄有房東電話的紙片。
「是的,我在這里休息一晚,早上再出發。」
透過網絡租屋給她的婦人,又吩咐了幾句話。
「好,我找得到路,明晚見。」收起手機,慕海澄深吸一口異國的空氣,感覺好極了!
她的父母醉心武學,早在她念高中的時候,就展開推廣中國武術的菁華之旅,巡回世界,留她一個人在台灣求學。
五、六年來,她幾乎每年寒暑假都要飄洋過海,到不同的國家探親,所以即使獨自面對陌生環境,她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
攤開那張搶來的彩色雜志內頁,慕海澄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剪子,率性地裁剪據說是千金難買的海報,直到四名大帥哥一一被無情的剪刀劃開,扔進垃圾桶,她才罷手。
略瞇起眼,透著溫煦的陽光,她仔細打量上頭碩果僅存的男人。
冷!
這是她為他下的唯一批注。
「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冷酷惡魔」她輕聲喃道,嘴角漾開一抹似是贊賞、似是嘆息的笑容。
街道霍地卷起一陣旋風。
一列黑色的高級房車平穩地停在機場大門外,一群西裝筆挺的男人踏出車門,相當有秩序的站成兩面銅牆鐵壁。
大伙兒竊竊私語著,心想也許是有哪位大人物要出國了。
慕海澄仍專注在她的冥想中。
「什麼樣的男人會有這種冷到骨子里的氣質?」對著灑了滿身月暈的男人自言自語,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與他相遇
方才引起騷動的男人們,此際正簇擁著一名高大的黑發男人步入機場。
諸多抽氣聲乍響,慕海澄愣在路中央,不意與眾所矚目的焦點擦肩而過。
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飄過鼻端,等到她轉身時,卻只能看見那男人的背影。
「好冰冷的感覺」她月兌口而出。
被圍在中心的男人猛然定住腳步,身後的部屬亦機警地煞車。
安著半長發的後腦勺微幅移動,男人利用眼角余光銳利地射向慕海澄。
周身莫名其妙的泛起雞皮疙瘩,她伸長了脖子,卻無法穿透人牆,看清楚十步以外,那名氣質卓絕的男子是何相貌。
優雅的腳步再度揚開。
「少爺?」見主子的注意力猶然聚焦在那朵東方清蓮上,一旁的忠僕連忙開口請示。
抽回視線,戴上墨鏡,隔絕一切探索的眼神他的內心世界永遠是道謎。
冰冷?他的確。「走吧!」
目送著那票人離去,慕海澄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這趟月兌軌的尋人旅行,是否會有新鮮事發生?
她不抗拒,該來的,總是躲不過,她酷愛向極限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