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認了吧!誰叫她活該倒霉,讓這個橡皮糖般的男人給黏上了呢!
再者,或許是天生的正義感作祟,她老覺得,她留下來盯著這個隨時可能草菅人命的男子,總比放他出去危害人間來的好。他只听她的話呀——此番認知,真是又苦又甜!
「幔幔,你的臉色好難看。」活像是被人湊了一拳。
她擺擺手,拒絕讓他再靠近。「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雷昊大呼小叫著︰「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幸福那!你不快樂,那我——」
「閉嘴。」她成功地瞪住他的絮絮叨叨,費盡全力壓抑剛冒出頭的罪惡感,絕不改口安慰那張皺起來的俊臉。
「幔幔,你變了。」不顧她的抵抗,他好比捏洋女圭女圭一樣捏著她的兩頰,嘟著嘴說︰「你以前不會用‘閉嘴’這種字眼。」
闢幔語掙月兌不開,索性由他去捏,假笑道︰「因為我以前不曾遇過無賴。」
「你是說我?!」鳳眸奮力睜圓,他心理極度不平衡,「我才不是!」
「你是。」沒有人比她更能肯定這一點了。模仿他在飛機上的動作,她拍拍他的頭,平板的說︰「你不錯,繼續努力!」
她是在說笑話嗎?奇跡發生了,慢慢主動踫他,還幽他一默耶!雷昊又想哭又想笑,他的幔幔——開竅了。
「到你家了嗎?我好累。」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對話,官幔語氣若游絲的問。舉目望去,附近的房子都長得好像,八成是由同一家公司出品。
「早就到了啊!」他古怪的睇她,在他們罰站許久的大門前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轉動。
豬頭啊!到了還不進去,害她的腳酸死了!
闢幔語噥噥嘀咕,隨他踏人屋內——
「啊啊啊——」除了尖叫,她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幔幔,這是你高興的表示嗎?」雷昊不抱希望的問,眼前的畫面連他這名屋主都不忍卒睹。
偌大寬敞的客廳堆滿了髒衣服、臭鞋子,吃了一半的泡面碗到處都是,成群的蟑螂因人類不在家,長期鳩佔鵲巢,填滿每一個角落……
「雷昊!」握緊粉拳,她喪失理智的狂吼︰「你小學畢業了嗎?有沒有學過生活與倫理?這哪里是給人住的地方?你的屋子根本是特大號的蟑螂窟!」
不行,她沒有辦法跟蟑螂和平共處,生平最愛干淨、最恨髒亂,官幔語無法說服自己住在這里,一下子都不行!
「嘿嘿,不要太計較嘛!」四海皆兄弟,蟑螂也是要活命的。他小小聲的說。
胸口劇烈起伏,她閉了閉眼,告訴自己要面對現實、要堅強、要——「該死的雷昊!你給我滾過來!」
凶狠的破口大罵,這時候天大地大的恐怖事件都不能撼動她半分,官幔語憤怒到每一根頭發都燒紅了,即使是啟智學校的弱智學生,也不曾讓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散漫的生活態度令她抓狂!
接下來的幾個鐘頭里,官幔語全然忘卻疲累,一邊糾正雷昊的懶惰邋遢,一邊像老媽子似的收拾屋子,滿地的炸彈材料則請他自行安置。
「動作快點!」她喝道。
「好啦!」乖乖翻出黑色大垃圾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被一名足足矮他十來公分的小女人吼得團團轉。
「該死的、該死的……」數不清的蟑螂、數不清的炸彈……見識到雷昊瘋狂的一面,官幔語這才明白,她想要逃離他身邊的念頭有多麼不自量力!
這整屋子的炸彈,別說是炸遍台灣每一寸土地,就連地球表面怕是都會被他炸到燒焦!
雷昊趁她不注意,模魚的把下巴擱在茶幾上,斜眸瞅著她來回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屋子里有個女主人,其實是挺不賴的主意耶!
將惡心巴拉的蟑螂窟打掃干淨,官幔語一共清出十大袋的垃圾、三大袋的小動物尸體……戰況之慘烈,可想而知!
當晚,他倆誰也沒有力氣出外覓食,只好隨便找些東西裹月復,糊里糊涂的睡了一夜,直到隔天黃昏才恢復體力,準備出門采購晚餐的材料。
「幔幔,你想吃什麼?回家後我煮給你吃!」比蜂蜜還甜的討好聲。
「哼。」「牛排好不好?不然龍蝦?羊肉?」
「哼。」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嘖氣聲。
死雷昊!臭雷昊!一間舒舒服服的大屋子給他搞得像廢棄空屋!闢幔語揉揉肩膀僵硬的肌肉,始終沒擺出好臉色給他瞧!
「幔幔,別生氣了,我煮一頓超級大餐請你吃,當作補償嘛!」死命巴著佳人縴細的手臂,他很狗腿地上前幫她按摩,整張臉上漾著無辜的傻笑。
「不要踫我!」在公眾場合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沒有踫,我是在按、在捏……」賤招屢試不爽。她氣不過的橫了他一眼。
「好嘛好嘛,生氣會老得快,要保持年輕貌美,得常常微笑,像這樣——」雷昊示範性的收放頰邊的肌肉,嘴巴幾乎咧到耳後。
「很丑啦!」官幔語被他耍寶的動作逗笑了,知曉他的蠻勁一發作起來,千軍萬馬也拉不動,所以甭期待他會自動松開她的手了。
「幔幔,你笑起來真漂亮!」痴迷的眼光糾纏著她,沒來由的一陣滿足感溢滿胸膛,他更握緊了她的手,仿佛怕她會瞬間消失,那麼她甜美的笑容,他就再也看不見了。
手心感受到他熱呼呼的溫度,官幔語愣住了,覺得他的心跳正透過交握的雙手傳達給她……
呼!亂想什麼啊!甩甩月兌了軌的小腦袋,她假意俯身尋找食材,避開讓人臉紅心跳的尷尬氣氛。
雷昊露出高深莫測的賊笑,掐了掐她的女敕手,非常配合的說︰「決定了,吃牛排怎麼樣?」
「你會?」不太信任的口吻。
「當然!我煎的牛排好吃得呱呱叫!」他臭屁的說,順手撿了兩盒新鮮牛排放進推車里。
闢幔語不置可否,姑且信了他。「除了牛排,不買其他的了?」「要哇,不過生鮮類的東西別買太多,我們只吃今晚這一餐。」手挽著手,肩靠著肩,在別人眼中,他們看起來應該像是
一對年輕夫婦吧?這個幻想讓雷昊不禁笑眯了眼。
「那明天呢?」將一把綠油油的女敕青菜,以及家庭號的鮮女乃加入采買行列,她睇著他動不動就傻笑的蠢樣,沒發覺自己問話的口氣變得太寵溺。
「明天下午我要帶你出門去玩!」鮭魚好,還是鱈魚?「唔……幔慢,你喜歡哪—條?」
「鮭魚。」她先回答他,然後又問︰「去哪里玩?」
「秘魯。」
「秘魯?」那是在南美洲耶!沒事干嘛跑這麼遠去玩?
印象中,秘魯有不少世界級的古跡,可沒有太多先進的炸彈可供他玩耍。
闢幔語心念一轉,了然的說︰「你是要去那里工作吧?」
「嘻嘻,你好聰明,賞一個吻!」雷昊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眼皮上啾了一下。
她慢半拍的閃避,亡羊補牢的訓斥他︰「你不能再……親我了。」為了避免他再度強詞奪理,這次官幔語很明確的說出「親」這個字。
邪佞的痞笑,他寧死不改其樂的回她︰「我不是親,我只是輕輕啵你一下呀!」
哎……她還能說什麼?說什麼對他會是有效用的?
沒有,官幔語憂郁的想。
「幔幔,有限時搶購生魚片耶!」望見婦女同胞們將服務人員團團圍住,愛湊熱鬧的雷昊又想沖上前去——
縴縴玉指勾住他的衣領,她很理智的對他說︰「我們已經買好魚了,不必去跟別人搶。」
「可是……可是……」可是跟別人搶來的比較好吃嘛!